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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綰:“……” 哦,這會兒馬甲是徹底要掉了。 “——九……九幽教?”紀寧驚訝地扭頭看向蘇綰。 他之前從未想過蘇綰是個靈修,也沒想過蘇綰修為比他更深,更沒想過,她會與他們搶奪玉魄石,所以當初從孫渚青口中聽到時,驚訝之余更多的是憤怒,可是正如師兄所言,靈修什么的都是她自己的私事,有選擇告訴他們或者不告訴他們的權利,而玉魄石也不是他們家的,憑什么他們可以去拿,蘇綰就不可以了? 所以他說服了自己去接受蘇綰,哪怕重遇后一直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不管如何他依舊選擇相信自己眼睛里所看到的蘇綰,并非因為玉魄石而接近他們的??墒沁@會兒說她乃是九幽教中人這事,他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甚至無法接受,應該說他根本沒辦法把蘇綰跟九幽教畫上等號。 九幽教,一個屠戮仙門,以靈修組成的魔教,強大且令人膽寒,之前血洗幽州仙門手法便極其殘忍,還有屠戮天璣門這事他也有所耳聞,再加上幾十年前九幽教教主曾在長仙門里殺戮了他們許多師兄弟,這樣子的教派,又與那些橫行世間的妖魔鬼怪有何異? 他下意識扭頭看向師兄,可師兄仿佛早已知曉一般一臉沉默,絲毫動容都沒有,安靜典雅地屹立于此地,他心里一陣酸澀,無法相信地問道:“蘇綰,你……你怎么能是九幽教的……” 蘇綰:“……” 嗯……能或者不能,這是個好問題。 “喲,你見過幾個九幽教的人了?為什么她就不能是九幽教的?小屁孩兒見過幾個人了,嗤?!睂O渚青斜眼瞥了一下紀寧,嘲諷道。 “——啊,原來司空公子帶過來的同僚并不清楚這事,倒是本座失言了?!敝T懷君隱隱帶著點調笑的意思,可是話卻不掩其冷漠和冰冷,諸懷君重新坐直了身子,手撐著大腿,身子微微往前俯,目光定在蘇綰臉上。 蘇綰心里腹誹道:“蘇十一,你……倒是說句話?。。?!” “看來本座沒認錯,果然是蘇姑娘,沒想到你竟然能好好地出現在本座面前,著實令人生嘆啊?!敝T懷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研究她,又仿佛……看的不是她。 這個“蘇姑娘”,蘇綰當然很清楚他喊的是蘇十一,看來此人對九幽教果然十分了解,畢竟蘇十一重傷快死這事,除了他們自己和長仙門人,無人再知曉一二了,甚至于長仙門可能還有不少人根本不清楚這事。 可是能一眼就認出蘇十一這張臉,實話說,這絕對不是探聽而來的,勢必是認識的。 蘇十一,你不是說自己不認識諸懷君嗎?你怎么騙人?。。?! “嗯,看蘇姑娘這神情,倒與先前不太一樣了,姑娘估計忘記我了,蘇姑娘年幼時,本座還曾在教中看過你?!敝T懷君莫名套起了近乎,可是話語間雖然表達出一種情緒上的腔調,可是蘇綰卻覺得此人根本沒有情緒,與司空墨白的寡淡不同,他這個人全身仿佛都只有空洞和冷漠,完全是冰的,沒有溫度。 “哦……” 他這話,她就無法接了。 “既然蘇姑娘在這里了,司空公子又要找什么呢?這位蘇姑娘想來都能幫到閣下?!敝T懷君扭頭看向司空墨白,眼里平靜,仿佛真如司空墨白所言,他似乎對殺他們沒什么興趣。 或許是殺他們沒興趣,但她總覺得他對殺自己很有興趣…… 她扭頭看了看那個凝神看著自己的司空墨白,怔忪了一下,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頗有幾分心虛。 “——原來如此啊,那確然是冒犯了諸懷君,這一趟竟然白走了,那咱們先告辭了?!睂O渚青語調有些浪蕩,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樣,突然把劍反手握了握,裝模作樣地道了個歉,手一伸便把蘇綰拉了過來,扭頭就往外走。 “???” 蘇綰錯愕地看著孫魔王拉著自己往門外走去,懵逼地問道:“這也行嗎——” 答案是——當然不行啊。 蘇綰話還沒問完,這殿中的火光便瞬間大亮,本來沒有被點亮的燭火被重新燃起,進來時的門口“咔”地一聲就閉合了,旁邊本來平靜的水潭,一圈圈的水波開始翻涌,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里頭,迫不及待地要露出水面。 “孫公子這是在干什么?既然來了,本座自當好生招待,何況蘇姑娘也在,都是舊識,本座與長仙門也是頗有淵源,倒不如多留一會兒?!敝T懷君低沉地說道,典型的皮笑rou不笑,仿佛是一個沒感情的機器人,身上沒有絲毫情緒可言。 孫渚青粗暴地往后推了蘇綰一下,擋在她面前,劍上的鞘頓時化為霧氣消散,他劍本是無鞘的,平素所見,都是法術施加的假象,如今藍紫色的電流正沿著劍身盤旋,那如刀般寬的劍身,如今竟然還長得更長了,司空墨白蹙著眉掃過他,凝神思索,細細地琢磨了一遍剛剛諸懷君那一席話。 “晚輩這是何意?”司空墨白臉色微沉,聲音有些冷淡,他對諸懷君和元無憂或許有些了解,可是他卻并不了解蘇綰,難以結合諸懷君的話,讓蘇綰和元無憂的魂魄聯系在一起。 諸懷君抬眼看了看蘇綰那張臉,淡淡地道:“司空公子,不是在找元無憂之魄嗎?她早已在五百年前便逃離了本座洞府?!?/br> 說完突然便把眼睛閉上,仿佛在回憶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