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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兄竟讓這樣的女子生育子嗣,太不明智了。 他連連感嘆惋惜著,那小侄女聽后卻一陣歡呼,看似異常興奮。 “救命,救命!” 小猴子用力點著小腦袋,積極發表意見。其實哪需事無巨細都明白?孩子慣會抓句尾,能聽懂要給小狗取名那幾個字便足以溝通。 “不好不好,不能什么都叫救命,你那只黑鳥已叫了救命,得換一個別的?!绷盒烈槐菊浀負u頭,否決這個提議。 她本想逗逗女兒,倒先被逗笑了。 那只運氣欠佳的黑鳥真夠可憐,原是腿上栓著金鏈的富貴出身,又有吟詩作對撩姑娘的好口才,一朝落在猴子手里,成了僅會叫“救命”的逃命鳥。幸虧這只奶狗能凌駕猴子之上,待遇自是從優。 “糖,糖……” 小猴子在褲兜里掏啊掏,掏出一顆粽子糖來,從披風的縫隙里遞了出來,眨巴著期盼的雙眼盯著母親。 這是什么套路? “你想叫它糖?它渾身上下毛茸茸的哪里像糖?再換一個?!?/br> 梁辛微微松開披風,一邊敷衍著孩子,一邊朝院門那瞥了過去。余光似是掃到個人影,害她以為秦家哪位派來的探子,豈料是秦小五。 躲躲藏藏,鬼鬼祟祟,這孩子即便有副好皮囊,性子真不討喜。 “我是來尋我大哥的!” 秦晉被抓個正著,扯著嗓子掩飾尷尬,就大步邁進院子,趾高氣揚地往正房去了。 走了兩步他念頭一轉,對自己甚是不解,這是在他們秦府,他何須用這般窺探之勢?真是見了鬼了。 “你大哥還在算賬,先過來坐著曬會兒太陽?!?/br> 梁辛及時叫住了正要上臺階的秦小五,隨便應了女兒的要求取了個“糖果”的名字,打發小毛帶著玩狗去了。 還沒到初十,長兄怎這個時候算起賬來? 秦晉雖然納悶,卻聽話乖巧地走向吊椅,在一張老藤椅上坐下,神情極不自在地道:“我覺著你還是別叫璃兒那小名,她是秦家大小姐,傳出去不好聽?!?/br> 也不知長兄為何如此寵這姨娘,關系到侄女出身與名聲之事,竟也毫不上心。秦府雖財力雄厚,資產遍及全國,不愁女兒嫁不得好郎君,但這養在這么個姨娘膝下且有這么個庸俗土氣的小名,總歸有影響。 婆家挑媳婦可是百般挑刺,從他們家就可瞧出這里頭的辛酸。 “小猴子很機靈活潑可愛,怎么不好聽?” 梁辛揚了揚下巴不贊同,不過今日她沒興趣談論這事,猴子爹都贊同的事,沒必要聽小叔子的意見。 她將一旁的果脯碟子往前一推,試探道:“聽說你母親,給了你一個丫頭?”話音一落,她便扯出一抹溫軟笑意,雙手抱胸往前一探,擺出了聽八卦的標準姿態。 這幾天日子太過無聊,這孩子性子雖不夠陽光,能打發時間也不錯。 “你打聽這事做什么?!” 秦晉一聽這話,當即刷地一下站起,語氣很是強硬。他那白潤的臉頰瞬間泛紅,艷麗顏色直延到了耳后根去。 本想一走了之不予理會,又不甘被個女子一句話氣走,便瞪著淺笑盈盈的僵在原地,微微無措。 “別激動,別激動,我這院子小,你音量一高容易被所有人聽見,快坐下,坐下輕聲說?!绷盒撂终辛苏?,壓低音量故作謹慎,繼續柔聲安撫,“你都長到讓家人覺得可以安排通房的年紀了,怎么還跟個孩子般一驚一乍?放輕松點,我就是隨口閑話家常,沒有別的意思?!?/br> 她起先不知那次秦商被紫蓉叫去與其母談了什么話,后因紫云與梅香鬧的幺蛾子才知把他娘原本塞給他的丫頭還了回去,這么一推測,就知悉得七七八八了。 但秦商臉臭,也問不出什么有趣的八卦,正好這秦小五親自撞了上來,當然不能放過。 “你不過是大哥的一個姨娘,怎這般不知好歹?爺的事……也是你能過問的?”秦晉一對上那泛著異樣光澤的雙眸,便覺臉上的guntang有加重的勢頭??扇缢?,東苑的院子一眼能看全,聲音一大確實怕人聽見,只得憤然坐下,別扭地瞥過頭,低聲斥責。 他好歹是秦家的小五爺! “好好好,你別生氣,別生氣了啊,我不知好歹多管閑事還不行?也就你這傻小子不識好人心,我這是關心你吶!你瞧瞧你們家這些人,一個個被煩事纏身,哪個正經關心過此事?”梁辛先是順著對方的語氣自我檢討,但說著說著話頭又轉了回去。 女人天生有八卦精神,費點兒腦力與耐心她還是愿意的。 秦晉聽著似乎真是那么回事。 打從年前長兄忤逆之事起,家中就不得安寧,后又有二哥三哥鬧出的荒唐事,一直到新年母親與大嫂雙雙病倒……當真沒人將注意力落在他的身上。 可這女人的語氣,怎么聽著很耳熟? “不知母親聽了哪個多嘴,瞎折騰!” 他恨恨地嘀咕了一句,顯是對此事頗為不滿。嘴上雖這么說,他豈會不明白此事由誰人而起? 定是房里伺候鋪床的那丫頭。 “這么說,你并不歡喜?” 梁辛見縫插針,故意微微擰了擰眉,做出與他一般的心情,順著他的話探道:“你母親還真是瞎折騰,沒見府里氣氛低沉么?也不是辦喜事的時候,你才多大呀,十五歲在我看來就是個孩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