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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嘛?!表椞旄璐链了成系膫?,顧清夜吃痛,不明所以地扭頭看他,項天歌笑嘻嘻地道,“陛下那么器重的小清夜,怎能輕易背叛陛下?” “什么小清夜,國舅爺,你別拿我取笑?!鳖櫱逡箲崙嵉氐闪怂谎?,只是眼神有些朦朧,毫無殺傷力。 “陛下在我面前可是一口一個清夜地叫,你說,你還不夠得寵么?”項天歌沖他眨眨眼睛。 顧清夜苦笑著搖頭:“陛下對我誤會極深,如今都不愿召見我了。家父責我擅自認親,狠罰了我一頓。我真是不忠不孝……” “原來令尊是為這個打你?”項天歌打斷他。他將顧清夜的衣袖卷起,檢查手臂上有沒有傷,動作從容而利落,“你真傻,偷偷認下就好了,還自己說出來?我若是你爹啊,就該打斷你的腿!” “我沒有,我不想我爹知道,怕傷了他的心。是莫重樓,他特意去告訴我爹的?!?/br> 項天歌一頓,皺眉:“這莫重樓與你有仇么?他干嘛去干涉你家的私事?” “他與我無仇,可他覬覦武林盟主之位,妄想統治江湖,所以,我便成了他的絆腳石。這其中種種糾葛,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的?!?/br> 項天歌替他手臂上涂傷藥,嘴里“切”了一聲:“武林盟主?統治江湖?他堂堂一個郡王,安享榮華富貴不好么?腦子被驢踢了吧?” “莫重樓這樣的人,喜歡翻云覆雨、玩弄權術,若不能在朝廷,便只能在江湖?!?/br> 項天歌拍拍他:“好了,來,穿好衣服,我們聊一會兒?!?/br> 在他們說話期間,國舅府的小廝已將桌上的茶具收走,此刻重新沏了一壺茶過來,聞言便斟了兩杯。 項天歌扶了顧清夜一把,兩人坐到桌邊:“來,嘗嘗我府里的明前雀舌?!?/br> 顧清夜嘗了一口,贊道:“好茶?!?/br> 項天歌瞧著他:“你看起來狀態不好,是不是太累?” 顧清夜摸摸額頭:“是,有點暈,可能是心力交瘁,又受了罰,有點支撐不住?!?/br> 項天歌安慰道:“別想太多,咱陛下是明君?!?/br> 顧清夜怔然看著杯中裊裊浮起的茶葉:“我自十五歲便跟著陛下了,自然知道他英明睿智,是天縱之圣。我只怕他先入為主,視江湖人為不法之民,又有有心人從旁詆毀,蒙蔽圣聽、遮斷言路?!?/br> 項天歌擺手道:“江湖自有不法之民,可蕭家人卻在民間有極好的口碑。今日橫河里有丐幫中人替蕭家鳴冤,百姓紛紛響應,此事你聽說了么?” 顧清夜一驚,腦子里像有一道電流擊過,瞬間清醒了不少:“丐幫中人替蕭家鳴冤?不,這不可能!” “丐幫消息靈通,又與蕭家交好,為他們鳴冤,這很正常吧?” “不,絕不會!”顧清夜斷然道,“我大哥是個仁義君子,天大的事都一肩擔當,在城門口他甘心就縛,便是希望此案能通過正常程序查個水落石出。丐幫幫主伍風雖然人稱‘伍瘋子’,可大事絕不糊涂。你想想,此時此刻,有江湖中人為蕭家鳴冤,陛下會怎么想?” 項天歌摸著下巴,沉吟道:“你的意思是……陛下會認為是蕭家授意的?” 顧清夜澀聲道:“陛下本就不喜蕭家,有人為蕭家鳴冤,并煽動百姓,豈非挑戰陛下天威?陛下焉有不怒之理?若他懷疑是蕭家授意,那更是火上澆油。我大哥一身清白,并為太后找回了壽禮,他無過有功,又怎會陷自己于不義之地?” 他騰地站起來,站得有些急,身形晃了晃。項天歌連忙伸手扶他:“你別急,別急?!?/br> 顧清夜拉住他的手:“國舅爺,折子的事拜托了。我先告辭,待此事過后,我再來府上致謝?!?/br> “你要去哪里?” “我去查橫河里的事?!?/br> 項天歌無奈道:“以你現在的狀態,你以為你還能查得了?” 顧清夜咬咬牙:“我可以?!?/br> 項天歌搖頭:“你啊,為蕭家真是拼了。你不怕被陛下知道,更加生你的氣?” 顧清夜頓了頓,一字一句道:“為伸張正義,我雖死何妨?” “若蕭家人不是你兄弟,你也這樣拼?” “是,如今我是武林盟主,為陛下維持法度,為江湖維持安定,我責無旁貸。我大哥將武林盟主一位讓給我,就是希望我能調和朝廷與江湖的矛盾,為陛下分憂。我不能讓今日之事繼續發生在京城,擾亂民心?!鳖櫱逡构笆?,“國舅爺,告辭?!?/br> 他匆匆離去,項天歌追在他身后喊:“哎,哎,顧清夜,你對明羽郡主……” “我欠她的,無以為報,可我已有心愛之人?!鳖櫱逡沟穆曇粢呀涍h去。 項天歌緩緩放下一只舉著的手,回轉堂中,到爐鼎中掐滅了那支迷迭香,吩咐小廝清理爐鼎,重新上香。 此時,客堂一側珠簾掀起,里面走出兩個人來。一個是莫明羽,另一個身穿常服,卻儀態威嚴,自帶貴氣,分明是皇帝虞伯雍。 “陛下?!表椞旄栉⑽⒐斯?,做出“請坐”的姿勢。 虞伯雍一拂衣袖,面露怒容:“‘我大哥’,‘我大哥’,這死小子滿心眼里都是他大哥,倒是聽話得緊!” 項天歌一愣,然后嘴角忍不住抽搐,死命憋笑:“陛下,您這是在嫉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