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她想他的飯量從來都很大,且無rou不歡。 原霽:“不。我回來的時候把干糧吃完了,我不餓?!?/br> 關幼萱想多和他說一會兒話,但是她清楚原霽的生活習慣。她戀戀不舍道:“那我也給你鋪好了床,你去睡覺吧?!?/br> 原霽每次打完仗,都精疲力盡,能一路昏睡過去,不知日升日落。他太累了,打仗時的所有壓力,在戰后都用睡覺來彌補。他的一身戾氣,都需要一種方式來宣泄。 前十幾年的人生,原霽給自己找到的方式,便是睡覺。 原霽深深看著關幼萱。 他說:“我不想睡,你跟我來,我們回房?!?/br> 關幼萱被他拽著手腕拉走,她不解他拉著她干什么。關幼萱小跑著追上他步子,解釋:“夫君,我不想睡覺的,我不知道你今天會回來,我昨夜睡得特別好,我一點也不困……” 原霽:“我都說我不是睡覺了!在你眼中我只知道睡覺么?” 關幼萱迷茫。 原霽停下腳步,回頭盯她。他躍躍欲試地將她抱到懷里,摟著她,他貼著她耳,既很不好意思,又真誠地抒發自己的向往—— “我想和你睡,是另一個意思?!?/br> 關幼萱驀地抬頭,對上他灼灼目光。她目光驚疑,懷疑自己聽錯。 但是她沒有誤會。 原霽很大膽而認真地提自己的建議:“你不是想讓我舒服點么,那把你自己送上給我吃吧。我走的時候就想……我挺后悔走的。我在戰場上都不敢閉眼,總怕想到你。萱萱,我太想要了……” 還不如是睡覺呢。 所有侍女都伸長耳朵聽著。 關幼萱跌跌撞撞往后躲,原霽一步步往前走。他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他不會這么緊盯著她……關幼萱結巴:“我我、我很忙,我要給你準備生辰禮物……” 原霽:“我就要你這個禮物?!?/br> 關幼萱:“我不夠你塞牙縫……” 原霽笑露白齒:“我不嫌。我喜歡。我想要?!?/br> 原霽強調:“我想要的,便沒有得不到的。你不要讓我動用武力,請你履行自己該履行的事?!?/br> 他向她伸手,目光銳利而鋒芒畢現。少年將軍張開一張大網,將自己的妻子當獵物一般捕捉——“萱萱,到我碗里來?!?/br> ☆、第58章 第 58 章 狼崽子不知疲倦, 亢奮之時,便極為折騰他人。 原霽自從回來,三日都沒有離開自己的院落。原讓深感小夫妻新婚情深, 不讓人去打擾。殊不知關幼萱何其悲戚——她已然性情溫柔乖巧,此時卻浮起了啜泣之感。 她勉力應戰。 戰不能及。 色字刮骨割rou,原霽初嘗此字,難免廢寢忘食, 又好奇萬分。他實在是原讓悉心養大的一頭狼, 狼與家狗不同,原霽對獵物好奇至極的表現, 便是翻來覆去地折騰, 玩弄。 他新奇地玩著自己的獵物, 又收起利爪不去弄傷人家。但他按著人,不知疲倦地開發自己未知的領域時,他的旺盛精力, 又豈是他的獵物跟得上的? 小淑女被他按在床上, 初時還勉強能與他掙扎兩下,之后便只會嗚嗚咽咽,任勞任怨, 屈服于他。 原霽對女孩兒歡喜的表現,便是在床上的用功。沒有語言與東西能夠表現出他對關幼萱的喜歡,他采用最莽撞、最原始的方式。 午后床帳低垂,舍中香氣甜暖。原霽俯身親吻關幼萱的后背,她奄奄一息地趴著,閉目張口, 睡得恍惚。原霽看她可愛, 便又俯下來, 在她臉上親了幾口。 羅帷上搖著日頭的碎光,原霽趴在她旁邊:“萱萱?!?/br> 弱骨纖質,香汗淋漓。女孩兒趴在枕上,眉間輕蹙,嬌妍酡紅,粉唇微張。她乖巧地蜷縮在他臂側,優美潔白的玉頸、香軟嬌嫩的腮幫、精致小巧的肩膀,都密密招了許多紅色的、暗色的痕跡。 睡著的關幼萱睫毛顫顫,如羽毛般,每一波動,都輕輕撩過原霽心尖,悠緩如醉。這般嫵媚動人,又透著三分天真嬌憨。 原霽伸手將她黏在頸間的一綹發絲拂開,他眼眸光幽暗流轉,看得癡住,喉結又滾了滾。 頗有些饑渴。 只是他已經玩了她許久,興致也稍微回縮。如今只剩他一人亢奮,未免掃興。 原霽便湊過來,親親密密地推關幼萱:“萱萱……我們再來好不好?” 睡夢中,關幼萱聽到他的聲音,都一陣寒意涌上。她驚慌地抱緊被子,巴掌大的小臉上,眼睛不睜,含含糊糊地推原霽湊過來的臉:“你、你來就好……我好困……我好累……” 原霽不滿:“我一個人有些沒趣兒?!?/br> 他跪坐在床上,又推了關幼萱幾次。但是關幼萱一直支支吾吾、眼睛都睜不開,她軟綿綿一團被原霽扯進來抱入懷中。然而他怎么撥弄她,她都睡不起來。關幼萱分明一副“隨你怎樣,反正我不睜眼”的死豬放棄的架勢,頗讓原霽沮喪。 原霽最后退步:“那你睡吧,我去洗浴,我們晚上再來?!?/br> 原霽高高興興地哼著小曲跳下床,他去了屋中后面的凈室,但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愕然發現房舍中的床榻間,小淑女已經失去了蹤跡。 -- “小七夫人,這邊、這邊!” 粉裳羅裙,鬢發松軟。關幼萱腰肢纖細裊娜,小心翼翼地提著裙子,在兩個侍女的領路下偷偷摸摸地從廊子口出來。侍女們拉著她、擁著她,左右顧盼,逮著沒人的地兒,一路把小七夫人從家里的偏僻路徑,送出府去。 女郎們這般折騰,離原府后門,就差幾個拐彎。 靠在墻上躲避仆從,關幼萱粉腮染紅:“多謝你們了!我回來給你們做好吃的!” 侍女們連連擺手,并對她很同情:“自七郎回來,小七夫人也太可憐了?!?/br> 小七夫人連那張床都沒下去過吧……小七郎如惡狼一般,進食的架勢,實在嚇人。 關幼萱給自己鼓勵,她盯著那扇不遠處的小門,想只要再一步,就能逃出家去了。關幼萱做好準備,想躲去師兄那里。師兄會保護她,原霽總不可能跟師兄對著干吧? “你們去哪里?”侍女們圍著關幼萱互相鼓勵的時候,她們頭頂傳來少年聲音。 幾人一僵,關幼萱面色恍惚,她與侍女們一道抬頭,見墻對面的廊子上,坐著原霽?!笆健贝筮诌值卣驹谠V的肩上,原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關幼萱霎時明白原霽怎么這么快能找到她了,她嬌聲責怪:“十步!” “十步”很心虛地埋頭入翅膀間,委屈地叫了一聲。 關幼萱撅起了嘴,瞪向那一人一鳥。原霽的厲害她已經見識過無數次,知道自己在他眼皮下逃不掉,她便氣哼哼地瞪著人。但是小七夫人這般理直氣壯地瞪人,侍女們面對小七郎,就沒有那么足的底氣了。 原霽掃侍女們一眼,一揮手:“束翼,把她們都帶下去領罰,跟我對著干,反了天了?!?/br> 關幼萱烏黑眼珠瞪大,手叉腰:“你跟我對著干,你反了天了!” 原霽覺得她真好看。 然而他又迷茫地看著她——她在做什么?反對自己? 小淑女那般、那般……乖!怎會反對自己! 原霽坐在廊上,初時以為是侍女們攛掇著關幼萱逃離自己。但現在看關幼萱這架勢……原霽愣了半天后,眼中頗為受傷:“你為她們和我生氣?” 關幼萱說完那句便刷一下紅了臉,因她真的很少跟人這般大聲嚷。但是關幼萱今日受夠他了,她奮起反抗,絕不氣餒于他的yin.威。關幼萱鼓勵自己,如果他欺負自己,自己就跟師兄回姑蘇! 自己不怕原霽! 關幼萱很有氣勢:“我是七夫人,侍女們都是聽我的話的!你收拾她們,便是欺負我,影響我在家中的威懾力。你這樣讓我以后沒法再處理內宅事務了!你不能管我的侍女!” 原霽偏頭看著她,眼中光冷厲,關幼萱心中緊張。 二人對峙半晌。 原霽讓了步:“束翼,你帶她們都下去。我與你們的小七夫人有話說?!?/br> 侍女們愛莫能助,只好擔憂地被束翼帶走了?!笆健迸呐某岚?,愛管閑事的它跟著束翼飛走了。原地只剩下坐在廊頭的原霽,和叉腰瞪人、站在地上仰頭的關幼萱。 原霽冷冷地看著關幼萱。 關幼萱仰著脖頸,輸人不輸陣。 原霽目中光一頓,他垂下頭,日光照著他半張臉。他面向關幼萱的半張臉,又清秀,又可憐。 原霽委屈一般地說道:“我出去凈室一趟,回來時你就不見了。我以為你發生意外被人擄走了,很擔心你?!?/br> 關幼萱心一下子就軟了。 登時覺得自己好壞。 關幼萱囁嚅道:“因為、因為……我好辛苦,好累。我不想在床上躺下去了,我手酸腿酸腳酸,全身都不舒服。我不想那樣了……我沒有被人擄走,我們家很安全的……對不起,我忘了這里是涼州,危險總在我們身邊,害你擔心了?!?/br> 原霽俯眼看她。 半晌,他奇怪又受傷:“你為什么想躲開我?” 關幼萱臉驀地紅透,然而她大膽非常:“因為你總和我睡,我很累!” 原霽不解:“不對吧。應該是我累,不是你累。這世間,沒有耕壞的田,只有累死的牛?!?/br> 關幼萱瞪大眼:“怎么可能!就、就真的……很難受呀?!?/br> 原霽不以為然:“那是你身體太差了。你好好跟著我鍛煉鍛煉?!?/br> 關幼萱被他的理直氣壯氣紅臉,她嚷道:“我才不要!我當然會鍛煉好身體,但我才不會為了這種理由……去鍛煉!” 原霽不在意:“殊途同歸嘛?!?/br> 關幼萱瞪著他,她半晌不知道怎么說,覺得與他無法解釋。她扭頭便走,向著后門的方向,堅定無比。按照原霽的脾氣,他見她如此不配合,應當也會生氣,轉身就走。 原霽臉色果然沉了下去。 他喝道:“關幼萱,站??!” 關幼萱背對著他走路,不理會他。 關幼萱身后,墻上的轉頭啪啪幾聲,從墻頭掉下。關幼萱不用回頭,也知道原霽的氣力水平。她氣哼哼地想,他打死她好了。小女郎委屈地走了一截兒,旁側忽伸來一只手,將她拖住。 關幼萱:“哎呀!” 她被抱入了原霽懷中。 原霽笑嘻嘻的:“怎么哭了?我又沒怎么你?!?/br> 他一手摟著她的小細腰,強勢地將她與自己的身體緊貼著。原霽低頭,粗糲指腹湊到她臉上,揩到她睫毛上沾著的水汽。 關幼萱仰臉,眼中果然滴滴答答地淋雨。濛濛霧氣中,她看到他俊俏的年輕面孔。他眼睛里還帶著笑,而一看到他笑臉,關幼萱鼻端更酸。 關幼萱哽咽:“我也不知道。你給我擦眼淚,我就想哭。我本來不想哭的,你不應該這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