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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青與姚白不約而同地一激靈。 “少爺,你也太自戀了吧?”姚青道,“這聲音聽來嫩得很,還是個女童吧?” “少爺,人家可說‘日日引鳳鳳不至,一至鳳臺人銷魂’呢,我怎么聽著怨氣很重?”姚白道。 “你們兩個,”蕭疏雨指著他倆,恨鐵不成鋼,“真無趣?!?/br> 歌聲突然就近在咫尺,仿佛就唱在他們耳邊。 姚青道:“來了,來了!” 蕭疏雨道:“那唱歌的姑娘已經進來了,你去看看她長什么模樣?!?/br> 姚青應聲而去。 樓下客堂。 有一老一少被柳小六引了進來。老人已經頭發花白,穿著褐色的麻布衣衫,微微佝僂著身子。少的是位小姑娘,十四五歲的樣子,長著蜜桃一樣的臉蛋,粉嘟嘟的唇,嫩得像一朵早春的花蕾。 老人身上背著一個鼓鼓的布囊,小姑娘則空身一人,腳步輕盈。 “老人家?!庇窳岘嚭吐暤?,“旅途辛苦了,怎么這么晚來投宿?” 老人道:“我和我孫女是賣唱的,走了很多路,這一帶都沒旅店,好不容易看到你們這家,便進來了?!彼f幾句就有些氣喘,滿臉皺紋里都藏著小老百姓的懦弱與卑微,“老板娘,我們……沒多少錢,你能不能便宜一些?” “爺爺!人家還沒說多少錢呢!”小姑娘有些不滿,大約爺爺的話傷了她的自尊心。 玉玲瓏沒有糾正老人對她的叫法,只是拿出賬簿:“老人家,我會給你們打半折的,你放心,我們這山野小店,本來就收得不高。你們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訴我么?” “謝謝老板娘,謝謝!”老人忙不迭道謝,“我,我叫何根生,你叫我何老頭就好。我家孫女叫朵兒,花骨朵的朵兒?!?/br> “朵兒,這名字真好?!庇窳岘囆Φ?,“歌唱得也好聽,嗓音那么亮,隔十里都能聽見呢?!?/br> 朵兒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 老人憨憨地笑了:“這傻丫頭,一點也不知道害臊,一路走,一路就扯著嗓子唱?!?/br> “爺爺!”朵兒抗議地叫。 兩人只要了一間房,玉玲瓏替他們安排在地字一號,叫柳小六領他們去。 這時,傻蛋撲楞楞飛過來,落在玉玲瓏柜臺上,叫道:“唱歌!唱歌!” 朵兒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住,伸手去摸它:“這鸚鵡好可愛……你叫什么名字呀?” 鸚鵡躲開她的手,嚷嚷著:“沒名字!沒名字!” 朵兒驚喜地道:“這鸚鵡真聰明!”抬頭看玉玲瓏,“老板娘,它是你的么?” “不是,是我這兒一位客人的?!?/br> “哦?!倍鋬河行┦?。 “你喜歡它?可它很兇哦?!?/br> 鸚鵡立刻配合地露出“兇猛”的樣子,結果畫虎不成反類其犬,樣子十分滑稽,連何老頭都笑了出來。 玉玲瓏拍拍它的頭:“好了,傻蛋,別在這兒賣乖了,去你主人那兒吧?!?/br> 鸚鵡飛走了。 朵兒眼睜睜地看著它離去,喃喃道:“它倒不怕你,真好?!?/br> 姚青站在樓梯口,目睹了這一切,一閃身,進入天字一號:“少爺?!?/br> “怎么樣?” “一個小姑娘,叫朵兒,不超過十五歲,粉嫩嫩的,像剛開的桃花?!?/br> 蕭疏雨失笑:“沒想到你還學會夸人了?!?/br> 姚青赧然:“跟少爺學的……學了點皮毛?!?/br> 姚白的嘴角可疑地抽了一下。 “她和爺爺一起來,是賣唱的?!?/br> “爺孫倆,賣唱的?!笔捠栌甑袜?,“學問還不錯,知道蕭郎,知道鳳臺?!?/br> “可能跟人學的吧?!币η嗟?,“這爺孫倆看起來不像壞人。而且,他們只住一夜?!?/br> “好?!笔捠栌甑?,突然想起什么,“那個顧清夜有沒有出現?” “沒?!币η嗟?,“可他的鸚鵡出現了?!?/br> “這鸚鵡……”蕭疏雨無端很氣惱,“它簡直是個妖精!” “少爺,瞧你說的?!币η嗟?,“妖精,不是該形容那些青樓女子么?” 蕭疏雨一腳踹上去:“你給我滾!” “少爺,那我呢?”姚白問。 “你也滾去休息吧!”蕭疏雨道。 “可是,少爺還未沐浴?!?/br> “對,我給氣忘了。你留下來伺候?!?/br> “是,少爺?!币Π谉o比溫順地道。 第二天,蕭疏雨醒來時天剛大亮,他推開窗子,河陽山草木的清香被晨風裹著,迎面吹來,沁人心脾。 蕭疏雨深呼吸:“真舒服……難怪她喜歡這里……” 突見對面一扇門開了,一個小姑娘奔出來,神色焦急,向樓下跑去。 朵兒?蕭疏雨心念一閃。 姚青、姚白也出來了。姚白道:“少爺,你醒了?我去打水,伺候你洗漱?!?/br> 姚青卻頗為關心地看著朵兒的背影。 蕭疏雨向他示意:“去看看怎么回事?!?/br> 姚青應是,連忙跟下去。 蕭疏雨搖搖頭:“這家伙莫非喜歡上人家小姑娘了?” 姚白忙道:“怎么會?我哥只是同情弱小?!?/br> 姚青剛下樓,就見朵兒拉住李小寶,語聲急促地道:“小二哥,我爺爺病了,這附近有沒有大夫?” 李小寶一愣:“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