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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知道得比她詳細的事,費什么唇舌? “不是因為你是個姨娘!” 秦小五急得大了嗓門,隨即又蔫了下去,“自然也因你只是個頗有心機與野心的姨娘,但主要還是因這東苑曾住過我祖母,據說她老人家得病后在此休養,也……在這屋里去世?!?/br> 叔祖父最是頑固,說長兄要一個姨娘與庶女住進東苑,玷污秦家當家主母的屋子,叔父們也極力反對。 那夜的祠堂燭火通明。 不知長兄是如何說服長輩的,只曉得他們一個個出來時滿面怒意,而跪在蒲團上的長兄卻面露笑意。 “接著說!” 直覺告訴她,這小子的話沒說完。 梁辛早已背過秦家人物關系,知道秦商的祖母在他六歲時去世,她非常疼愛這位長孫,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那家伙的著重點都在府里的這幾個,已經不在世的只稍稍提及。 在這屋里去世……在這屋里去世…… 現在她滿腦子都是這句話的無限循環。她可以致電前臺說明意見,想退房或換間房嗎?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祖母去后,這屋子曾……曾發生了點……匪夷所思的事?!鼻匦∥宕蛄繉Ψ疥幊恋哪樕?,不免有些后悔,可不說又憋不住,于是狠了心道:“咱們秦府人多屋少,你先前就與哥哥們的其他姨娘擠在一處,但這院子……卻是一直空著的?!?/br> 即便長兄要怪罪他多嘴,他也無可厚非,男子漢大丈夫,不能騙個膽怯女子住人人不敢靠近的院子。 反正他對這特立獨行的姨娘挺有好感,比一板一眼的嫂嫂有趣多了,單是她弄的那些吃食都能讓他饞好一陣子。 “你是說這屋子鬧鬼?” 梁辛嚇得渾身汗毛緊豎,表面卻還是故作鎮定,教育道:“鬼這東西就是拿來嚇唬做過虧心事的人和你們這種膽怯孩子,半點都不科學。子不語怪力亂神,你這些年的書都白讀了?聽人說了也不能信,自己還到處宣揚,你可是要參與科舉的,成什么體統?我這忙著收拾東西,就不留你做客了,走時幫我叫李勇進來?!?/br> “哦……” 秦小五愣了好半天,應了一聲就乖乖起身走了,可心中的驚詫簡直難以言表。 竟有女子得知屋子鬧鬼還能一本正經與人說理的,這不是長兄的行徑么?方才她那副嚴厲神情都與長兄如出一轍。 莫怪如此得寵,她確有他人不及的長處。 梁辛一見秦晉出了視線范圍,頓時一蹦三尺高地跳往門口,差點撞上正要進門的李勇。 “五爺說您叫我,梁姨娘這是怎么了?” 李勇疑惑地望著見鬼般的女子,視線落在她的赤足上時又立即移開,“便是燒了地龍也有地氣,你怎連鞋襪都不穿?” 這腳真夠大的,腳趾跟爺們一樣根根都伸出來,難怪當初被其他姨娘恥笑她是個大腳農婦。 大爺怎看得慣? 莫不是被夫人惡心壞了,以至于饑不擇食? “這院子是你修葺與收拾的?” 梁辛一雙大眼咄咄逼人,揪著對方的衣襟就將他拖了進來,“這屋子里的東西有哪些是原來留下的?尤其是那張床,一看就知道不是新的,是誰用過的?” 她雖被科普過多年,也曾挑戰過幾部著名恐怖片,覺得膽量不比男生差。 可經過莫名其妙的一次地震,她也算是當過“鬼”,并且讓猴子娘“鬼上身”,還霸占了這軀殼。 她能不信鬼么?! 如秦晉所言,秦家都擠成那樣還空著這么個院子,那么當初發生的鬧鬼事件必定異??植?。 想想都該是真切到令人心驚膽顫……不然有必要荒廢掉一處不小的院子? “院子是我堂兄安排修葺打理的,他做事嚴謹從不馬虎,您有何不滿可說與咱們,爺囑咐過可隨你心意。這屋子里的東西都不是原來留下的,但確實也不是新打的?!?/br> 李勇只當她恃寵而驕,為這些舊物件發脾氣,心中不免替主子冤屈,語氣就差了些:“給您用的這些床、桌、椅都是大爺屋里搬來的,他是秦家長子長孫,所用之物皆用了上等材料,哪個能比得上?而那幾個衣柜,是和別院里那兩個同一時間打的,爺常年不在家,根本沒用過幾次,還新著呢!” 為了讓出這些家具,爺都多挨了幾鞭子,一個小小的姨娘還敢嫌棄? 早知如此,就該聽堂兄的,勸爺隨便打些新的給她。偏爺說小姐尚小,新打的有氣味不說,還不夠順滑,會刮到孩子細嫩的皮rou。 誰料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不是他奶奶的就好?!?/br> 梁辛松了口氣,完全沒注意到身旁這位衷心的隨從已變了態度,接著追問:“那你知道秦太夫人是怎么去世的嗎?” 秦府沒多余的空房容納她們這伙人,換地方住是不大可能的。那么,只要不是兇宅,她還能硬著頭皮逼自己住下。 大不了和小毛住一間。 “???” 陷入情緒的李勇有些懵,起先尚不能理解“奶奶”一詞,直到提及“秦太夫人”才恍然大悟。 怎么突然轉了個話題? “啊什么???你這么遲鈍你主子知道么?這些年到底是怎么跟著你主子做生意的?問你秦家太夫人是怎么去世的?病入膏肓么”梁辛的語氣與目光滿是嫌棄,不理解jian商主子居然會帶出個愣子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