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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錦——”路塔又吐出一口血,“你別求這個混蛋,我……” 于溯劍尖又往前些許,逼得路塔不得不閉嘴。 窈窈眼淚落不停,她看一眼路塔,隨后又看向陸衡,拼命地點頭,再次求道:“有什么都沖著我來,別傷人?!?/br> 陸衡越發失望地看她,他動作極粗魯地將她面上的眼淚擦掉,眼眸微微一偏,取了窈窈包袱里的銀兩,盡數砸在路塔身上,像打發叫花子一樣。 他暴喝:“走!” 幾人出廖家院子之時,文嘯正好從對門的吳家出來。 * 陸衡生氣走后,敏娘與陳簡也沒什么心情逛了,二人早早回了宮,卻發現陸衡沒有回宮。陸衡的寢殿就在陳簡的寢殿旁,陳簡不放心陸衡,一直等著陸衡,敏娘便留在凌云殿,陪著陳簡一塊等陸衡回來。 待近子時,殿外茵茵來稟:“三公主、大公子,二公子回來了?!?/br> 陳簡騰地起了身,敏娘旋即跟著起身,二人才邁出幾步,茵茵又趕忙道:“二公子從宮外帶了個女子回來?!?/br> 陳簡敏娘齊齊一怔,止了步子。陳簡不敢置信地問道:“怎樣的女子?” 陸衡竟會帶女人回來! 茵茵稟道:“奴婢聽宮女說,是個仙女似的漢人姑娘,不過好像有些不對勁?!?/br> 敏娘雖不清楚陸衡這幾年的情況,但她聽說陸衡不近女色,沒有妃嬪,這突然帶女人回來,未免太過奇怪。 茵茵躊躇片刻,又道:“宮女說,二公子臉難看的厲害,那姑娘眼睛紅的厲害,好像是被二公子強帶回來的?!?/br> 陳簡敏娘驚愕,不可能! 敏娘神情復雜:“我去朝霧殿看看?!?/br> 陳簡拉住敏娘,也許這對陸衡來說是好的,好一會兒后,他道:“明日再去?!?/br> * 窈窈垂著眼看著落在案幾上的花瓣,自入了這殿,她就沒敢抬頭看陸衡,她這會兒已經知道了,她入了默剎的皇宮,她雖不明白陸衡為何會在默剎皇宮,但卻知道,她真的要完了。 在陸衡眼中,她是個始亂終棄的壞女人,她還絕不能承認自己就是那個壞女人,這無疑會更令陸衡更生氣,做了壞事所有人都知道了,可當事人卻睜著眼睛說瞎話,死不承認。 如果對方脾氣再爆一點,應該會直接拿刀砍人吧。陸衡本就不愛說話,又怎么會說些沒用的廢話,很多時候,于他來說,一把刀能解決的事何必那么麻煩呢。 尤其是方才,她和路塔那般模樣被他看到,他差點就讓于溯殺了路塔。 “剛才不是挺能說的,這會兒啞巴了?”陸衡的聲音帶著極重的譏諷。 窈窈的腦袋又低了幾分,不敢吭聲。 “現在叫俞錦?”陸衡冷笑。 窈窈緊抿著唇。 陸衡再次發問:“方才那個是你的新歡?” 窈窈掩在茶幾下的手絞著自己的袖子,不敢吭聲,也不想再解釋,她都說了不愛他了,都說要同愛的人在一起了,還說這些又有什么意義。 “裝聾作啞就是你現在的本事?!”陸衡一拳砸在茶幾上。 茶幾上裂了一條極明顯的裂痕。 窈窈渾身一顫,僵硬地抬起頭,陸衡以前不曾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可現在,現在他…… “俞錦?”陸衡咬牙切齒地道。 啪嗒一聲,陸衡將茶幾上的花瓶掃落在地,天青色的碎片散了一地。 “我……”再不說話,她說不定就是那個花瓶了,“我不知道你……怎么這么生氣,也不是第一回了,之前也有人說過我長得像誰誰誰,我明白……人有相似,可能我與你認識的某個人長得相像,但……但我真的不認識你,你真的認錯人了……有話好好說,別……別……” 陸衡冷喝:“閉嘴!” 窈窈一個激靈,險些摔下椅子。 陸衡譏諷道:“你也會怕?” 窈窈抖得和篩糠一樣,誰不會怕呢。 那寡婦的話又在陸衡耳邊響起,陸衡怒不可遏地問:“你還有幾個夫君?你到底在做什么?夫君?夫君!夫君!我問你,你有幾個夫君!” 窈窈說不出來一個字,什么叫有幾個夫君,她又不是搞批發的。 陸衡冷聲問:“我對你來說,算什么?” 窈窈垂下眼眸,長睫一顫一顫,算什么?陸衡算什么? 許久沒有聽到窈窈的回答,陸衡傾身摁住窈窈雙肩,提了聲:“說!算過什么?!” 窈窈的視線落在陸衡白色的錦袍下擺上,好一會兒后,她低低地道:“你、你讓我閉嘴的,而且,我……” 她沒再說出一個字。 陸衡愈發失望地看她,收了力松開她,窈窈一時不堪力,往后傾去,她的身后是滿地的碎瓷,陸衡倏地一滯,扯住她。 窈窈身子往側面一傾,跌坐在沒有碎瓷的鋪著厚實地衣的那處。 陸衡失望痛苦地看她,再次怒斥:“你和皇祖母合起來騙我,你說你怕熱,你說你在宮里待不下去,你說你想去棲梧行宮避避暑氣,你說你就先去幾日而已……” 窈窈縮著肩不敢說話。 陸衡冷笑,“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可笑?可笑到成了負擔?!?/br> 窈窈記得,她還說她只是可憐他同情他。 陸衡冷嗤:“我什么時候需要你來可憐!你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