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眼下虞榮安這樣子,明顯是在試探。 廖文慈努力讓自己冷靜,定定對上榮安,冷笑了一聲:“我原本便有話要與老爺說的,那便等老爺醒來,讓他當面瞧著大夫來給我把脈吧!”說罷,她的笑還更舒展了幾分。 這次,倒是榮安一愣。 這底氣又是何來? 她最想知道的,是爹最近時日究竟有沒有睡過這女人?若是睡過,這豈不是糊涂賬一筆? 而此時屋中阿生正喚起了榮安,說是虞博鴻醒了。 “那咱們很快就能拭目以待了。夫人先好好喘口氣!”榮安又是笑了笑。她努力在尋找廖文慈面上的破綻。很遺憾,依舊沒找到。這人,確實厲害! 進了屋中一瞧,爹還未清醒,只是有了轉醒跡象。 秘香沒有持續點著,嗅入時間也不長,加上爹底子好,藥性解得倒是快。 榮安去凈房拿了水瓢舀上,還從冰盆里加了把碎冰扔水里,攪了攪后,沖著她爹就是一瓢潑了去。 她等不下去了。 等讓他趕緊醒一醒。 效果不錯,才幾息功夫,她爹迷茫的眼便清明了起來。 “出什么事了?”虞博鴻迅速打量四周:他在廖文慈床上?還被這么多人圍著? “您喝醉了?”榮安問。 “我一杯酒都沒喝!”他聽說婉娘今日在榮安院中守了整日,急著趕去,哪里會喝酒? “可您暈倒了。應該是被人打暈?!睒s安直接給蓋棺定論。 虞博鴻摸了摸正發疼的腦袋,頓時咆哮起來:“誰干的?” “還不好說,等您親自審問呢!” 榮安退了兩步?!熬唧w的,您問阿生吧。您穿好衣裳再說?!?/br> 榮安背身,猶豫是該先下手為強來告狀?還是先出去將廖文慈弄進來? 然而,卻是突聞似乎東北邊有喧嘩起。 出事了。 她立馬往屋中后窗方向沖去,這才聽清,正有人在驚呼,說是走水了。 走水? 府中? 哪里? 這個時候? 她怎么就不信呢? 不過,深嗅一口后,空氣里卻果然有股焦味,同時,東北方向有濃煙正在升起。 那個方向是…… 婆子的嘶喊傳來——少爺的院子。 奴才們咋咋呼呼驚呼中,火光已起,那被風吹來的煙味也愈加嗆人。 “不好!”阿生一聲低喊傳來,“定是那黑衣人縱火!” 榮安來不及阻擋,便見阿生一陣風似的吹過,瞬間從窗口跳了出去,又聞其點了兩人留守后,便帶了剩余人手追著往榮英院中去了,眨眼間沒了蹤影。 榮安蹙眉。 沒有黑衣人,哪來的縱火?榮英院子距離此處只不到五十丈,那么…… 恰好是榮英院子?那么巧? 榮安心下頓時不安。這是敵人的反擊?還是……廖文慈! “你脫力的話先歇著!” 顧不上爹的詢問,她幾乎是箭步往外沖去。 行至門口,她便與倆婆子撞作了一團。 倆婆子都是原本這院的,先前受了腿傷被扔去了一邊,此刻卻如瘋了一般不顧傷口,一前一后,同時出手抱住了榮安。 榮安怒極,手腳并用,既是打又是踹。 此刻的她,更確認了原本猜測。 死不撒手的倆婆子韌勁十足,被她掀倒在地,卻依舊拉著她裙擺和鞋子。 榮安用了足足十息時間,才將不怕死的兩人給踹暈解脫出來。 出門一看,原本蜷縮在花壇處,與李嬤嬤抱作一團的廖文慈果然已不見人影。 “廖文慈!”她一邊叫喚侍衛,一邊尋人。 可哪里還有人影? 果然是調虎離山! 別說是廖文慈,就是李嬤嬤都不見了人影。 快速一圈查找后,她更是確認廖文慈已經逃脫。 榮安趕緊往院門跑去,再一推門,果不其然,院門在外邊落了閂! 這次被鎖的,成了她! 而且顯然,廖文慈是堂而皇之在侍衛被調開后從大門離開的。 榮安難免生出了自責。 到底還是掉以輕心了。 廖文慈控制后院這么些年,她的爪牙遍布全家,眼下這慈心院明顯出了大事,她的人怎會沒有半點行動?怎會任由宰割?悄摸摸的,不說前來營救,就是來幫忙的人手也絕不會少。 榮安暗恨。 想到廖文慈剛底氣十足表態敢看大夫,當時她大概便想好要離開了。只有如此,她的秘密才不會被抓個正著??!榮安只巴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早點怎就沒有謹慎些?因著這么多侍衛在,滿院爪牙又都幾乎被廢,榮安的意識里壓根就沒想過廖文慈會逃走。 一把火?虧她想得出! 哎! 果然老姜! 自己利用了阿生的防務心打她個措手不及,沒想到她這么快就利用阿生他們的防務心奉還了來。 發現廖文慈消失,僅剩的倆侍衛皆是翻墻而出。 一個去報阿生,一個往二門方向去追人。 榮安回看了眼院中,為免再有人想著進進出出,沒有去撞門,由著大門被鎖,搬了工具來也是爬墻而出。 后園除了二門可以進出,還有東西兩道側門。也不知廖文慈是走的哪一邊。 既然那侍衛走了二門,那她便走……西邊門吧。 畢竟東北方向在救火,容易被阿生他們撞見…… 榮安快速往西邊去了。 果然沒跑多遠,前方便是好幾個婆子攔住了路。 看來選對了路! 那么,便開始吧! 一番纏打,擺脫了幾奴,時間又溜走了幾十息。 榮安知曉廖文慈和李嬤嬤都跑不快,趕緊提速追去。 在竹林處,她瞧見有人影閃過,可她追去后卻又尋不見人。如此,她在竹林又浪費了幾十息,叫她氣得直跺腳。連個人都追不上,她不由再下定決心明日開始定要好好練武。 她提氣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到西門。 門房那里卻是漆黑一片。 拍門不開,她一著急,只能暴力開門。 好不容易出了西門,那空蕩蕩的巷子也是空無一人。追到街面,也不見有任何車馬或是人。 可不知是真睡還是假裝的門房卻是言之鑿鑿,說西門從日落便下了栓,一直未開過,到這會兒也沒見一人。 榮安又是一番逼迫,漸漸確認門房并未撒謊…… 榮安很沮喪。 她有種感覺,廖文慈已經跑了。 在她回到慈心院時,那邊追去二門的侍衛也回來了。 不但同樣的無功而返,還比她更沮喪。 原來,那侍衛飛速往東,很快便瞧見了前方李嬤嬤跛著腳,與一個上下都黑乎乎的人走在一塊。 看那黑衣身形和虛弱勁兒,分明是廖文慈。她明顯是擔心被人瞧出身份,所以才不知從哪兒弄了黑布給披上了。 見他追去,李嬤嬤直喊“夫人快走”,自己張開了雙臂去攔他。 李嬤嬤早就受了傷,哪里是侍衛對手,輕易就被撂倒。 侍衛也顧不及李嬤嬤,趕緊追去。 在數十息后,終于追上了柔弱女子。 站停人前,一把扯下黑布。 這才發現,這哪里是廖文慈,只是個一無所知奉命行事的丫鬟。 侍衛趕緊返回,思量抓住李嬤嬤進行逼問。 然而折返沒幾步,他遠遠瞧著高站太湖石的李嬤嬤沖他這邊一笑,隨后,“噗通”一聲,竟然直直投了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