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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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一個是昏迷前提防冰冷的眼神,一個卻是緊抓不放,仿佛拽住就生命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執著。 聽到耳邊不斷重復的呢喃,木蕎嘆息般的閉了閉眼。 就算是為了以后安靜的生活,她也只能救他。 救這該死的混蛋! 知道他的箭傷耽誤不得,木蕎加快了腳步,扶著他一步步往主屋走去。 隨著主屋的門吱呀一聲響,又快速合攏,剛才激烈的一幕就仿佛是被這雨水沖淡了一般,硝煙味漸漸遠去,一切又一次恢復了往常的樣子。 蕭墨毓躲在屋檐下的廊柱后,直到那兩個人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他這才慢吞吞的收回了視線,一雙冷若寒潭的眸子直直的盯著院中沾滿泥水的地上被泡得看不清字跡的休書。 許久,他低低發出一聲嗤笑。 他的那個爹,一向愛打感情牌,這一次居然又在他娘那里用上了。 可是你以為躲過了這一劫,就萬事大吉了? 蕭墨毓如墨的眸子里劃過一道冷芒,嘴角不知何時笑意全無。他踩著地上積聚的小水洼,一步步走過去,彎腰撿起了那張休書。 雨水從他頭頂落下,蕭墨毓一無所覺,他小心翼翼的將那張紙熨帖在了他的懷里,寒涼的手指握著一個尖銳的石頭,慢慢向上,毫不猶豫的在額間撕裂出一道口子。 血落了下來,蕭墨毓慢慢扔掉作案工具。他朝著主屋看了一眼,一張臉森然得如同執掌生死的地獄使者。 又是轟隆一聲響,豆大的雨滴像是不知疲倦似的,不停的下著。 蕭墨毓從雨中走出,他每走一步都在屋檐下印下一個滿是水漬的腳印。 腳印像一條線,隨著蕭墨毓的腳步延伸到了主屋的門外,蕭墨毓敲了敲門,聽到屋內傳來娘親快速的應和聲,他唇角浮起一抹算計的冷笑。 既然想靠這么卑劣的手段來搶走娘,那么你就好好的睜大眼看看吧狗男人,誰才是娘心中最在乎的人。 雨一直下,蕭墨毓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 好戲,才剛剛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費了我好大的力氣。至于父與子的人設,這章開始突出出來。 我就問,赤雞不? 感謝在2020-10-13 23:50:59~2020-10-14 23:54: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語蘭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章 爭寵(修) 蕭晟被雨淋得衣服濕透,渾身guntang,再加上箭傷暴露在外很久,失了很多血,處理起來非常棘手。 等木蕎像剝玉米似的粗暴的脫.光他的衣服,將他扔到床上,一邊咒罵一邊用溫熱的水擦拭著他guntang的皮膚,給他降溫清潔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家里就三口人,除了兒子不作他想。 木蕎就算知道狗男人情況緊急,但在她的親親兒子面前,再急也只能靠邊站。 她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用被子將人蓋上就去開門了。 屋外下著雨,天已經黑了。然而即便是如此,借著蠟燭昏黃的燈光,木蕎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兒子額頭上那抹刺眼的傷。 蕭墨毓本就生得軟糯白嫩,像一個漂亮的瓷娃娃。如今白與紅兩相對比,鮮明至極。 木蕎的心一瞬間就揪了起來。 “小魚兒,你臉是怎么回事?” 被問到,小小的人兒一張臉迅速變了臉色,似有羞愧又有委屈,讓那雙本就漂亮的眸子霧蒙蒙的。這讓木蕎一瞬間想起了動物界天然萌的小鹿,盯著人看的時候也是這般濕漉漉的望著。 “娘,孩兒本來想給你撿這張紙的,卻不小心滑倒了。對不起……”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懷里被捂得幾乎瀝干了水漬的休書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眸中的星光點點,剎那間映花了木蕎的雙眼。 “我看娘今天寫了好半天,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娘,這個給你?!?/br> 給的自然是那封休書。 這讓木蕎又想到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她一瞬間變了臉色,瞥向蕭晟的時候,眸厲如刀。 不得不說,蕭墨毓這一招忒狠毒。 他既在木蕎面前刷了一波好兒子人設,又讓木蕎想起了她寫這封休書的原因,當真是一箭雙雕。 幸而現在蕭晟還在昏迷中,不然當著他的面下黑手,他絕對能氣得垂死病中驚坐起。 有了蕭墨毓這一出,蕭晟直接被孤零零的拋在了一邊,木蕎滿心滿眼都是兒子。 她第一時間將兒子拉進了溫暖的屋內,這才發現他的衣服也是濕的。特別是膝蓋和手上還沾了泥像是不小心摔倒了似的。 木蕎的心揪得更狠。 她立馬就要去脫兒子的衣服,查看別的地方還有沒有受傷,卻被兒子給阻住了。 “娘,就頭給磕破了,別的地方沒有?!?/br> “真的嗎?不要騙娘親!” 木蕎有點不放心,還想繼續,但兒子態度堅決,她只能坐罷。 她嘆了口氣,覺得兒子似乎得了一種不喜歡被人碰觸的病,這種病很特殊,就算在現代也沒有什么好的方法能夠干預治療。 心疼著兒子的特殊,木蕎表情更加和藹,聲音輕柔的像四月里的風。跟剛才處理某人時罵罵咧咧的樣子簡直云泥之別。 “那讓娘把額頭的傷口給你處理下好不好?” 見兒子僅僅皺了下眉就點頭應允了,木蕎開心的勾了勾唇。又擔心兒子怕疼,她又附加了一句。 “小魚兒別怕,娘處理傷口很專業,一定不會弄疼你的?!?/br> 她一邊說著,一邊鼓勵性的望著蕭墨毓。眸中溢出的拳拳慈母之心,讓整個屋子都溫暖了起來, 除了那張床。 蕭墨毓的傷口此時逐漸干涸,但臉上的血跡卻糊了半個額頭,看起來有些嚇人。 木蕎為了看觀察傷勢,她將蠟燭拿到兒子面前,半蹲下,仔細查看了一番兒子的傷口。見他雖然流了很多血,但傷口不深,她松了口氣。 不落疤就好,不然以后被媳婦兒嫌棄,她這當娘的可就罪過大了。 當然,她這個心理是所有當娘人的通病,每個有兒子的女人都會從孩子呱呱墜地開始,愁媳婦兒的事。特別是她這個兒子還不喜歡被人碰,她就更愁了。 不過這些暫且不提,目前最重要的還是給兒子上藥。 這上藥的過程又是一番強烈的對比。 木蕎生怕兒子疼了,便用棉花小心翼翼的蘸水給他清理,等弄干凈后又輕手輕腳的給他敷上了治療擦傷的藥膏。 當然,經典的“娘給你呼呼”是少不了的。 蕭墨毓經歷了娘親春風化雨般的關懷,再瞥了眼對面那張床上正擰著眉陷入昏迷的狗男人,他心里又泄氣又暗爽。 等木蕎出去換了盆水,蕭墨毓趁著這個間隙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瞪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狗男人,活像一個搶到了骨頭的小狗,一副要向餓得饑腸轆轆的大狗拼命炫耀的傲嬌模樣。 “你不會得逞的?!?/br> 蕭墨毓垂下了頭,湊近蕭晟些許,稚嫩的童聲帶著一抹諷刺和自信在蕭晟的耳邊低低開口。 “我不會再讓娘親重蹈覆轍?!?/br> 這個小插曲木蕎自然是不知曉的。 等木蕎回來后,她就催促兒子自己先回房。 畢竟狗男人的傷還是要處理的,不然要是真死在這里,她和兒子一定不會好過。 不過,既然和離了,成了個下堂夫,她為了自己的清譽著想,可不能讓他在這里久住。 木蕎盤算著等他醒了,就讓他離開。反正他也有屬下什么的不是?至于他說的不會和離的話,她自動屏蔽了。 她不信他,從來都不信。 見娘親又要伺候那狗東西,蕭墨毓眸子沉了沉。他走過去裝作懂事的樣子說,“娘,我不想一個人待在屋子里,讓孩兒幫你吧?!?/br> 小孩子晚上都怕黑,這一點木蕎很能理解。 在她的現代生活中,就有一段時間特別怕黑。每一次睡覺的時候就必須把所有燈都打開,聽著輕柔音樂的安撫才能睡去。否則,她每次一做夢被嚇醒,看到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子,就會不自覺回憶起夢中那段令人窒息的經歷。 被燒毀的房屋,被箭矢擊中的人群,冰冷到刺骨的河水,永遠游不到岸邊的絕望…… 否則她也不會在看到小魚兒后,有一種自然而然的熟悉感。 但想到接下來的血腥場面,木蕎心還是硬了起來。畢竟她不想那血淋淋的一幕成為他童年的噩夢。 她又一次蹲下身,溫柔軟語,“你看這樣行不行,等娘親把你爹的傷處理好,就去陪你?!?/br> 雖然木蕎很不想讓兒子跟那個狗男人有太多的牽連,但是畢竟血濃于水,而且狗男人對兒子還算是可以,她這邊不能單方面讓兒子從小就去恨上一個人。 這對他的心理發育不好。 聽到木蕎這么說,蕭墨毓沒有再堅持。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母親只要今晚不陪著那個狗男人,他就可以實施他的下一步計劃了。 見兒子乖乖走了,木蕎呼出一口氣,開始著手拔箭頭。 因為剛才耽擱了一些時間,此時男人的體溫更高了,他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箭頭處血跡已經干涸,隱隱有發炎之兆。 木蕎冷冷看了一眼,她面無表情的凈了手,從藥箱中將一排打造的精致鋒利的手術刀拿了出來,極為熟練的切開了箭身旁的皮rou,開始動手拔箭。 她拔箭的姿勢極為瀟灑,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只是拔除箭的那一刻,帶刺的箭頭粘連著血rou而出,讓她不禁皺了皺眉。 這種箭頭嵌入rou后極為疼痛,他能忍了那么久才昏迷,拋去她自己的偏見,這個狗男人也是挺令人佩服的。 處理箭傷頗費了些時間,再加上還要給狗男人降溫,木蕎在這里一待就是一個時辰。 等狗男人體溫終于恢復了正常,沒有大礙了。她這才邁著疲憊的步子,輕輕推開了兒子小屋的門。 “娘,你回來了?” 蕭墨毓一邊費力的揉著眼,迫使它睜著,一邊捂著顯露困意的哈欠,噠噠噠跑了過去,迎接她。 這一幕又成功贏得了木蕎的愛憐。 她的兒子太懂事了,她覺得有這么懂事的兒子,人生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