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不過話起來,對于家中耳聾的阿爺她也確實很佩服。 這兩日旁得事沒搞清,倒是摸清了家中干農活的事。 她阿爺確實值得鄉親們經常的提起,早年當貨郎到處走走往往,算是村里頭走得最遠、見識最廣的人,再說現在,那媳婦嘴中分田的事,也是她最近才知曉,不由對老爺子敬佩不已。 崔家上上下下加在一起有二十多口人,如果細分的話就是五家。 老爺子兩口、剩下的四子。 家中有良田十二畝,崔老爺子也不偏心,每人分得三畝,誰的田誰種,想要其他兄弟幫忙,那就掏錢。 收來的糧食除了交稅之外,便上繳一些在兩老手中,其他的銀錢全讓四子自個拿著。 這種和分家的家族來說沒兩樣,可偏偏他們崔家分房分田卻未分家,這樣一來,也無人會埋怨自個做多旁人做少。 別得不說,對于他們三房是特別的公正。 不然就崔大那一家子好吃懶做的人,干活得事只能靠她爹和兩個兄長了。 ‘行萬里路’四子。 崔行一兒兩女,崔萬只有一子,她爹兩兒一女,崔路一兒一女。 崔大一家都是懶貨,崔二叔身子不好連帶著唯一的兒子也是體弱,崔小叔常年不在家在外跑商,媳婦又在鎮上當教養嬤嬤,一兒一女都是老兩口養著。 這四子硬生生有三子沒法出勞動力,能干活愿意干活的就只有他們三房。 如果不是阿爺有了這個規定,家里田地都得他爹和兄長來干,還是免費勞力,累死累活半點好處都沒的那種。 可現在不同。 崔二叔和崔小叔家中出不了人,只能花錢讓他們家幫忙,雖然也是干了活,也好歹能掙一些。 三個漢子加上幾個婦人,九畝田對他們來說并不困難,反而覺得欣喜,除開上繳稅再給家中兩老的一些,年歲好的日子他們家算得上豐收。 正想著時,旁邊又響起了八卦的聲音。 “不過那老婆子說得也沒錯,章家小兒真是個痞子,聽說前個還偷個隔壁村的雞鴨,好歹沒被捉住,不然會被打死?!?/br> “你瞅著吧,這絕對不會是第一回兒,指不準以后就在咱們村偷了?!?/br> “可不是么,章老頭去世,家里沒人給他撐腰給錢,又是個好吃懶做的漢子,不偷哪來的銀錢揮霍?你們以后得仔細著家里的物什,千萬別被他占了便宜去” 一聲接著一聲,崔小云在旁邊聽得是靜靜有味。 難怪人們樂于八卦,這些瑣事在沒任何娛樂的農家,算得上唯一能消遣的事,聽得是跌宕起伏,有趣得很。 當然啦,之所以說得起勁聽得有趣,也僅僅是因為這些事不是發生在自個身上,不然只會覺得氣悶。 崔小云不愿意當長舌婦,只聽不說,等清洗完衣裳便起身打算回家。 結果剛起身,就見到一旁的芽丫頭不見了,崔小云心中一慌,快步走上前,喊道:“崔芽?” 好在,話音落下,旁邊的石頭窩里響起了回應。 崔小云撩起裙擺快速走過去,邊走邊道:“不是讓你乖乖的待在這里,怎么亂跑……這是誰?” 石頭窩處有幾塊大石遮擋,如果不走進根本看不到這塊邊角,此時的小芽半蹲,正用手戳了戳身邊昏迷的男子。 只見男子仰躺,一截身子淌在溪中一截在碎石上,崔小云連忙上前,伸出手指落在男子鼻尖,好在還能感受到一些鼻息。 “快去叫人,說這里有人落水了?!?/br> 崔小云對著小芽說了一聲,然后雙手疊放擠壓男子的胸膛,連著幾下感覺到身下人有了些微的動靜,還未反應過來,手腕就被緊緊的抓住。 “你是誰!” 沙啞的聲音響起,崔小云垂眸望去,就被男子如鷹隼般狠利的眼嚇得不敢深呼吸。 好在,幾乎是瞬間,男子再次閉眼昏迷,緊緊拽著她手腕的手也松開跌落。 深吸一口氣,崔小云只覺得頭皮發麻。 “真有人落水了?” “快快,趕緊給抬到這邊?!?/br> “喲呵,這不是章家小子嗎?” 一連來了幾人,直接把邊上的崔小云給擠到了邊上,將人抬到了小溪邊。 鄉親們雖然話多了些,卻樂于幫人,自發的安排好了所有事。 崔小云知曉男子無礙,便也不在這群人中湊熱鬧,叫上崔芽便回了家,直到回到家中放下裝著衣裳的木盆,她才覺得手腕酸痛,揭開衣袖一看,被男子握住的地方,一圈明顯的青紫。 “這力氣也太大了吧?!陛p聲喃喃,這真的是鄉親們口中偷雞摸狗的小痞子? 第5章 有這么大的力氣,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去偷雞摸狗? 在農家漢子都是靠力氣來賺錢,崔小云這段時間老是聽二叔感慨,就遺憾自個身子不好,如果身子好力氣大,雖然累了些撿錢的活卻到處都是。 當然這還得看人,力氣再大本性懶惰也是無用。 崔小云揉了揉手腕,便沒再將放在心上,反正章家小兒和她沒關系,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好好干活呢。 連著幾日,整個屋子里的人都忙得夠嗆,人瘦了一圈皮也脫了一層,崔小云除了干活之外,是絞盡腦汁的想讓家里人吃好點。 只不過沒廚藝不說,家里也沒這個條件,除了糊糊還是糊糊,唯一的區別就是濃稠與稀淡的區別,再就是干饃饃,又粗又割嗓,兩者配起來在農家里算是極為豐盛的吃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