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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陸衡怎么都聽不明白,他覺荒謬可笑,緊擰起眉,因為聽到死字而不悅:“姑婆胡說什么?” 明華厲聲:“衡兒,窈窈死了,窈窈早就死了!” 陳簡震愕道:“大長公主,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明華一時亂了方寸:“窈窈三年前便死了,這絕不可能是窈窈……” 太皇太后猛地揚聲:“明華!” “我想先休息一下,我……”窈窈僵硬地抽回手,她不敢看陸衡,也不知還能跑去哪里休息,她的項鏈,在榻上? 對,一定是在塌上,丟不了的,窈窈想沖回榻去,只一步,便被陸衡抓住手帶回身邊。 陸衡渾身震顫,面色煞白,眼眸是猩紅的,腦海中斷開的那些疑點一點點地編織在一處,窈窈所有的異處再次放大,他握著窈窈的手都是顫抖的:“什么意思?姑婆、皇祖母,把話說清楚,我聽不懂?!?/br> 殿內死一般地寂靜,明華悔了。 “皇祖母!”陸衡顫抖地提聲。 太皇太后終于再次開了口,她看著窈窈一字一句地說,從窈窈中七日葵蓮,到窈窈同她的安排,到窈窈死在她懷里,沉在鎖凰河。 不相干的人早被屏退了,殿中不過太皇太后幾人,并著幾個知情卻不知真相的侍從。 陳簡呆怔地立著,許久后,嘴角溢出一絲嗤諷的冷笑,這算什么?這如何可能!如果洛窈寧不是同人私奔了,而是死了,那面前的人又是誰?這個洛窈寧絕不可能是假的,若是假的,陸衡和敏娘怎會認錯!在默剎、在船上,洛窈寧的表現都不是一個假冒者。 “窈窈的棺還沉在鎖凰河?!碧侍蟮穆曇魳O沉重。 陳簡只覺都是胡說八道,若是太皇太后說的都是真的,洛窈寧真的死了,那現在這個又是誰?七日葵蓮,那豈是能解的!若七日葵蓮能解,姑姑又怎會死在鄭氏手里。 窈窈努力扯起嘴角,想笑一笑,可怎么也笑不出了,敏娘上前拉住窈窈的手,崩潰地大聲道:“不可能的,太皇太后,這就是窈窈!” 太皇太后看著窈窈,眼角滑落一滴清淚,再沒有說出話。 如果洛窈寧早就死了,是太皇太后親手封了沉棺,將洛窈寧的尸身沉入鎖凰河,那面前的人能是誰?難不成還能是妖怪不成! 陳簡徹底明白了,如果洛窈寧真的死了,中七日葵蓮死了,那面前的人就不可能是洛窈寧,而這個人若是洛窈寧,那便……不一定是人。 死而復生,還是三年后死而復生,這絕不可能,怎會有這般荒誕的事! 他不認這,反問:“太皇太后確定真的是七日葵蓮?” “起煊,”太皇太后曉得幾人心中難以接受,道,“哀家親眼見葵蓮開在窈窈身上,邵太醫亦知情,那幾日都為窈窈壓毒,一切都在哀家眼前,哀家如何不能確定,難道你以為,七日葵蓮都能有假嗎?!?/br> “蘇香也知此事,方才是被嚇到了?!泵魅A啞聲,蘇嬤嬤方才是什么模樣,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又不大肯定地道,“許是有什么誤會,只是太……” 她竟不愿說面前這個女子許只是恰好生得與窈窈一般模樣,怎可能有這樣不差分毫的人? “我、我去換件衣服?!瘪厚撼榛厥?,卻被陸衡以更大的力氣攥住,隨后便落入陸衡顫抖的懷抱。 陸衡緊抱著窈窈,太皇太后與明華的話在腦海中不住地響起,那都是什么笑話!都在胡說八道什么! 窈窈下巴輕抵在陸衡的肩上,長睫一顫,淚落在陸衡白緞錦袍上,她想開口說點什么,到了嘴邊卻什么也沒有了。 太皇太后轉身的瞬間,眼里的淚倏然落下,她疾步出了紫竹殿,敏娘面色慘白,她想問,卻問不得,被明華帶著一塊出了殿。 殿內又只剩下陸衡與窈窈。 七日葵蓮是什么樣的東西陸衡再清楚不過,她曾經在他面前一點點地死去,他卻沒有發現。 他當真可笑,整整三年,他都沒有發現這其中的問題。 窈窈張張唇,還是沒說話。 “對不起?!标懞庑目谟腥绲敦?,“我太過自負,明明都是有問題的事,我卻一直沒有看清,我現在不明白,我到底是不愿看清,還是不敢看清,而非我看不清?!?/br> 窈窈木然地聽著,這是什么話? 陸衡松開窈窈,蹲下取過一旁的絲履,為窈窈穿上。 他早該明白,她根本就不一樣。 窈窈不要陸衡給她穿鞋,她蹲下,啞聲道:“我不是故意的,陸衡,我沒有想再傷你的,我、我……你以后不會痛苦的?!?/br> 陸衡手里的絲履落在地上,他低著頭,雙肩顫抖著,片刻后,他背對著窈窈癱坐下,他并不愿讓窈窈看到他的可笑。 月華透過紫竹落入殿中,陸衡伸手想握住根本握不住的月光,他擠出一絲苦笑,心漸漸明了。 有些不是他假裝看不清就可以的。 他嘶啞地道:“如果沒有今日,你永遠都不會說三年前的事,皇祖母與姑婆也不會說,我就永遠不會知道,永遠都被你們瞞著。你說我以后不痛苦,為何不會痛苦?是你還有別的事瞞著我。我一直都不愿去想那些離我太遠,我沒有辦法觸碰的東西?!?/br> 窈窈渾身顫抖著。 “并不是你求陳簡,讓陳簡幫你逃的,是陳簡要你走?!标懞馐强隙ǖ恼Z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