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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羅旭將人請至廊下,急匆匆地向其表明自己的來意。 因絞盡腦汁也未能想到探聽秦府消息的法子,他連清水觀都去過。但道行高深的清玄真人也不過是個弱冠少年,哪里懂什么內宅陰司? 他只點明秦宅往生者眾,陰氣過重,若長居必影響子嗣與壽元。尤其是八字過輕的梁姨娘,能避則避。 這些話羅旭并未悉數告知。 “茶樓我雖去過兩次,但與掌柜僅見過一面,他未必會記得我?!绷盒岭m也急于獲得秦商的消息,但讓她去茶樓打聽,略覺不妥。 她對經營茶樓做過策劃,寫過說書寶典,但平日皆由猴子爹出面,與樓中諸位員工連照面都沒打過。 況且她頂多算個清秀婦人,哪能令人過目不忘? “你是老秦的女人,即是去過,茶樓掌柜與管事定然會識得你?!绷_旭搓著拳頭,狠了狠心決定慫恿這女人出擊。 秦家這回將消息捂得太嚴實,府里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他能不急么? “你確定?” 梁辛狐疑地挑了挑眉角,不認為這話靠譜。這里的員工哪敢盯著老板的女人猛瞧? 當時秦商介紹那掌柜時,他那老臉始終對著地面,充其量……應只拿余光瞄過她一眼。 “老秦回去已好幾日了,咱們耗在這宅子里干等,大伙兒都急不是?不過是讓你隨意打聽打聽,便是問不到也不要緊。我不便露面,讓小毛與藍鳶陪你去?!绷_旭當真又急又燥,盯著梁辛的雙眸滿含請求。 豁出去之前,再試最后一次。 “好,我可以去試試。但小毛得留下來照顧小猴子,至于藍鳶……”她忽地側過身掃向不遠處,正見那驚慌失措的背影急忙逃竄,“你叫個車送我過去,不用人陪同了?!?/br> 她可不敢勞駕藍鳶陪她。 先不說齊心,難保不會在背后扎她一刀。 “那我隨車一同前去,路上有個照應,若當真遇上什么人,也能護著你?!绷_旭暗自嘆息,聽到對方的應允,不知是該松口氣,或是更為緊張。 老秦托付的女人,他哪敢隨意冒險?原就沒打算置身事外。 事有輕重緩急,在他心里,老秦的分量本就重,自然比這女子的安危要急一些。 何況未必會扯上“安?!?。 不過是去茶樓吃茶時順口打聽打聽。 一番心理建設后,羅旭安了心,立即喬裝打扮成車夫,套了車去往秦商的茶樓。 可這一去,非但沒聽到絲毫有用信息,反而又折進去一個人。 老秦交待他的女人,猶如rou包子打了狗,讓人甕中捉鱉了。 他關心則亂,竟入了如此粗淺的局。 梁辛自被“請”回秦府后,住的自然不是東苑,而是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或者,也可稱之“地牢”。 想當初再落魄也是有點小錢,租的房子是精心挑選的安全地帶,那中等小區交通便利又人車分流,物業安保都不缺…… 即便是被逐出秦家囚在別院,也是度假山莊般的水準。 哪住過這種這“單身公寓”? “水,給我水……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的賤奴才,誰給你們膽子敢如此苛待秦家的女主人!我要見二爺,我要見三爺——” 隔壁一陣沙啞嘶吼,打斷了梁辛的神游。好吧,這是又要開始折騰了。 不嫌浪費力氣,像她就乖巧安分多了,一聲都不帶多吭。 “夫人,您倒是安靜些,喊壞嗓子可沒人給您請大夫。再則,打梁姨娘進來后,被您吵得一直沒能合眼吧?二爺三爺是必不會來的,可大爺咱就說不準,若見到梁姨娘瘦了病了被您嚇壞了……您的日子更不會好過了?!?/br> 不知此時換了誰當值,一番奚落脫口而出,更夾帶些譏諷笑聲。 梁辛的小心肝顫了顫,連忙退至隔墻的死角,避開兩監室的窗口。 她可不敢再看那女人慘白怨恨的臉。 果不其然,對那男仆一陣謾罵后,秦夫人將怒氣移出去到了她身上,趴在那窗口連綿不絕地咒罵她。 哦,所幸不忘搭上秦商,不然只罵她一個多冤?她不過是個躺槍的。 “夫人還是省些力氣吧,咱們給您備的可是府里上好的茶水,亦有糕點果子相配,姨娘那只不過一壺冷水,您還不知足?”那男仆一陣嗤笑后,說了這一番話。 梁辛在心中嘆了口氣。 幸虧是壺清水,靠這點水分她能干熬三天。不像隔壁這位曾養尊處優的秦夫人…… 茶的確是上好的,但送來時已放餿,點心果子當然也是霉的爛的。 自被關入秦家的私牢,她就一直是懵逼狀態,不明白這即將要有大動作的秦夫人,怎地戰斗力如此之弱? 她被關是受秦商牽連,哪曾想這女人的地位竟還不如她。 這幾日,秦府發生了什么? 隔壁那位又在放狠話,無非是等她出去后如何如何,勢必將其如何如何…… 可形勢還能逆轉嗎? 只怕已是秦家的棄子。 秦家歷代女主人,看似地位崇高,獨占偌大的后院,可實則亦是賤如淤泥,一旦威脅到秦氏一脈的傳承與發展,說棄便能棄。 秦商的祖母便是如此。 梁辛靠著冰冷的墻蹲下,掃過前方用草簾遮著的角落,暗自慶幸秦商的地位不低,以至于這些人給她留了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