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書迷正在閱讀:兒子每天都在勸我和離、每次女扮男裝都成了白月光、夜鶯與玫瑰(骨科H)、晚娘欲(高h)、睡服(np h)、名模老公、復仇游戲、吹花嚼蕊〈NP.修仙〉、桑桑是藥、性轉追戀(NP+BL+GL+H)
郁嘉佑看著她驟然發紅的耳朵,喉間發澀:“我明白了?!?/br> 其實,答案他一直都知道。 —— 郁嘉佑的試探讓林清樂有些不自在,她沒有想過他會喜歡她。 回到教室后,于亭亭和蔣書藝旁敲側擊問他們在外頭說了什么,林清樂直覺這對郁嘉佑來說并不是件值得宣傳的事,所以只說了前半段道歉的事。 關于后來的喜歡,她沒有再提。 五月初,臨近她的生日。 林清樂近年來都沒有過過生日,基本上生日那天林雨芬給她煮碗長壽面,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但今年,她卻是想過一下了。 她還記得當初那個被許汀白打翻的香草蛋糕,她想著,上次那么可惜,這次應該補回來。而且最近因為功課比較緊的原因,她一直沒能騰出空去找許汀白,所以便想趁這個過生日,去看看他。 生日那天恰好是周六,在家吃了長壽面后,林清樂借口跟朋友出去玩會就出門了。因為是她生日的緣故,林雨芬難得沒有攔著,甚至還給她兩百塊錢,讓她請朋友吃點東西。 林清樂很高興,拿著兩百塊錢買了個香草蛋糕,一路往許汀白家走去。 走到那棟樓樓下,她提著香草蛋糕往上走去。到二樓拐口的時候,迎面下來一個中年男子,因為她走得有點快,還險些跟人撞上了。 “不好意思!”她護著蛋糕后退了一步。 那男人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又往樓下去了。 腳步聲漸遠后,林清樂回頭看了眼,酒味好濃……而且,這人之前好像沒在這里見到過。 但這念頭也就是在腦子里一閃而過,林清樂沒想太多,繼續往樓上去了。 到了許汀白家門口,林清樂拿了外面藏著的鑰匙開門進去。 這個時間點,太陽已經漸漸落山了,昏黃光芒從陽臺外照射進來,給地板上蓋成了一層素淡的光暈。 屋里算是亮堂的,所以,林清樂走進來的時候就清晰地看到許汀白的位置。 他在陽臺,此時正坐在右邊角落的廢舊木梯上。 那木梯不算高,但因為陽臺欄桿也不高,坐在上面看著跟危險過于水平。好像隨便一翻,人就能直接跨越過去。 而且陽臺風有些大,他坐得位置半騰空,襯衣被風鼓吹,往后飄著,安靜……又讓她覺得心慌。 林清樂眉頭一擰,把蛋糕隨手一放就走了過去。 “還想說什么?既然她死了,那你也可以去死了,用不著活得這么累?!?/br> 許汀白“看”了過來,黃昏下,他的臉像渡上了一層微光,而眼睛在那樣的光芒下顯得愈發沒有神采。淡色的瞳眸一潭死水,靜得可怕。 林清樂不知道他把她當成了誰,只是聽到他說這句話,猛得停下了腳步。 她死了?他在說誰? “許汀白?” 許汀白聽到她的聲音,顯然愣了下:“是你?!?/br> 林清樂:“你以為我是誰?” 許汀白抿了下唇:“他剛走,我以為是又回來了?!?/br> “他……你父親?” “嗯?!?/br> 林清樂這才意識到,方才上樓時撞上的那個人,可能就是許汀白的父親。 她來了那么多回,好像沒有一回碰上他,聽許汀白說他過年那段時間回來過,不過也是很快就走了的。 林清樂:“你剛才那話什么意思?” 許汀白:“不是跟你說的,你……不用害怕?!?/br> 林清樂急急搖頭:“不是,我沒害怕,我是問誰死了?” 許汀白靜默了一會,終是開了口:“我媽,燕戴容沒有開玩笑,我也跟他確認過了,他說是真的,只是沒有告訴我?!?/br> 許汀白是盡量讓自己很平靜地在說,可林清樂還是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一絲顫抖。 “許汀白……” “我一直在等她?!痹S汀白有些恍惚,“我讓自己堅持下去……我想著,總有一天她會回來的??墒撬€是選擇放棄了,她堅持不下去了,放棄未來,也放棄我了……都放棄我了?!?/br> 他說得很輕,可每句話每個字她都聽清了。 林清樂突然特別特別慶幸今天她過來找他,因為她有種錯覺,母親死了,許汀白可能失去了堅持下去的動力。 而他身側那道欄桿很低,要選擇另外一條路,很容易。 “沒有!”林清樂渾身的細胞都在腦子里那個死亡的念頭涌上來時緊張了起來,她幾步上前,毫不猶豫拽住了他的衣角,“沒有放棄,還有我啊,我在??!” 許汀白衣角被猛得一拉,整個人都往她那個方向傾了傾,他微微側過頭,聽到了女孩急促的呼吸,也聞到了女孩身上淡淡的味道,他一直熟悉的茉莉香。 “林清樂,你干什么…” “別,別跳下去!”林清樂緊緊盯著他,人有些克制不住地發抖,“今天是我生日,你別跳下去!別人不管你還有我呢,我管你的!我買了蛋糕,我還想你給我過生日,還想你看我許愿的!你別死!” 林清樂慌得說話都沒了邏輯,許汀白愣了一瞬,知道她在想什么后,無奈地拍了下她的腦袋:“怕你以后的生日是我的忌日?” 林清樂:“……別亂說?!?/br> 許汀白失笑:“傻瓜,想什么呢,我對你沒這么狠吧?!?/br> 林清樂:“???” “我沒要跳樓?!?/br> “真的?” “真的?!?/br> “那你坐這干什么?!” 許汀白聽著耳邊呼呼風聲:“吹風?!?/br> “可你嚇死我了!” 許汀白低了聲,有些歉意:“對不起?!?/br> 林清樂瞪了他一眼,依然拽緊他的衣擺不肯放,“那你下來,我們去里面好不好?” 她聲里帶著細微的哭腔,是真得被他嚇到了,許汀白很淡地嘆了口氣,心軟了一片,“好?!?/br> 可誰又知道,最初讓他堅持下來的旗幟倒下了。坐上陽臺的那一瞬間,他確實想過用最簡單的方式結束所有痛苦。 可在那個念頭涌上來的時候,他猶豫了。 因為他想到了她。 那會他才驚覺,原來他有了另一個留下的原因,很難舍得就這樣離開了。 —— 蛋糕被林清樂拿了出來,她坐在椅子上,忐忑地看這許汀白。 “你mama的事……” “他處理過了?!痹S汀白淡淡道,“你要點蠟燭嗎?” 林清樂:“你要是難過就別忍著?!?/br> 許汀白默了默,其實從燕戴容說出口的那一刻,他心里就隱約知道那是真的。這些天里,他崩潰過絕望過,到了這會,已經不知道還能有什么反應。 他最后只告訴自己,那是她的解脫。 “我媽一直特別要面子,特別不甘落活,活得也特別精致?!痹S汀白說,“就是因為太要強,太想要比較,所以才會走了不歸路。公司破產后,銀行和債主總上門,她跟我爸一直很狼狽地東躲西躲。她很受不了,幾乎都要崩潰了?!?/br> 這是許汀白第一次說起過去那些事,林清樂安靜了下來,一個字都不敢插。 “后來因為一次躲人出了車禍,當時我們都在車里,我和父親受了重傷,我母親還好些,所以用僅有的錢給我們做手術。錢不夠……但那會,已經沒有人敢借錢,也沒有人愿意理會我們了?!?/br> “可是,你們沒有任何其他親人嗎?!绷智鍢啡滩蛔〉?。 “我父親原本就是孤身一人,母親從前為了嫁給他也跟家里斷了。早年間,我記得我媽有個meimei還偷偷地聯系我們家的,小姨對我很好,可我媽性格差,后來也跟小姨鬧翻了。后來聽說小姨他們移民國外了……我們一直都沒聯系,這么遠,也不會接收到任何對方的消息?!?/br> “難怪……” “不過也是我爸媽咎由自取,在醫院一段時間后,法院宣判了,公司非法得利一大筆數額,我媽因為是公司法人,而且涉及的那些金額主事人都是我媽,所以她入獄了。我爸很聰明,這種事,知道給自己留后路……” 許汀白說得很平靜,也明白是非對錯。 可是林清樂知道,不論如何,作為一個孩子的他,當年對家庭的變故和母親的離開有的只是慘痛和絕望。 許汀白:“車禍后躺了很久……后來因為沒有錢再繼續下去,我父親帶著我出院了。我想,帶著我這種人對他而言也是巨大累贅,所以他開始怨恨我討厭我。他的世界天翻地覆,被債壓著被人嘲笑,他翻不了身了。而我和過去,都成了他的地獄?!?/br> “許汀白,這怪不了你的,他怎么能把不甘心和怨恨都轉移到你身上呢。你受傷、你看不見都是拜他們所賜??!”林清樂聽到這簡直要氣炸了,“他怎么能這樣!怎么可以放棄你!你的眼睛還沒有去更好更厲害的醫院看過,他也沒有努力帶你看過??!” “林清樂,也許不會好……”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你們都不愿意去試,怎么知道不行!”林清樂拉住了他的手腕,“我才不放棄?!?/br> 許汀白心口一燙,情緒似乎一瞬間都凝聚在了某個點上,無法宣泄……這個世上到現在還沒有放棄他的人,只有她了。 許汀白無聲地笑了下,眼眶卻有些紅了:“好了,不說了。今天你不是生日嗎,點蠟燭許愿吧?!?/br> 林清樂見他不再說那些,也只好先冷靜下來。 她悶悶地應了一聲,把準備好的蠟燭和打火機拿了出來。 她只點了一根,放在了正中間。 許汀白:“好了嗎?!?/br> 林清樂:“嗯?!?/br> “那你許愿吧?!?/br> “喔?!绷智鍢房粗俏⑷醯幕鸸?,兩只手并攏,想都沒想便虔誠道:“我希望,許汀白能看見我?!?/br> 許汀白一怔:“想一個關于你自己的,生日有兩個愿望,另一個你就別說出來了,不然不靈?!?/br> “不用,沒有了?!?/br>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