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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在客棧有沒有見過他?” “沒,當時我沒進他的房間,只去了周、于兩人還有蕭七少的房間?!?/br> 顧清夜點頭:“你稍等片刻?!彼掖胰慨嬃艘环L無邪的肖像,給百里芳菲看。百里芳菲道:“他當時側面對著我,我沒看到全臉,但神與形俱似,應是同一個人?!?/br> 顧清夜瞇起眼睛,瞳孔深處波瀾涌動:“那么,以往種種,都說得通了?!?/br> 莫重樓,一切的陰謀算計全是出自他的手筆??墒?,風無邪去光陰客棧做的交易究竟是什么? 百里芳菲出書房,去玲瓏閣。顧清夜拿著那張肖像,凝神思索。 “清夜哥!”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顧清夜一跳,蕭疏雨的臉在他面前放大,“清夜哥,你想什么呢?咦,這不是風無邪么?你畫他做什么?” 顧清夜一把拉住他的手,將畫像往他手里一塞:“七少,請回去稟告家主,莫重樓在梁有光家,他身邊有人,疑似風無邪。請他派風馳去查?!?/br> 蕭疏雨道:“你給我派兩名影衛,我去!” “七少,這個時候,你不宜犯險?!?/br> 蕭疏雨道:“事關我蕭家安危,我必須去!” “七少……” “清夜哥,這是命令!”蕭疏雨陡然沉下聲去,身上散發出一股冷洌的氣勢。 顧清夜一愣,說不出是欣慰還是擔心,呆了呆,道:“屬下遵命?!?/br> 梁宅,西面偏院。碎石鋪成的小徑直通一口井,米朵汲了水,拿梳子梳理著她的頭發,嘴里輕輕哼著一首聽不懂的歌。 驀然身后一縷風聲,她的身子僵住,不能動彈。眼前人影一晃,一張俊美的面龐近在咫尺:“米朵,還認得我么?” 是蕭疏雨。白色的衣衫,明亮的黑眸,只是唇邊噙著冷冷的笑意。 “是你?你怎么……?”瞇起的眼睛里射出光芒,宛如針尖,恨不得刺入對方的心臟。 “怎么找到這里?”蕭疏雨彎了彎嘴角,“因為發現了你,跟蹤你啊?!?/br> “不可能!我今天根本沒出門!” 蕭疏雨收起笑容,面色冰冷:“你的主子是莫重樓吧?光陰客棧嫁禍給我,就是他的授意?” 米朵瞬間失色,然后眸中閃過一絲狠毒的光。她張嘴,一點寒星從她嘴里射出來。 蕭疏雨反應很快,身子向旁疾閃,避過暗器。就在這一瞬間,米朵悶哼一聲。蕭疏雨看她時,見她臉上的肌rou微微抽搐,瞳孔放大,眼里殘留著不甘、憤怒、不敢置信,頭一垂,竟是咽了氣。 她背上插著一把飛刀,深深沒入脊背。 風聲颯然,四下里一片寂靜,兇手蹤跡全無。 蕭疏雨騰身掠起,在樹枝間跳躍,從一棵樹到另一棵樹,幾乎轉遍了整個梁宅,除了看見梁有光與一幫狐朋狗友吃喝玩樂,還有后院一些女人外,并未發現異常。 蕭疏雨回到后墻外,少頃,那兩名影衛也出現了:“七少,屬下并無發現?!?/br> 蕭疏雨暗悔,是自己打草驚蛇了,莫重樓與風無邪必定溜走了。 四月十五,宜婚嫁。 賓客滿堂,喜氣盈門。蕭疏葉穿一身大紅色喜服,端的英俊絕倫,叫人移不開眼睛。 他從歸雁山莊接來新娘子,顧清夜全程護衛。馬車到蕭府,喜娘從車里攙出玉生煙,交到蕭疏葉手里。 蕭疏葉在玉生煙耳邊低聲道:“煙妹,今天,你終于是我的人了?!?/br> 玉生煙掀起紅蓋頭一角,嫣然笑道:“以后,你就歸我管了?!?/br> 顧清夜聽見了,忍不住笑。蕭疏葉威脅地瞪他一眼,無效,顧清夜笑意更深了。 “吉時到,新娘新娘拜堂咯——” “一拜天地?!?/br> “二拜高堂?!?/br> “夫妻對拜?!?/br> 剛剛對拜完畢,就聽門口傳來喧嘩聲,一群全副武裝的衙役沖進來,在眾人驚愕的眼神里,兩廂散開,露出一個人來。 那人穿著紅色官服,大步走來,冷聲喝道:“蕭疏雨在哪里?” 堂上的兩位夫人、蕭疏葉與玉生煙都走出來。蕭疏葉拱手道:“吳大人,今日乃是蕭某成親之日,吳大人帶著這一幫衙役前來找我七弟,所為何來?” 來人正是揚州知府吳唯。 吳唯面色白凈,細長的單眼皮,嘴唇很薄。皮笑rou不笑地沖蕭疏葉拱了拱手:“蕭大家主,恭喜恭喜。不過,本官此來,并非為討一杯喜酒,而是要——逮捕蕭疏雨!” 蕭家五位jiejie、姐夫全都走了出來,蕭疏雨也走到前面。 蕭若梅、蕭若竹下意識地攔在蕭疏雨面前。蕭疏葉道:“我家七弟所犯何罪?” 吳唯道:“昨日下午,金陵郡王莫重樓送往京城,獻給皇太后生辰的壽禮,在揚州城外虎踞岡下被劫。那批金銀珠寶價值萬兩,押送之人全部被殺,今早才被發現?!?/br> 所有人都驚呆了。劫持皇太后的壽禮?這已經不是搶劫罪那么簡單了,隨便按個謀逆罪,就可株連九族。 蕭家眾人全都變了臉色。二夫人第一個出聲冷笑:“吳大人,以我們蕭家的實力,還需要做這種攔路搶劫的勾當?你當我們蕭家是土匪強盜么?” 吳唯仰面朝天,呵呵笑了兩聲:“你蕭家表面上確實風光無限,可誰知道背地里有沒有見不得人的事呢?好叫在座諸位得知:這批壽禮均是出自‘珠光寶器閣’的珠寶。蕭家經營著‘瓊樓玉宇’,與‘珠光寶器閣’成鼎足之勢。蕭家主,覬覦這批珠寶,在荒僻處下手,不會是蕭七少一個人的主意吧?本官今日不拿你,已經算給足了你面子。等審出結果,自會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