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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手替項大夫倒了茶,看項大夫大喇喇地喝了幾口,才問道:“不知該付項大夫多少診金?” 項大夫慢悠悠地道:“本來呢,貴府侍衛的命應該是比較值錢的,而且我用的藥也是極好的,我想收個千兒八百。不過,看在蕭大俠與蕭七少兩位美男的份上,我就收三百兩吧?!?/br> 蕭疏葉一頭黑線。自己這生,還是頭一回被人稱為“美男”。 項大夫哈哈大笑,為戲弄了蕭疏葉而得意之極:“蕭大俠,你現在這樣子才可愛嘛?!?/br> 蕭疏葉忍著火,畢竟人家救了顧清夜。 “大哥,項大夫?!笔捠栌昊貋砹?。 “怎樣?” 蕭疏雨用一塊帕子包著一把飛刀,刀刃上泛著藍幽幽的光:“有四把飛刀,都是淬毒的。炸藥威力很大,那個中劍的殺手被炸掉了一條手臂、一條小腿,我只找到這斷臂與斷腿,他的身子已經不見了?!?/br> “不見了?” “化成了一灘血水?!?/br> 蕭疏葉悚然一驚:“化尸水?這些人,竟然如此狠毒!” 項大夫道:“這是江湖中事,我不管。我累了,蕭大俠,把診金給我,我去休息了?!?/br> “好,多謝項大夫?!笔捠枞~付了診金。項大夫留下兩瓶藥:“后面你們自己照顧他吧,每天換藥包扎就行。這個瓶子里的藥丸內服,這個瓶子里的藥粉外敷?!?/br> “好?!笔捠枞~道,“可否請教大名,以后有機會報答閣下?!?/br> 項大夫笑道:“說什么報答?我是大夫,你付錢,我治病,又不是施恩。我說過,我名不見經傳,不問也罷?!?/br> 說完,他施施然地走了。蕭疏雨悄悄說了句:“此人真怪?!?/br> 兩人不約而同地走到顧清夜床前。 顧清夜臉色蒼白,一縷頭發被汗水浸濕了,貼在額頭。蕭疏葉輕輕替他把頭發理好,摸了摸他冰冷的臉頰。 蕭疏雨拿了濕布巾過來,替他擦掉臉上、脖子上的汗水,看著他大哥:“清夜哥……心里是當我們兄弟的吧?否則他不會不顧性命地救你?!?/br> 蕭疏葉心情沉重,為自己對敵況不明感到深深的無力,更為自己害顧清夜受傷萬分愧疚。 蕭疏雨難得看到大哥這副悔恨、挫敗的模樣:“大哥,你別難過。是我不好,沒有與清夜哥一起出來。否則,他也許就不會受傷了?!?/br> “不,是我的錯,放任自己,獨自去飲酒?!?/br> “大哥是因為玉姐的事吧?” 蕭疏葉默認了。 “大哥,清夜哥不肯自己說出身份,我想,干脆我們說破了吧?!?/br> 蕭疏葉搖搖頭:“清夜是個有主見的人,他不說,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br> “大哥,你是不是對他仍不放心?” “不?!笔捠枞~苦笑,“我明白,他對我們是真心的??墒?,經過今夜之事,我知道我們背后有個強大的對手,敵暗我明,形勢于我們不利。等清夜傷好,我就讓他離開。我不想他被牽扯進來,再受傷害?!?/br> “大哥!”蕭疏雨吃驚地瞪著他,“你要趕清夜走?” “不是趕他走,是保護他?!?/br> “胡說!”蕭疏雨激憤起來,“他志在江湖,又回到了我們身邊,我們是他的兄弟,我們家也是他的家,你讓他走?你讓他到哪里去?” “你不是也說過,以他的能力,一個人也能在江湖中揚名?” “我是說過,可現在不同了?,F在我知道他是我哥,我就不想讓他去浪跡江湖。他配得到更好的!” 蕭疏葉眼神復雜地看著昏迷中的顧清夜,低低道:“你讓我再想想?!?/br> 蕭疏雨倔強地道:“無論如何,你不能叫清夜哥走。就算你要他走,我也會把他留下來?!?/br> 蕭疏葉揮了揮手,不再說話。 不知為什么,蕭疏雨覺得他大哥特別疲憊。他不明白他究竟在糾結什么。 另一間客房里,姓項的大夫坐在桌前,默默飲著茶。小廝道:“少爺,您好像有心事?” “我只是在想顧清夜?!?/br> “顧清夜?” “就是剛才的傷者?!表棿蠓虻?,“他是陛下身邊的人,又是御史大夫顧大人之子,我不知道他為何會成了蕭家的侍衛,并且舍命保護蕭疏葉。難道他已背叛陛下,投到蕭家門下?此事蹊蹺,回京之后,我要稟明陛下?!?/br> 小廝大驚:“他是顧公子?少爺你認得他?” “是啊,替陛下診病時見過他幾次。老太醫們對這個顧清夜贊賞有加,說他文武全才、忠誠可靠。沒想到,他現在對蕭家忠心耿耿。呵呵,有趣,有趣?!?/br> 麻沸散的藥力過后,劇烈的疼痛將顧清夜逼醒過來,他悶哼一聲。蕭疏葉與蕭疏雨立刻跑到他床前:“清夜!清夜!你醒了?”驚喜交集。 顧清夜看清他們倆,蒼白的唇邊露出笑容:“家主,您還好吧?” “我沒事?!?/br> “什么時辰了?” “快半夜了?!?/br> “明日還要趕路,怎么不去休息?” “擔心你?!笔捠栌甑?,語氣里滿滿的心疼,“清夜,很痛是不是?” 顧清夜笑道:“我一個大男人,還怕痛么?你們,快去休息吧?!?/br> 蕭疏葉道:“清夜,你留下養傷,我讓小七陪著你。我自己去光陰客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