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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躍平硬撐了一會兒,撐不下去了,滿頭大汗地回答,“路在小瀑布那里,你剛才來的山洞里有一扇小門,用腳去踩那個劇齒的植物,那道小門就會打開,從那里就能下來?!?/br> 時櫻抬起自己的腳來看,發現自己的鞋子底都被扎斷了三分之二,再深一點就能扎破腳了,可想而知,那個劇齒的植物有多利,也難怪容隱沒有掉下來,他手里有燈,看到那樣恐怖的植物自然不會去踩。 “你們怎么會知道這里,那些犯法的東西是你們種的?” “不是我們自愿種的,但這件事求你別管,也別把我們的事說出去,要不然,我們整個螺嶺村就完了,他們要殺掉我們所有人的!”劉躍平捂著痛如刀絞般的肚子,硬生生朝時櫻跪了下來。 時櫻壓低著聲音:“把事情說清楚!” “我可以都告訴你,但請你回去后千萬不要把這里的事說出去,求你放過我們村?!眲④S平滿頭大汗地在床上直抽搐,一半是因為時櫻喂他的藥,一半則是癮。 時櫻又喂了一顆藥下去,他才緩和了些,人也被折騰得幾乎沒有力氣了,軟趴趴地癱在床上,把事情都告訴了她。 這里的大老板人稱溜古,是D國人。 這一大片地是未劃定國界土地,按地形是在滄興山的底下,從大出口出去是D國,而上面的滄興山又是本國領土,并沒有劃定那么清楚,因此也沒人管。 螺嶺村有幾個村民曾經在本國允許的罌粟農場種植過特殊植物,溜古不知道從哪里得到這個消息,把他們騙了過來,讓他們染上了癮,幫著他在這里開墾種植,而后又讓他們把螺嶺村的青壯年們都誘了過來,從此整個螺嶺村都踏入了地獄之門。 不敢跟外人說自己在做什么,也不敢與外人來往,甚至都不敢讓村里的孩子們出去讀書,除了偶爾出去購置日常用物,其他時間一律不準外出,就擔心有誰嘴不嚴的村民一不小心把村里人做的事情讓外人知道了,村里人實在病得重了,也不敢到鎮上去住院,就讓溜古派來的一直跟著他們的一個D國醫生去村里幫忙看看。 螺嶺村不大,再加上地處偏僻,人口數量少,把村里的男人一控制住,整個村也就控制住了,再加上本國類似這種偏遠地方關于鬼神的傳說多,螺嶺村這樣一傳,大家也就更加敬而遠之,因此這么多年以來,外人對于村里人的秘密根本不得而知。 溜古給他們的錢很少,但他的人經常會運翡翠過來,時不時的就會運一堆過來堆在空置的板房里,剛開始村民不敢拿,也不知道是什么,直到看到兩個黑人拿了出去,換了好煙回來抽,他們才知道這個可以換錢,于是也開始拿。 帶回村拿到鎮上找到一個專門收些奇物的商人,才知道是翡翠,而后螺嶺村的男人們就經常把翡翠石頭搬回去,固定賣給那個商人,就憑著這些翡翠,村人們買了材料,自己蓋起小樓,反正之前螺嶺村以前有一半的村民就是泥瓦工。 就因為蓋了小樓,引起了外村的人好奇,有幾個屢次跑到螺嶺村來,趕都趕不走,最后被溜古的人發現了,也全都弄來這里,自此再也沒有回去過,家人都不知道他們是生是死。 時櫻沒有承諾他什么,問他:“這里有多少人看守?都是些什么人?” “現在這季節分有四班,一班有三個,每六小時換一次班,不知道是什么人,有些像黑炭一樣,人高馬大,有些和我們長得差不多?!?/br> “小瀑布具體在哪?” “在他們哨所的前面,你要回去最好等到明天大家都開工后再回去,明天我們要去施肥,那些人會來監視我們,哨所里會沒有人,小瀑布旁邊有很粗的藤蔓,順著藤蔓爬兩個多小時就到了,你出去后千萬不要提起這里的事,要不然,我們整個村都完了,所有人都得死,不管是我們,還是我爸,還有孩子,全部都得死!” 時櫻沉吟了好一會兒,問他:“為什么不找警察?” 劉躍平低喘著自嘲而笑,“找警察?我們一群癮君子去找警察?你說笑呢?” “這怎么是說笑?如果一開始的時候就報警,尋求警察的幫助,你們的癮早就戒掉了!” “戒掉?”劉躍平呵笑,“我是種這個的,我看到的人里,但凡沾上的就沒有能戒掉的,再說了溜古是外國人,我們報警就能把他處死嗎?那是不可能的,以前我就看到有D國的犯人被送回去過,都是活著送回去的,到時候他來報復,我們村全都得死,警察也不可能保護我們一輩子,還不如像現在這樣,至少我們的家人活得好好的,衣食無憂,有癮就有癮,反正溜古會給我們發足夠的止我們的癮?!?/br> 時櫻:“呵,衣食無憂?你是想讓劉豪也步你的后塵這樣痛苦地活一世?還是你自以為,溜古會看在你們這一代聽話的份上,就放過你們村里那群孩子?” 劉躍平答不上話來了,沉默了一會,他埋下頭,雙肩輕顫,有眼淚無聲地滴下來。 時櫻看他手上有手表,看了一眼,現在是夜里十點多,也就是說到午夜十二點,他們這里會換班,她沒有再說什么,抱起雪團,從窗子里跳出去。 “誒——”劉躍平本來還想喊住她,讓她明天再去,但時櫻已經走遠了,他擔心別人會發現,連忙收了聲,坐回床上,心里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