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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夜忍笑,道:“大夫人,二夫人,是屬下違反家主命令,理應受罰,不怪二少,他只是想出去散散心。屬下不管跟二少還是家主,都是效忠于蕭家,并無差別?!?/br> 蕭大夫人柔聲道:“好孩子,難為你了?!?/br> 蕭二夫人道:“清夜,以后小七若有什么事刁難你,你只管來告訴我,我替你出氣!” 顧清夜微笑:“清夜不敢?!?/br> “你們來得正好,一起用飯吧?!笔挻蠓蛉说?。 “孩兒正是來陪娘用餐的?!笔捠栌甑?。 “清夜,你也一起?!笔挻蠓蛉苏泻?。 “不,屬下怎能與兩位夫人、少爺同桌,這不合規矩?!鳖櫱逡雇妻o。 “你這孩子,都是江湖中人,講什么規矩?”蕭二夫人道,“來,來,別廢話?!?/br> 這時候,傻蛋飛過來,叫道:“公子,公子?!蓖T陬櫱逡拐菩?。 蕭大夫人道:“你這鸚鵡啊,看來是賴在這兒不肯走了,與我家鳳兒可有緣呢?!?/br> 蕭二夫人“噗嗤”一聲笑道:“這傻蛋勾引良家婦女,該判個發配充軍?!?/br> 她是無心之語,顧清夜卻心頭一動?!鞍l配充軍”這四個字,令他腦子里靈光一閃。他想起管家穆晗額頭那個疤,那個形狀,難道……它是剜掉了發配充軍時的刺字后留下的? 第30章 暗流涌動 蕭家會用一個罪犯當管家么?這穆晗究竟是誰?顧清夜很想弄個明白。午飯后,他與蕭疏雨回院,閑聊似地道:“蕭家偌大的宅院,都是穆管家在打理么?” 他第二次提起蕭晗,蕭疏雨便有些奇怪了:“你對他感興趣?方才我給你上藥時你問起他,這會兒又提?!?/br> 顧清夜道:“只是覺得此人溫和文靜,不像個精明人,沒想到他這么能干?!?/br> 蕭疏雨道:“他的確很能干。我父親在世時,就常在我們面前夸他?!?/br> “他不會武功?” “不會?!笔捠栌甑?,“他曾經落難,被我父親救了,無處可去,就留在了我家,先是幫著管管賬,后來就當了管家。一晃許多年過去了,我們當他像家人一樣?!?/br> “他受過傷?我看他額頭有個疤?!?/br> “聽我父親講,他救穆管家時,穆管家正被人欺凌,身上到處是傷,人也瘦骨嶙峋,后來調理了一個多月才恢復過來?!?/br> 顧清夜暗暗觀察蕭疏雨,并沒有從他表情里找出刻意隱瞞的痕跡。他想,可能蕭疏雨所知也有限吧。 看來,只能讓烏夜臺的兄弟去查了。 蕭疏雨叫顧清夜回來吟閣休息,自己去書房看書,顧清夜道:“我還是跟著你吧,姚青、姚白都不在,你若有事,身邊也沒個人?!?/br> 蕭疏雨又有些惱了:“我又沒什么正經事,不過是看個書消遣罷了,能有什么事?現在有傷的是你,你還想著照顧我?” 顧清夜道:“你我都是傷者,我挨了十鞭,你挨了三十板子,半斤八兩?!?/br> “你怎么知道我挨了三十板子,不是二十或四十?”蕭疏雨瞪大眼睛。 顧清夜嘴角噙著一縷微妙的笑容,輕聲道:“我從你的傷勢瞧出來的?!?/br> 傻蛋適時地發出“咭”的一聲,像是配合他家主人笑似的。 蕭疏雨作勢要抽它,傻蛋撲閃著翅膀躲避。蕭疏雨氣不平,可轉念一想,又笑了,向顧清夜挑了挑半邊眉毛:“看來你經驗很豐富哦,沒少挨揍吧?” 顧清夜倒是坦然:“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們是難兄難弟?!?/br> 蕭疏雨忽然覺得哪里不對——怎么顧清夜“你”來“我”去地說了幾句,自己都沒去糾正他?何況人家又說“難兄難弟”了,好像兩人的關系又變回了從前。 他苦笑,原來自己終究是心軟的。 顧清夜眸子中盡是清淺的笑意,像春溪水中折射出點點陽光似的。 蕭疏雨搖了搖頭,大步往前走了。 回到來吟閣,顧清夜坐下來,裁了張巴掌大小的紙,磨墨作畫,略一思索,將一面之緣的穆晗勾勒在紙上,寥寥幾筆,惟妙惟肖。 然后在旁邊附上一句話:“穆晗,疑曾發配,查?!?/br> 將紙卷成小卷,塞進一個銅管,綁在傻蛋腳上,附耳道:“竹鋪烏巣,記得么?機靈著點,別被人發現?!?/br> 傻蛋倏然飛起,像一道綠色的閃電,眨眼消失了。 烏巣,烏夜臺在虞國各大城市安插的據點,傳遞烏夜臺的命令或者重大消息。 傻蛋絕不僅僅是一只聰明的鸚鵡,它還起到信使的作用。一般人只會將鸚鵡當成寵物,所以,這特殊的信使經過訓練后,反而比信鴿用得趁手,避免了很多被射落的風險。 顧清夜休息了會兒,終究忍不住去書房找蕭疏雨。就在這時,他看見一名下人帶著一位身穿翠綠色衣衫、紗帽遮臉的女子來到蕭疏雨的院子。 那女子雖然遮住頭臉,可身材窈窕,宛如弱柳拂風一般,極富韻致。顧清夜看著,覺得此人似曾相識。 那女子也瞧見了他,叫道:“顧公子?!?/br> 顧清夜記得這聲音,他聽過她美妙的歌聲,她是引鳳樓的豆蔻。 那仆人道:“這位姑娘要找七少爺,他在么?” 顧清夜道:“我來領她去吧?!?/br> 仆人走了。顧清夜道:“豆蔻姑娘,七少在書房,我帶你去吧?!彼闹幸苫?,這姑娘上午才與蕭疏雨見過,這會兒過來會有什么事,可他沒問。這是蕭疏雨與豆蔻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