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節
但興王妃與趙王妃之間生了隔閡卻弄了個眾人皆知。這也為后來我挑起朱宏文恨意打了個基礎。 您記得有一回宴席,朱宏文聽到了閑人議論,對殷家和趙家氣恨,所以打了殷家小子,頂撞了殷家老太太嗎?那閑人,也是我安排的。 之后您不分青紅皂白,為保后繼有人,將錯反而推在殷家身上。殷家人委屈啊。之后,殷家接連出事,反復被打壓。其中也有我的手筆。您對他們夠狠,他們怎會不緊張? 他們知道,您是為了朱宏文而收拾他們。朱宏文料定他娘的死是殷家所為,若等他做了皇帝,就憑其對殷家的恨,殷家必定完蛋!所以,殷家早就慌了。這就是我的目的。就是要讓殷家人為保全家族,不得不做點什么?!?/br> 而那時候乖順的朱永寧,就這么進入了殷家眼中。 “所以,事實殷家的老太太和大老爺,從那時開始就慫恿我站起來了。為了讓我有信心,殷家人一直都在拿實際行動幫我。而老太爺是頑石,一直被蒙在鼓中?!?/br> 所以,殷家的銀子,產業和人手早就為他所用。殷家的幾個產業里,他早就秘密招兵買馬養了不少人,有殷家幫著,他輕松了許多。 “而剛剛,正好將殷家拿出來做了個榜樣。而已。事實證明,效果不錯!” “還有什么?” “皇祖母的風寒,也是出自我的手筆。只有這樣,后宮大權才能重回貴妃娘娘手中,才能為我所用?!?/br> “朕確實是小看你了!你究竟打算如何,你直說吧!” “父皇,我的能力您已經看見。我希望您可以直接下詔書,傳位于我!如此可以避免一場……” “朕不答應!”皇帝干脆拒絕?!疤舆€在,沒道理傳位于你。也輪不到你……” “父皇,您不會還在肖想讓朱宏文上位吧?太子?呵,呵呵!” 朱永寧一陣獰笑。 “我既然在燕安時候就把大哥做餌,我哪能真控不住他?他不是在回京了嗎?正好,我守株待兔等著他!父皇,別僥幸了!宮里這邊收拾完,我便上門抓了朱宏文。如此,您的希望都在我手里,您也不用糾結了!” “殘害手足,殘殺忠良,分裂國土,勾結外族,引狼入室,你用這樣的手段,朕怕被祖宗清算,朕不能將大周交給你!” 這一次,朱永寧到皇帝身邊蹲下了。 “父皇,兒臣答應您,只要大周交到兒臣手中,兒臣一定好好管治。兒臣有雄圖大志,兒臣有大計。您看來的危機又何嘗不是機遇? 只要您將詔書頒下,那么兒子會立馬將第二第三批糧草發往燕安。虞將軍能力卓著,一定能蕩平韃寇。 同時,兒臣會派人馬對遼江出擊,至少會確保燕安軍與遼江軍勢均力敵,讓他們兩敗俱傷。到時候,兩大塞地都將元氣大傷,就是大周將塞地收復之時。 如此這般,一切便都逆轉了。國土不但不會分裂,還將前所未有的統一。韃子之患得解,塞地之憂也無。父皇,您安心做太上皇,咱們父子倆一道成為千古一帝!如何?” …… 第623章 又多了一個 朱永寧的話說得很漂亮,皇帝很愿意相信。 可皇帝并不是真的老糊涂了。 他知道,朱永寧在騙他,在哄他。這逆子之所以在這兒威逼利誘,無非就是為了讓他自覺走投無路,傻乎乎用最蠢的方式立下詔書。 皇帝當然相信這逆子有大志有能力,可眼下形勢四面楚歌,逆子想要蕩平那些勢力談何容易。剛剛他口中的計劃里,漏洞太多。他在利用遼江,皇后,廖文慈,甚至韃子,可那些人又有哪部分是傻子會不防范他? 所以,皇帝清楚,只要自己將詔書頒下,那大周便真就四分五裂了。 因為他確定,朱永寧能與遼江他們做的交易,也就只有國土! 想明白這一點,皇帝自然不會相信他! 而且,他也算是看出來了,朱永寧還是不希望背負反名,所以才一邊顯露著他的獠牙,一邊擺著他的態度。 他希望用最正當的途徑,最正統的方式上位。 既然如此,皇帝心下微定。 拖延——是自己最好的選擇。 因為宮宴持續的時間不可能超過兩個時辰,若三個時辰還不散,勢必引人注意。朱永寧即便對外宣布宮中還有晚宴,也最多撐到今晚。到那時,他便沒辦法控住眼下局面了。 宮外禁軍會察覺,眾賓客家中也會生疑,他其余未得換班的暗衛也會發現不對,屆時說不準就會有轉機…… 所以皇帝一直在壓著火氣,耐著性子與他周旋,聽他廢話連篇。 “朕,還是不能給你下詔書?!?/br> “父皇,我再說一遍,我與您說了那么多,就是希望您能看清現實,冥頑不靈不利于大周,也不利于您!” 朱永寧已站起了身逼近皇帝。 順公公不曾中毒,立馬來攔,卻被朱永寧一腳踹著滾下了御座臺階。 他撐身皇帝跟前,居高臨下。 “兒知道您在想什么。拖延是不是?您還是覺得我的實力不足夠把控京城對不對?您錯了。我有人!二哥圍場事變后我第一時間接手他的人,最大程度保存了他的實力,您當時清理掉的,最多也就是他真實實力的三分之一。 我這兩年辭了職務,就是希望不被注意。因為我需要機會去擴充實力。您之前拿給遼江的那筆銀子,我抽調到手了四分之一,都是用來招兵買馬的。 這些人都化整為零,分布于京中各處了,隨時聽我響應! 還有,您可想過,今春旱災二月發生,可三月開始,京城便開始涌入大量難民。那些難民會不會來得太快太早了? 對!涌入京城的難民里,至少八成是我的人。他們此刻亦是分布京城各處,隨時聽從指揮。另外,京城外圍,我也有近萬人手混在了您的難民營。 這么說吧,僅僅京城里外,我的人便已不止五萬。我的人若論單兵實力或者不如您的精兵,但我的人在暗,您卻在明,我還扣住了你們這些達官貴人,我的籌碼太多了。父皇,您認了吧!” 朱永寧壓著火氣,守著最后那點耐心勸著。 “您只要下詔,我便可以順利接手北營。到時候,咱們京中實力一合并便有十萬人手了。這十萬人,不用畏懼韃子,也不怕遼江。那么,你我機會就來了。 您仔細想想,兒臣不是誆您,有那么多人,咱們是否可以反殺?咱們父子合力,反而可以來個大一統,可以計中計,局中局,讓你我計謀成為一樁佳話,讓歷史銘記不好嗎?” 朱永寧眼中熠熠生光。這確實是他的最終愿望。 當然,他沒告訴皇帝,廖家那老太婆比猴還精。這些年縱使他如何服帖,對方也只信了他兩三成。太子身后那撥人,他也沒能完全消化透。 這次以廖家為首的太子方的要求便是:想要遼江的配合,為防他過河拆橋,便必須先讓遼江一部分兵力進入京城。 他不得已,只能答應。 所以,眼下混在京城的那撥人里,有很大一部分是遼江人和太子身后的人手。而這部分人,他使喚不上! 這更是朱永寧必須全力讓皇帝退讓,他得要和平過渡,而不是武力奪取的原因。動用武力或強行逼宮勢必將有一場硬仗。 屆時北營和朝廷官兵一定會反抗,萬一朱永昊他們狼子野心不聽話,指不定這京城會亂成什么樣! 在朱永寧的謀劃里,動用武力,是下下策,只能是最后不得不的選擇。 “父皇,您還在堅持什么?沒人會來營救了。就沖我抓了您,抓了朱宏文,抓了虞榮安和她兒子,即便虞博鴻來了,也是束手無策。我有這么多達官貴人做人質,很快,各大族誰敢不認可我? 您若強硬,甚至我都不用動手,只要把京城一圍……我敢問,整個京城的存糧,能堅持多久? 您若不退步,那才是真正的生靈涂炭,民不聊生。這會成為您的污點,讓您這一輩子的努力都化為虛無,真正背負上罵名!” 皇帝心冷無比。 怎么做都是錯的。 只怕,京城這次無論如何都躲不開一場浩劫了。 而他,也怎么都避不開千古罵名了。 既如此…… “父皇,別考慮……” “朕不用考慮!若朕不應,你欲如何?你要當眾殺了朕嗎?” “……” 朱永寧終于沒有耐心了。說成這樣,還不聽?還在拖延時間? 冥頑不靈!那他便不等了。 他一個眼神下去,只見一人從下位站了起來。 而這人,不是姝貴嬪又是誰? 她翩翩上行,來到了皇帝身邊。 朱永寧什么反應都沒有,任由她這么走了去。 多少人心頭一慌,所以……姝貴嬪也是朱永寧一伙兒? 順公公趕緊攔人,卻被姝貴嬪一把給掀開了。 誰還不明? 他們所有人都手軟腳軟,可姝貴嬪還有這把力氣,顯然沒有中藥,果然與朱永寧一伙兒。 姝貴嬪上前強行抓了皇帝手。 “賤人!你放開朕!”皇帝沒由來地一陣心慌。 隨后,只見姝貴嬪掀開了皇帝袖子,一把擼了上去。 她背對眾人,大伙兒都看不見她做了什么??苫实蹍s親眼看她指甲狠狠在他手腕皮rou一抓,一道血痕便顯露出來。 她袖中一動,手中多了一只瓷瓶。 瓶蓋一開,她手一抖。 一個惡心巴拉的東西掉到了皇帝手腕,帶來了冰涼觸感。 脫力的皇帝掙扎無果,被姝貴嬪緊緊扣住。 手腕突地刺痛,只一個眨眼,那淡綠色的惡心蟲體之物便消失在了手腕。 爬進去了。 鉆進去了! “什么!什么東西!”皇帝大喊。 順公公連滾帶爬護到了皇帝跟前。 “您剛不是問我,您若不應,我會如何嗎?”朱永寧:“您是我親爹,我怎能做那弒父之事?”真要做,也不會當眾?!八?,我只能想法子讓您答應!” 朱永寧給了姝嬪一個眼神。 “就是蠱罷了!”姝嬪笑得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