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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像李稷這種人,就是天生的領導者。 喬安重新松了口氣,拎著自己的小馬扎往河邊坐了坐。 帶來的木材剛才搭橋用沒了,已經不夠搭個新的,陸翼一邊組織人運新木材回來,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一臉糾結,有心想把她勸回來,別在大人面前晃悠挑仇恨了。 但是他轉念又一想,反正大人也已經被氣過了,他這小鞋是穿定了,還掙扎個什么勁兒啊,可別再得罪了安姑娘,那才是真正的兩頭不討好。 這么想著,陸翼下定了決心,裝作啥都沒看見的扭過頭去,心里暗暗想著人家兄妹倆的事兒,再鬧能鬧到哪兒去。 喬安在河邊坐下,天真無邪看著河對岸的李稷,李稷面無表情看著她。 塑料兄妹隔著一條河,面面相覷,大眼對小眼,場面一度非常安靜。 直到喬安和善地開了口:“大哥,你餓了嗎?” 李稷冷冷盯著她。 喬安慢吞吞從袖子里摸了個油紙包出來,慢慢打開,露出幾塊軟綿綿的白糖糕。 喬安低下頭去,深深聞了一下,做作地嘆息:“啊,好香~” 然后喬安又抬起頭,水亮亮的大眼睛瞅著他,擠眉弄眼,瘋狂暗示:“大哥,你餓了嗎?” 李稷:“……” 李稷眼皮跳了兩下。 “看來大哥你還不餓?!?/br> 喬安像是沒看見李稷的黑臉,自言自語著捏起一塊白糖糕塞進嘴里,頓時美得瞇起眼睛,嗲嗲地說:“好白,好軟,好甜,好好吃!新鮮出爐的,還是熱乎乎的呢,真是好棒棒哦~” 李稷:“……” “……”余光瞥見這一幕的陸翼,一個踉蹌險些沒摔地上。 李稷看著她的目光兇得能嚇哭小孩子。 喬安故意拿腔拿調刺激他:“大哥,人家親手做的哦,真的超好呲的哦,大哥你要不要呲一呲?” 李稷說:“閉嘴?!?/br> 喬安瞅了瞅他,看他臉色不好,哼了一聲,一口把白糖糕全塞進嘴里,兩頰鼓鼓囊囊的,活像是咬滿了過冬松果的小松鼠。 陸翼以為她終于消停了,松了口氣,剛要扭過頭去,余光就瞥見喬安慢悠悠從袖子里又摸出來一只燒雞…… 陸翼:“……” 一層層打開油紙包,瞬間濃郁噴香的燒雞味道隨風飄揚。 “哎呀?!?/br> 喬安假惺惺說:“一不小心,還多帶了只燒雞呢?!?/br> 陸翼:“……” 陸翼呆滯地看著那只得有她兩個手大的燒雞。 怪不得他一路上都聞到有燒雞的rou香味,還當是自己餓出幻覺了……這玩意兒她是怎么塞到袖子里帶來的?! 喬安舉著燒雞,笑瞇瞇地說:“大哥,你現在餓了嗎?” 李稷仿佛一條油光水亮的大尾巴在她身后得意地搖啊搖。 李稷覺得,應該在她腦門上左邊印一個“春風得意”,右邊印一個“小人得志”。 李稷沒出聲,陸翼已經崩潰地沖上去:“我小祖宗——求求您差不多行了!” “干什么,我好心問我大哥餓不餓?!?/br> 喬安拍開他,繼續嗲精附體:“聽說大哥一天沒吃飯了,好可憐哦,不過這燒雞油膩膩的,大哥這么講究的人,連甜糕都不愛吃,就算是餓死應該不吃燒雞吧……所以大哥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就自己吃掉了哦?!?/br> “……好,真好?!?/br> 是可忍孰不可忍,李稷怒極反笑,指著她,溫聲細語:“喬安,你給我等著?!?/br> 臥槽,這語氣……喬安頭皮一麻,勃然大怒:“你嚇唬我!我現在就把燒雞都吃掉,一根骨頭都不給你剩!” 李稷輕輕呵了一聲,微笑著點了點她,轉身就走。 喬安舉著燒雞,看著李稷那每走一步、就能在地上深深陷出一個腳印的背影,吸了吸鼻子,虛心問陸翼:“大哥他是不是很生氣,你說他回來,會不會打死我?” “大人打不打死您我不知道?!标懸砟局槪骸暗俏抑牢沂撬蓝??!?/br> 喬安:“……” 喬安終究是個善良的人。 “嘭?!?/br> 李稷聽到身后一聲沉沉的響聲。 他停住腳,轉過身,看見一個油紙包掉在身后不遠處,從里面散發著油汪汪的rou香。 李稷眸色微動,抿了抿唇,頓了一會兒,還是慢慢走過去,彎腰去撿。 “嘭?!?/br> 他腦袋一沉,一個小油紙包慢悠悠從頭頂掉下來。 李稷:“……” “嘭?!?/br> 有一個小油紙包,穩穩準準砸在他腦袋上。 李稷額角青筋跳起,握住油紙包猛地站起來:“喬安——” 喬安扭頭撒丫子就跑,邊跑邊笑:“嘎嘎嘎——” “……”李稷看著她撒歡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間,恨不得把油紙包再扔回去,給這小傻子砸地里去。 但是最終,他也只是捏緊了手里的油紙包,又慢慢松開,指腹無聲無息地把上面的褶皺撫平。 李稷垂下眼,盯著那油紙包,半響,微不可察翹了翹唇角,輕輕哼了一聲。 ………… 喬安把身上特意帶來的吃的都扔過來,頓時輕省了好幾斤,就剩下一把瓜子,邊嗑邊在河邊溜溜達達,看著大片大片被沖毀的農田,嘆了口氣,估計今年河北道的冬天不太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