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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該是要睡覺了,換了一件淡藍色輕薄睡裙,長長的裙擺遮不住露出的小腿肚,在涼風中微顫,大蛇嚇得她連鞋也沒穿就跑了出來,一顆顆飽滿的腳指頭立在粗糙地上依舊白得很,指甲蓋上還涂了一層紅。 視線移動,他注意到溫黎纖細的腳腕居然還沒他手腕粗,仿佛一拳就能握碎掉。 也是了,這樣柔弱的一個女人,怕蛇成這樣也是正常,何況又是那樣大的蟒蛇。 “蕭,蕭賀欽,我,我不敢去睡覺了……” 溫黎還沒緩過勁兒,失神地扯住蕭賀欽的衣角,鼻尖泛紅未褪,茫然望向他,聲音依舊帶著哭腔,睡衣外白皙如瓷的肌膚在電筒燈光下分外晃眼,卻又透著無盡的懼意。 見她露出如此害怕的神情,蕭賀欽心跳一滯,握緊手中電筒,斂眉柔聲道:“沒事了,那畜生不會再來了?!?/br> 他語調極為柔和,一點也沒曾經的不耐,只是輕聲安慰著受驚的她,右手抬起忽然又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蕭賀欽斂眸,“我帶你回去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蛇這個是以前真實發生在我身上的,還是條大蛇,當時真的嚇懵了,能想象嗎,很大的蛇??!在枕頭邊??!當時沒被嚇死簡直是我命大?。?/br> 第22章 不敢睡 話音未落,溫黎瞪大雙眼凝視他,忙搖頭,“我不敢睡……” 那么大的蛇,那么近的距離,換作哪個人能不害怕,那雙滾圓的綠油油蛇眼,她腦子里一直到現在還能清晰地回想起來,要讓她再回去睡,那還不如就在院子里坐一個晚上! 幾分鐘前那毛骨悚然的感覺還深深印刻在身體里,攪得她無法安寧。 蕭賀欽犯了難,現在也不早了,再不去睡覺明天肯定起不來,他思索片刻,蕭燕梅正好從里面走了出來,開始罵罵咧咧。 “咱可真是大意了,這么大個洞都沒發現,居然讓這畜生給溜了進來!” 蕭燕梅很生氣,叉著腰拔高語調,“賀欽啊,明兒個起來屋子里亮堂些,咱把屋子里全都找一遍,把這些個該補的洞全都補起來,我看哪個畜生還敢來嚇唬人!” 蕭賀欽沒說話,他看了眼溫黎水霧蒙蒙的杏眼,那雙纖細的手掌還顫巍巍扯著自己的衣擺,眼眶又開始有淚水打轉,瞧著分外可憐。 “你今晚先去我那屋睡?!笨偛豢赡芤煌砩险驹谠鹤永?,明天還要上工呢。 空氣中沉默了兩秒,只聽溫黎吸了下鼻子,輕柔顫聲道:“好……” 她放下扯他衣角的手,揉揉發酸的眼睛,跟在他身后一起去了隔壁不遠處的房間。 行走間溫黎抬眸,眨巴兩下不怎么清楚的眼,看著前面高大的男人,身上穿的衣服跟白天完全不一樣,應該是睡覺特意穿的。 很舊,也很薄,都洗的發白發透了,也有點短,行走間能瞧見腰腹間若隱若現的肌rou線條,跟在他后面真的很有安全感。 她垂眸,抿唇不語,徑直走進房間。 床上是他聽見驚呼聲匆忙跑出來時的樣子,亂糟糟被子正攤在床中央,床腳還有一套干凈的粗布麻衣,折疊地規規矩矩放好。 蕭賀欽走上前把衣服拿走,又把床上幾樣小東西拿走,這才讓溫黎坐了上去。 溫黎沒說話,上前坐在高高的床沿邊,兩只腿無意晃蕩一下,纖細的手臂垂落在床墊上摩挲,粗糲的質感仿佛回到她剛來時候。 緩和間,蕭燕梅跑去廚房那了只大罐子企圖要去堵房間里的大洞,蕭賀欽轉頭看了眼,隨后對著她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去給你拿被子?!?/br> 他說著就要回溫黎房間拿她床上的被褥過來,卻被身后的女人一把拽住胳膊。 “別去拿……”溫黎甕聲甕氣的聲音頗有些無助,“我…不想睡那張?!?/br> 都被大蛇碰過了,想想就惡心。 蕭賀欽楞了兩秒,才想到她的心思,一時間也沒說話,直到蕭燕梅讓他安撫好溫黎就趕緊去睡覺,明早還要起來干活。 他應了兩聲,在溫黎的注視下,終是點了點頭,臨走前幫她把木門細心掩好,才邁了大步走去那間被大蛇“侵犯”過的小屋。 房間再次恢復黑暗,手電筒被蕭賀欽留在這里,溫黎拿過來握在掌心一直不敢熄滅,又在床邊坐了幾分鐘,直到被濃重的困意席卷全身,她才張望了四周側躺下來。 粗布被褥很扎皮膚,蕭賀欽這張甚至比當初自己蓋的還要粗糙破舊,被子正反面都有幾個大大的補丁,補丁的顏色甚至都不是統一的,灰藍黑交錯在一起,格外寒酸。 要是在往常,溫黎可能會狠狠嫌棄一番,可現在她什么也不想了,腦海里大蛇一直不停翻涌,她控制自己不要去想,趕緊睡覺,卻無濟于事。 一小時睜著眼睛過去,眼眶已經酸澀不已。 側躺在木板床上蓋好被子,她聞著鼻腔源源不斷注入的味道,是蕭賀欽身上獨有的、清冽干凈的味兒,還有股淡淡的草木氣息,是一種跟她被子里各種香味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不討厭,甚至有安心的意味,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 這味道一直縈繞在周身揮之不去,溫黎終于閉眼,只是懷中的手電筒一直沒關,隨著時間一點一滴走過,她漸漸陷入夢境。 臨夢前,溫黎想要離開農村的念頭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