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
阿昌不解,好一會兒后,丟了石頭。桃兒嚇得說話不利索:“是有個小漁村,怎么了,小姐?” 窈窈看著面前滿是血污凍得發僵的陸衡,道:“把這人同我一塊搬到馬車上去,再尋個暖和的房子?!?/br> 阿昌桃兒更不理解了:“為……為什么???” “他想活著吧?!瘪厚簢@了一口氣,昏死過去都不放手,他的求生意志真的很強。 * 許是馬車里暖和,腿上那凍僵的人也暖了些,上馬車不久,窈窈的腿就順利從陸衡的手里取出了。 冬日住在小漁村的村民并不多,空屋子倒是不少,窈窈看陸衡這般模樣,尋個漁民收留怕是不容易,許會被人誤會,她取了錢袋給桃兒:“買個小院子下來,就說我釣魚歇腳用的?!?/br> 桃兒應是,先跳下了馬車,天暖和的時候,來清湖垂釣的人不少,也有人會來村子里買間宅子歇腳小住什么的,桃兒這般說買小院子,并沒有引人懷疑,因著不計較銀錢,不多時就買了間干凈的小院子下來,屋主還贈了不少東西,走時還不忘道,她住的不遠,還有什么要買的,都可以找她。 阿昌放下陸衡的同時,探了陸衡的鼻息,他驚道:“小姐,這人沒氣了?!碧覂簭奈葜髂侵?,村子里有個大夫,醫術還算可以,已經去請了,可這人都要沒氣息了,大夫來了也沒有用啊。 “什么?!”窈窈狠狠一怔,趕緊上前探了探陸衡的鼻息,果真是差不多沒了。 阿昌額上冒汗:“這不是直接買間屋子給他做墳地了嗎?!币灰獔蠊賲?? 窈窈抿直了唇,沉默好一會兒后,摘了脖子上的項鏈,吊墜是個可以打開的小金累絲球,她吩咐道:“去燒熱水,給他換衣服?!?/br> “小姐,咱沒壽衣啊?!卑⒉摽诙?。 窈窈臉青了:“胡說什么,趕緊去?!?/br> 阿昌只得趕緊去燒熱水。 窈窈打開項鏈,一陣嘆氣,她在炕上坐下,拿了干凈的帕子,給炕上的人擦了擦嘴,將項鏈里的小藥丸塞給昏死的人:“有沒有用,我也不知道,你……看老天爺吧,或者說,求書靈吧?!?/br> * 桃兒磕著瓜子,朝阿昌覷了覷眼,道:“我聽說,雁山半月前剛剿殺了一窩土匪,我尋思著,這人是從清湖里爬出來的,該不會就是雁山逃出來的土匪吧……” 阿昌點頭:“有可能,要不然怎么能傷成這個樣子呢?!?/br> 窈窈捧著茶一頓,她又朝炕上躺著的人瞧了一眼,這人就這么一直昏迷著,也真看不出這到底是什么人,一張極普通的人,丟人堆里便找不到了,只不過,這人生得極白,白得晃眼了。 她道:“雁山離這有些遠,應當不是,再說,土匪能白成這樣?” 桃兒便道:“小姐,我聽聞雁山的土匪里頭,就有個白面書生一樣的,生得好生俊俏,那細皮嫩rou的皮膚比姑娘還好呢,騙了不少姑娘?!?/br> 阿昌聞此,又瞧炕上的人一眼,咯咯笑道:“那就肯定不是了,這人白是白,可哪里俊俏了,還沒我好看呢?!?/br> 桃兒臉一沉,撒了阿昌一把瓜子。她道:“我就是想告訴小姐,不能看人生得白,就不可能是土匪,土匪嘛,黑的白的黃的都有,誰知道呢?!?/br> “曉得了曉得了?!卑⒉B連賠不是,又感嘆道:“該說這人命好還是命不好呢?” 那日他以為這人都死了,可沒有想到不知怎的又還有一口氣,只是這人都昏迷十一日了,到現在也沒醒過來。 村里的大夫看過了,只連連搖頭,讓準備后事,小姐不依,讓大夫留了藥和擦外傷的藥膏下來,又給了銀錢,要大夫別多說,大夫也是個善人,并沒有因這人滿身的傷而多說什么,也就依著小姐的意思,開了藥,以及留了金創藥下來,他每三日給這人換一次藥。 他記得他第一眼瞧見這人的傷時,著實嚇傻了,到底是遇上什么樣的事,身上才會有那么多刀傷,幾乎刀刀見rou,這人又是從清湖里爬出來的,身上的傷口還有不少被魚咬了的,沒死沒被魚吃了,這真的是命大。 因那傷口過于嚇人,他沒有與小姐桃兒細說,只說傷的厲害,女子哪能接受那樣的傷呢。 “許是好的?!瘪厚簢@道。 幾人換了話題,繼續聊。 窈窈對府里人說是給阿昌放了假歸家去了,讓阿昌一日十二個時辰待在這屋,好照顧那人,她與桃兒則是早上來,傍晚回洛家。 洛家父子這些日子一直在寺中,倒是沒怎么顧上她,知道她愛到清湖釣魚,也沒說什么,畢竟,江州太平,清湖是個安全的地兒,阿昌也是個身手極好的護衛。 待晌午,桃兒嗑完手上的瓜子,起身:“小姐,我去做飯了?!?/br> 阿昌聽到桃兒這話,面色變了些,桃兒做的飯…… 桃兒拉著阿昌給她打下手,窈窈擺擺手,坐在茶爐子旁喝茶,看著炕上的人,好一會后,窈窈慢慢收回視線,繼續喝她的茶,一旁的茶爐子冒著騰騰熱氣。 他死了嗎?為什么不冷了?好像也不怎么疼了?是不是死了?不,他不能死,他怎么能死! 陸衡猛地一戰,驚醒過來。 動靜可真不小,窈窈一個激靈,她放下茶盞上了前,見塌上的人睜開了眼,極驚喜。 陸衡蹙起眉,一張含笑的小臉入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