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

    “怎么了?！?/br>
    林清樂拿著手機想說什么，可一時緊張又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還是有點難過的，你能不能陪我聊聊天啊?！绷智鍢氛f了點小謊，她其實不難過了，就是有點舍不得掛電話。

    現在這樣讓她很有滿足感，也會讓她覺得，這世界上還是有人能懂她，能陪著她的。

    許汀白頓了頓：“你想聊什么?！?/br>
    “唔……”

    “清樂，清樂你在房間？”就在這時，房間外傳來了林雨芬的聲音，她下班回來了。

    林清樂嚇了一跳，連忙把手機往枕頭底下塞：“在，我在的?！?/br>
    林雨芬推門進來：“怎么還躺在床上，你晚上還沒吃吧，媽帶了晚飯回來，出來吃?！?/br>
    “喔……”

    “身體舒服了點了嗎?！?/br>
    “有?！?/br>
    “那快出來吃飯?！绷钟攴艺f完轉身走了，但沒幫她帶上門。

    林清樂看著房門口，一直到腳步聲遠去，才縮回了被子里。她把方才藏在枕頭下面的手機又拿了出來，躲在被窩里小聲道：“你還在么?！?/br>
    “嗯?！?/br>
    “我媽叫我吃飯?！?/br>
    “聽到了?！?/br>
    “那我先去了?！?/br>
    “掛了?！?/br>
    “等下?！绷智鍢藩q豫了會，壓著聲說：“許汀白，那我們能不能晚上再聊？”

    “……”

    “晚上我給你打電話，行不行？”

    許汀白有一會沒出聲，就在林清樂有些緊張，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突然聽見手機那邊他低低應了一聲。

    “知道了?！?/br>
    ——

    林雨芬給林清樂買了一些粥回來，看著她吃完后，又給她量了一次體溫。

    “還好沒發燒?！?/br>
    “媽，我說了我沒發燒，我就是人突然有點虛……”

    “嘖，看來下回得給你買點補藥燉一燉了?！?/br>
    “不用，那多貴啊?！?/br>
    “跟你身體比起來有啥貴，你這虛弱的樣子要是影響你學習怎么辦，那可是終身大事?！?/br>
    又來了……又跟學習扯上邊。

    林清樂輕吐了一口氣，妥協了：“那你給自己熬點喝，你工作也很累?！?/br>
    “你別cao心我，管好你自己?！?/br>
    ……

    喝碗粥后，林清樂回到了房間。

    林雨芬cao心她的身體，一會倒熱水，一會拿水果，時不時來房間看她。

    林清樂在林雨芬的眼皮子底下自然不敢打電話，最后她干脆拿出了放在家里的練習冊，坐在書桌前開始刷題。

    她們的房子不大，隔音效果更是一般，林雨芬沒睡下前，林清樂便一直在看書寫卷子。寫題的同時，她也一直在注意著，林雨芬是不是回房間睡覺了。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到十一點，林雨芬都還在客廳。

    這讓林清樂分外揪心，她有些擔心許汀白已經睡覺了。

    “清樂，不要熬夜?！绷钟攴矣滞崎T進來了。

    林清樂嗯了聲：“馬上睡了，媽你也早點睡吧?！?/br>
    “知道，你快睡啊，別明天又頭疼腦漲不舒服?！?/br>
    “噢?！?/br>
    吩咐完后，林雨芬給她關上了門，離開了。

    林清樂放下筆，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門后，她貼在門后，聽到了林雨芬走路的聲音。

    砰——

    對面的房間門被關上了。

    林清樂眼睛一亮，立刻小跑著鉆進被窩里。她迫不及待地把手機從枕頭底下拿出來，從聯系人里找到了許汀白，播了出去。

    她有些忐忑，這個時間點她怕他睡了，也怕會吵醒他。于是她想著，只響三聲就好，三聲他沒有接的話她就立馬掛掉，不吵他睡覺。

    但沒想到的是，手機才響了一聲，就被人接了起來。

    “喂?！?/br>
    “你還沒睡呀！”

    許汀白嗯了聲：“你要睡了嗎?！?/br>
    林清樂：“當然沒有，剛才我媽在，我不敢打電話……”

    “現在你媽不在了？”

    “嗯，她去睡覺了，我一聽到她進屋就趕緊給你打電話了?！?/br>
    林清樂說話很小聲，且因為在被窩里，聲音被籠罩得有些悶。

    在這樣的深夜，女孩雀躍直白著說出的話聽著其實有些歧義。仿佛他們是不一般的關系，仿佛他們因為某些因素打著偷偷摸摸的電話。

    許汀白坐在床邊，一只手拿著手機，一只手無意識地抓了下床單，“你想說什么，說吧?！?/br>
    “謝謝你啊?！?/br>
    “謝什么?！?/br>
    “謝謝你下午給我打電話，本來我挺不高興的，但我現在都好了?！?/br>
    許汀白：“哦，我只是隨便打打?！?/br>
    “那我可不是隨便聽聽，這樣吧……為感謝你，我再給你做一頓好吃的怎么樣?！?/br>
    聽得出來，她的心情跟下午比起來確實相差很多。

    許汀白無聲地勾了下唇：“夸你一次就真覺得自己做的菜很好吃了?！?/br>
    “是挺好吃呀……”林清樂道，“下次做個可樂雞翅，那是我的絕活?！?/br>
    聽筒那邊人的聲音更是雀躍了，甜甜的，像帶了小勾子，勾得聽的人都覺得心情好。

    許汀白靠在了床邊，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期待起她的可樂雞翅了。他垂了眸，低聲道：“是嗎?！?/br>
    “是呀，是真的絕活，因為我還有特別的做法。就是你要先把……”

    ……

    絮絮叨叨，大部分時間都是林清樂在說，且說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但他一直在聽。

    最后，林清樂自己說的被子里的空氣有點稀薄才停了下來，她探出頭吸了口新鮮空氣，看了眼屏幕。

    此時上面顯示著通話時間，十五分鐘。

    “許汀白？”

    “我在?！?/br>
    “我是不是說多了……”

    許汀白：“你打電話不就是為了說話嗎?！?/br>
    “唔……也是?！?/br>
    “還有什么想說的沒？”

    林清樂想了想，突然道：“我們……說說你吧，好不好？”

    許汀白：“我沒有什么好說的?！?/br>
    “有的?！?/br>
    “你想知道什么?！?/br>
    林清樂聽得出他說到這個有些排斥，可她知道今晚算是個機會，今天不說，可能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撬開他的嘴了。

    “我想知道你的眼睛嚴不嚴重，醫生怎么說，它會不會好……”

    “不知道?！?/br>
    “什么？”

    “不會好的吧，反正，就這樣?！?/br>
    林清樂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他的意思難不成是他父親壓根就沒帶他去看過醫生，或者說，沒有能力帶他去看醫生。

    “你沒去過醫院？”

    “沒什么事的話，掛了吧?！?/br>
    “許汀白！”林清樂急急道，“就算去過我們溪城的醫院也不算數的，這里只是個小地方?？赏饷娴拇筢t院就不一樣了，他們有更好技術，他們很厲害的。我們可以想辦法，想辦法存錢去外面看醫生，我們——”

    “有那么好看么?！彼麤鰶龅?。

    林清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