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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溫知青你這落水后身子好點了沒?” 溫黎:“好了,沒什么大礙了?!?/br> 鄧和平干笑,不知該再說寫啥,只能轉身告辭,“哦,那,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到時候記得去村口的那家瓦房找我,你隨便問一個人就知道我家了!” “好的!” 兩人同腳走出房間,小房間又回到詭異的沉默寂靜。 溫黎仰面躺倒在床中央,院外是窸窸窣窣的響動,她猜測應該是那倆姐弟要出門繼續干活了,自己這一天出的亂子可真是麻煩他們了。 她起身搓了搓發涼的手臂,把垂落耳鬢的發絲挽到耳后才打開門出去。 果然,蕭燕梅正拿了一把鋤頭背上草帽正要出門,她趕緊上前拿出手里揣著的雞蛋攤在她面前。 “蕭jiejie,這雞蛋我吃不下了,你拿去吃吧?!?/br> 蕭燕梅太監溫黎的聲音回頭,滿頭霧水,“這,咋的了,一顆雞蛋咋就吃不下,就這么大點?!?/br> 她是真不知道天底下還有人兩個雞蛋都吃不下,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忙擺手示意,“沒事的,這是特意給你煮的,你趕緊吃了吧,家里還有呢,不缺你這倆蛋?!?/br> 溫黎知曉她是誤會了,也不想解釋什么,顧自拉過她的手把雞蛋一股腦塞進她手心,嫣嫣一笑,“我真吃不下了,給我也是浪費,你拿回去吃吧?!?/br> 她又補充一句,隨后轉身走去廚房方向,道:“我去廚房燒點水洗澡?!?/br> 蕭燕梅摩挲幾下手里的鋤頭桿子,不是很能理解。 她暗忖:溫知青咋這么客氣。 蕭燕梅直到溫黎的背影消失在小房間門口,還以為是這人不好意思,搖頭無奈,把那顆早已涼透的雞蛋揣進兜里,打算一會兒帶去田里給蕭賀欽補補身子。 “燕梅,燕梅!”院墻外一聲極大的嗓門凸起,就連剛走進廚房的溫黎也聽得一清二楚。 “咋地啦!”蕭燕梅探頭向外,一個矮瘦女人走了進來,腳上套了雙千層布鞋,也是粗布麻衣,鬢邊皺紋頗多,瞧著比蕭燕梅大許多,手腕上勾了只舊竹籃,站在門口向里張望。 “哎燕梅,你家鐮刀還要不要用,不用的話借我使使!” 害!她當是什么事兒呢。 “不用,你拿去吧,就擱廚房墻上呢,進去就能看見?!?/br> 蕭燕梅還在院門口換鞋,她是個愛干凈的人,平時干完活回來的鞋子又是泥又是臟污,踩到房間里實在臟,她便沒回出去都要換鞋,回家又換上干凈的才肯進。 且她一般如果在家,還要盯著來她院里的人走進來鞋底臟不臟,要是一大灘黑泥她看著可是要煩躁的,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里默默罵了那人一道。 陳家媳婦是個爽利人,說話做事都是這樣,這不,一進這廚房就看見埋頭在黑漆漆灶膛里燒火的溫黎。 這一瞧可不得了,忙尖了嗓音喊她,“哎喲,我說小同志,燒火可不是這樣燒的?!?/br> 瞧瞧這滿屋的黑煙,小知青一張白嫩嫩的臉蛋都抹了層黑灰,怪好笑的。 溫黎經歷了無數次點火失敗也終于意識到自己的無知,忙起身求救似地看這大姐,臉上一道黑一道白,小鹿蒙蒙的眼睛透著點點白光,頭上發絲也亂飄著,看得李秀合直想笑。 她上前幾步拿起剩余的一支火柴,刷刷兩下就點燃,隨后又挑了一把干枯松草,把那火苗放在下面燒,只幾秒鐘的事情,就燃得很旺了,哪里會像溫黎那樣冒嗆鼻的黑煙。 “謝謝?!睖乩璞硎靖屑?。 干草入灶,瞬間點亮半個屋子,溫黎嬌小的臉龐暴露在李秀合眼前,“害!城里人就是客氣!” 她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很慈祥的樣子,斜著頭問溫黎:“你就是燕梅家新來的知青吧?!?/br> 溫黎淡笑著勾唇,手里握著的一把木頭柴火有些不知所措,忙扔到柴堆里放著,道:“嗯?!?/br> “哎喲,可真是俊吶!”李秀合忍不住夸她。 雖然蒙了層細灰,可這小臉蛋那可真是靚得沒話說,尤其是這雙眼睛,有點像那啥,像山上那叫什么翠鳥的眼睛,哎喲,水靈靈的,單是看著都感覺在跟你說話似的! 溫黎干笑兩聲,鍋里水沒燒多少,她添了幾根粗木頭進去,一下子燃燒得更旺。 李秀合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盯著人溫黎看了好久,一張嘴歇不下來,甚至忘記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側身坐在矮凳子上抬眼看她。 “小知青叫啥名,你是哪里人?” “我叫溫黎,是上海人?!睖乩枞缡腔卮?,也沒不耐煩,就是身體有些疲倦,想趕快燒完水去洗個澡再好好休息。 原書里溫黎就是上海人,家里條件也還過得去,父母都在廠里上班,工資不錯,上頭還有一個哥哥,她是跟家人鬧了脾氣才怒氣沖沖去報了下鄉的名,那名報了自然是不能反悔的。 一時間家里人也沒了轍,含淚送她上了來往慶潭市的車。 “哦…上海呀…上海?!彼@訝,一拍大腿,“噢喲,上海來的喲!” “上??墒橇瞬坏玫拇蟪鞘?!溫知青咋就想著從那么好的地方來咱這小農村?!崩钚愫险f話沒個思踱,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性格足以可見的豪邁。 溫黎撩了幾縷發絲別到耳后,鍋里水開始泛起小泡泡,沒多久便燒開來,她環視一圈,拿了灶臺邊放著的木瓢舀水,氤氳的熱氣霧騰騰,彌漫在狹小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