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
“你還心虛!你不敢看我!” “你想多了?!睒s安將視線頂回來:“我不看你,是因為想趕緊打發了你?!?/br> “隨你狡辯!” 他低低笑?!暗姨嵝涯阋痪?,你的耳垂紅了?;蛟S你的心和身體反應和要比你的嘴更誠實?!彼性诹死惹?,目不轉睛看她。 榮安被他盯得頭皮發麻,雖覺察自己確實有些熱,但并不覺得是他口中之意。呸,哪個女子被個男的盯成這樣會不慌不羞沒反應的? “禮拿回去,今日不收禮?!?/br> “你明明很喜歡收禮。很想打開禮盒看看是什么?!?/br> “……”他倒是了解她。 “嗯,我了解你。你就是口是心非!” “……”這廝是自己肚中蛔蟲嗎? “我快成你肚中蛔蟲了,你想什么,我一眼就懂?!彼琅f沒收回視線?!靶辛?!禮不是給你的,是給虞夫人的!你若要拒收,找你娘來回絕?!?/br> 葛氏臉皮薄,又對他極為心疼,若真出現,絕對不會將他往外趕,反而會大力留他吃飯。 朱承熠挑著眉:“我是真心來恭賀夫人的。所以禮,是一定要的。而且,我確實就是要留下用飯。還要用晚飯!你攔不住我!” 榮安張了張口,好厚的臉皮!可她確實找不到什么好理由回絕。 “今日是家宴。全都是我家人,你在這兒不合適?!?/br> “我也是!”他迅速接話?!拔乙埠芸炀褪羌胰肆?。正好見見他們!” 說罷,他也不管榮安,與她擦肩而過,徑直往里走去。 榮安一嘆。 她很明白,爹請他進來就是要留他用飯。 就憑他給廖文慈送去了休書,那日又被虞榮英傷了卻最大程度保全了虞家顏面那兩樁事,他不但會被請進虞家,還會被奉為座上賓。 而他久未露面,今日突現,絕不是巧合。 不管他是否只是單純來恭賀,榮安都覺得有些麻煩。 她剛要招呼個家丁領朱承熠去席面,卻聞他道:“聽說你爹對你的婚事有安排了?” 榮安才剛一轉身打算離開,聞言自是一滯,趕緊回頭。 “你怎知道?” “皇上告訴我的!” “……”她想起來了。上次他就說,他直言告知皇帝,說他要勾搭她來著。 厲害了。 所以他不但投皇帝所好,還得了皇帝鼓勵吧? “是又如何?” “是于彤嗎?” “你又知道?”這也知道?榮安驚。差點以為他在爹身邊安插了人手。 “你爹告訴我的?!?/br> “……我爹將這事告訴你作甚?” “馬場建好后,你爹代表北營禁軍第一個到我這兒來看馬挑馬,后來我又答應幫著北營訓馬,我們有些交往。沒事還喝過幾杯。隨口一問,他便告知我了?!?/br> 朱承熠打了個一道走的手勢。 榮安只覺他來者不善,便只得快步上前,算是親自引他往里走。 “所以,哪怕我近日沒來,也不代表我沒努力不是?縱是日理萬機,我也沒忘關心你。當然,我知道你也關心我,你向你爹和老王打聽過我,我都知曉了?!?/br> “說重點,你今日為何而來?” “我怎能讓你被人捷足先登?” “你要做什么?” “于彤來了嗎?” “還沒!” “那你告訴我,你想嫁于彤嗎?” “你想多了!八字沒一撇,還談不上嫁不嫁!” 朱承熠卻又猛一回頭。 “不行!我得阻止!” “說了,我與他八字沒一撇?!?/br> “是!提到他,你很淡漠,可見你對他沒有什么感覺。但你拒絕了我,卻沒有很強烈要與他撇清之意。所以,我得阻止?!?/br> “你阻止什么?” “阻止于彤和你的相看,阻止葛家上下相看于彤?!?/br> “你要做什么!” “放心,你既然對他無意。這事就包我身上了。我一定做到光明正大,讓所有人心服口服!” 他頓了頓。 “我強調很多次了。我要走的路,我已經定下了。我會全力走下去。你若能陪著我最好,你若不能,就站在那兒,等我走過來!” 他眼神定定,灼灼盯來。 榮安覺得手心有些濕。 兩人正視線交接,卻是有人一聲咳。 葛薇剛從內院走來,遠遠見朱承熠迎面而來,便暫時退去了一邊。 哪知都幾十息過去了,那兩人既沒說完話,也沒往前走上幾步。她實在忍不了,只能走了出來。 “怎么了?”榮安問到。 “姑母讓你去看看席面,讓我來接手你手上的事?!备疝笨戳酥斐徐谝谎??!叭舨蝗?,我來引世子入席?” “不用了。我自己去!” 那邊朱承熠笑了笑,自己往席面走去。 榮安發覺葛薇面色不善:“你怎么了?” “姐,你不是拒了世子嗎?那你就不該再與他……” “我與他沒有什么?!?/br> “可我覺得你二人之間氛圍不太對?!?/br> “是他一意孤行?!?/br> “你確定?”葛薇一臉疑色。 “若不然呢?” “你臉特別紅,耳垂也有些紅?!备疝鄙锨袄藰s安手,發現榮安手心更全都是汗?!斑@里可是風口,涼快得很。又在檐下沒有太陽。你總不會是熱的吧?” “……”榮安蹙眉。自己……真那么顯眼嗎? “姐,我有句話想說?!?/br> “嗯?!?/br> “你若心里有世子,就該跟姑父說清楚。否則被亂點鴛鴦譜后若惹出其他風波,姑姑和姑父傷心不說,于副將那里……你是不是有些玩弄人家了?” 榮安一嘆。 “我真沒有……” “不用跟我解釋。你該自己想清楚,免得傷了……他人的心?!?/br> 榮安看她快步離開轉眼消失,難免愣了愣。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臉和自己耳…… 哎! 這風口,確實不熱!…… 正如榮安所猜測。 朱承熠別說死皮賴臉,連口都沒開,未表現任何吃酒的打算,爹和娘便一同開口,強烈邀請他留下熱鬧一番。 他半推半就說不合適,說家宴他就不摻和了。 果然,爹娘又上當了。 “把你當子侄”——這是爹說的,娘應下的。 而這句后,某人那眉頭一挑上去,沖著榮安眉飛色舞的猖狂模樣簡直讓人厭恨至極。 就這樣,朱承熠不但被邀請留下喝酒,還被請到了主桌。 怎么看怎么怪! 一個賓客,摻和在家宴,上座在主桌也就罷了,偏偏這廝做派古怪,全然一副主人模樣,上來就先干為敬,謝了虞博鴻又祝葛氏,還又自罰了幾杯,悄摸就主導了氣氛和進程…… 當然,還有臉皮厚的! 這邊酒宴剛開始,下人來報,說是有姑娘來找哥哥。 自報名叫長寧。 “長寧?”那日長寧郡主入京是虞博鴻親自去迎的,所以虞博鴻一聽便知這個長寧是指長寧郡主,哥哥是朱承熠。這是來尋人了。 那邊朱承熠喚了阿暮要打發meimei,可當著眾人,虞博鴻自然不能做這事。 就這樣,找哥哥的長寧郡主也是被大搖大擺請進了虞家。 她撲閃撲閃著她卷翹的長睫毛,沖榮安一頓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