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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就算是死也要尋這人不痛快就對了,只要司空墨白不痛快,他就能更痛快。 這司空墨白在泑山一賴就是三十年,還天天給他臉色看,指使他做這個做那個的,現在—— “——哦,可以,勞駕九凝上仙去喚子約去廚房幫綰綰拿壺溪竹青過來,我想給綰綰潤潤喉?!彼究漳椎卣f,撩撩衣袖就把這太虛清酒端盤揮向九凝,示意讓他順帶端下去,“謝了,恩人,我和綰綰會記住?!?/br> “你——”九凝頓時惱了。 “——啊,還有孩子,也會記住閣下恩情?!彼究漳渍f完一道冰墻就架了起來將他隔絕開。 他本是打算帶蘇綰出來吹吹這涼風,感受一下婆娑玉柳的香氣,結果這個九凝陰魂不散,一踏出虛清院就黏上來,著實煩人,更煩人的還有一直粘著元無憂跑過來看蘇綰的孫渚青。 或許更讓他覺得迷惑的還是孫渚青粘上元無憂這件事,剛回長仙門就發現這兩人奇奇怪怪的。 他甚至都搞不懂這個元無憂到底是站哪一邊的,而且更搞不懂的是,元無憂跟孫渚青是怎么回事,扶默跟元無憂又是怎么回事? 扶默現在上來看他都是一個人上來的,沒了元無憂在身旁,扶默仿佛跟失了魂魄的人一般,不復以往的溫和風度,連話都變冷淡了不少,看著他和蘇綰黏糊,話都有幾分刺味——“你至于嗎,她這應是要好生養胎的,你也用不著一整日都不撒手,動來動去,對胎兒也不好?!?/br> 司空墨白抬眸看了看他,“仙靈結合的后代,哪能這么脆弱,綰綰素來喜歡窩我身上,我在身邊,那孩子也能多吸納我的清氣?!?/br> 扶默:“……” “喜歡窩我身上”和“孩子”,兩個元素搭在一起沒由來的惹得扶默一陣煩惱。 早年他還擔憂司空墨白情深不壽,愛得太極端會物極必反,曾多次出言勸說,畢竟靈族的作風一直在他心里根深蒂固,總歸是跟他們仙修那種一世一雙人不太一樣。 尤其是他飽受元無憂這個假靈族的折騰,害得他一度覺得這個喚元無憂為“jiejie”的蘇綰,思想上必定有過之而無不及。 結果,人家這會兒連孩子都有了。 靈族那么難產后代的種族,短短幾十年竟然都有孩子了! 而元無憂別說跟他有孩子這種可能性,就算是在外聲稱“道侶”兩個字,元無憂都是不愿的,真是讓他……心里極度不平衡。 “師叔讓那孫渚青天天纏著元師叔,恐怕才是心里不平衡的根源吧?!彼究漳椎卣f道,回仙門這兩日,元無憂和孫渚青都多次上來看過蘇綰,而他每每看到孫渚青和元無憂處一起,他就覺得古怪。 這孫渚青是不是跟他長仙門有仇啊……以前纏著蘇綰,現在纏著元無憂。 扶默聽到司空墨白這話后臉色驀地就是一沉,仿佛有種被人揭穿的感覺,他撇開了眼睛,生硬地說道:“莫要胡說,我又豈是這般小人氣度,孫公子與無憂早年相識——” “——你跟她才是早年相識,他倆算是仇人?!彼究漳椎鼗貞?,低頭輕輕挑起蘇綰一綹發絲把玩。 扶默:“孫公子那是被迫的——” “——所以,師叔是打算以元無憂師兄之名義替她擇選道侶么?看來師叔是覺得孫渚青不錯?!彼究漳酌嫔謇?,聲音淡然地繼續道。 扶默:“胡說什么?” “我有胡說嗎?就連我太微峰下面的幾位弟子都躲在廚房偷偷聊是不是元無憂和孫渚青好事將近了?!彼究漳淄蝗徽苏碜犹ы聪蚰樕娌畹姆瞿?,給他斟了一盞茶水,“今日看師叔這一態度,仿佛還真是那么一回事,倒是墨白失禮了,以往一直誤會師叔和元師叔之間……” 他說一半就頓住了,垂下眸去繼續玩頭發,意思表達到位,他也不愿意多加戳破。 本來扶默跟元無憂關系怎么樣他其實也沒啥興趣,他這人寡淡是一直都寡淡的,只是偏生在圍繞蘇綰這事情上,卻也變得分外計較,尤其是記仇,體現在孫渚青和九凝身上就變得十分淋漓盡致了。 不讓孫渚青如意,是司空墨白的宗旨。 “師叔,你留下來跟我閑聊的這么些時間,孫渚青估計就帶著元無憂在靈安鎮舉酒暢飲了?!彼究漳子执碳ち艘痪?,聽起來仿佛是隨口一說,十分清閑,“我方才帶蘇綰從外面回來的,剛好聽到有弟子提起孫渚青要把人帶出去,你要不要去看看?” 話音剛落,果然,方才還在那里一副翩翩君子模樣的扶默沉著臉就站了起來,生硬地說道:“少聽他們胡說八道,無憂近年來性子就是活潑了些,你莫要想歪,他們去玩就去玩,我去處理事物了?!闭f完迫不及待地甩甩袖子離開了。 司空墨白勾勾唇低頭哂笑了一下,指腹輕點蘇綰的唇瓣,柔軟而紅艷。 “終于打發走了,太吵了是不是,動不動就有人上來?!彼究漳纵p聲說道,他手指不安分地又碰了碰她的睫毛,“靈安鎮就是以前的廣陵鎮,還記得嗎,我們當年第二次見面就是在廣陵鎮的靈市里?!?/br> 他低頭輕琢了一口鮮艷柔軟的唇瓣,想了想,“這里還是太吵了,我們去赤水吧,那里清氣濃郁,靈氣繁盛,不比泑山差,也沒有人打擾?!?/br> 他從來都是想一出是一出,做事干凈利落毫不拖沓,既然生了這么個念頭,下一刻便直接把蘇綰在長仙門里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打包帶好,橫抱起蘇小姑娘便化為煙云飄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