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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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大家約好星期天在ktv唱歌,江月年心亂如麻,本打算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放松一下,順便思考上學后應該如何面對秦宴,萬萬沒想到剛一推開門,直接就對上了他的眼睛。 等、等等。 秦宴同學為什么會在這里?他不是從來不參加班里的課外活動嗎? “看見秦宴了嗎?沒想到吧!” 身為這次活動的策劃人,薛婷一見到她來,就對著江月年說悄悄話,語氣里滿滿全是賊兮兮又神秘兮兮的意思:“他本來不太愿意的,但我邀請時在后面補了句‘年年也會來喲’,他沒過一會兒就說‘好’了?!?/br> 江月年像兔子一樣睜圓眼睛:“你這是過分解讀,人家明明只是很單純地想要來玩而已!” 薛婷:“嗯是是是,好好好,你說的都對,快去找個地方坐下吧?!?/br> 敷衍。 棒讀。 江月年不服氣地拍了拍損友腦袋,往包廂里面走。裴央央周末補課沒時間過來,她又不喜歡太過嘈雜的環境,思來想去,似乎只有秦宴身邊的角落最為中意。 她猶豫一瞬坐在他身旁,不忘了笑著打招呼:“你好哇,秦宴同學?!?/br> 秦宴神色淡淡地看她一眼,聲音被音響里撕心裂肺的歌聲掩蓋大半:“你好?!?/br> 周圍有些太吵了,讓她難以聽清他的聲音。 而且和秦宴面對面說話,不知道為什么,江月年總會覺得莫名緊張——其實這是更加重要的原因。 于是江月年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加大音量一本正經地開口:“這里太吵了,我們用發信息說話吧?” 秦宴點頭。 他好像從來都沒對她的請求說過“不”。 由于和哥哥的名字都取自古詩《春江花月夜》中的“江月何年初照人”與“江月年年望相似”,江月年把這個題目拆頭拆尾,用“春夜”作為自己的網名。 秦宴則干凈利落許多,名稱欄空空如也,只有一個簡簡單單的空格。 終于不用再看他的臉,江月年總算悄咪咪松了口氣,砰砰直跳的心臟緩和了一些。 【春夜:秦宴同學,今天身體有沒有什么不舒服?】 對方很快回:【沒有,謝謝?!?/br> 似乎覺得這樣的回應實在過于簡單,又添上一句:【我已經習慣了,沒事的。你呢?】 她? 他是指被他吸血,還是吻著脖子咬? 江月年在心里暗罵自己又在胡思亂想,指尖靈活地在屏幕上打字:【我也沒事,那道傷口自行愈合了,一點痛也沒留下?!?/br> 作為一個資深網癮少年,她打字可謂飛速:【你每次想要吸血,都像那樣忍著嗎?我聽哥哥說,那是非常正常的本能需求,如果一直壓抑,會嚴重損害身體健康?!?/br> 自從吸血鬼這一種族出現,醫院里就開始為他們供應專用血漿。血漿價格雖然不算太高,對于秦宴這種無父無母、獨自打工賺取生活費用的少年人來說,卻還是有些難以負擔。 更何況從小到大受到的歧視根深蒂固,讓他打從心底里覺得自己是個不入流的怪物,絕對不可能放任吸血的沖動,去醫院主動購買血漿。 可那明明只是再正常不過的生理需要而已,就和人類吃米飯一樣。 她沒有看見,身旁的秦宴輕輕勾了勾嘴角。 【嗯。昨晚抱歉,以后你再見到我那個樣子,直接走掉就好?!?/br> 江月年發了個感嘆號。 即使不看她的臉,秦宴也能想象出她雙眼滾圓、微微皺起眉頭的模樣:【怎么可以直接走掉,讓你一個人呆在那里也太危險了!而且被咬之后不是會立刻愈合嗎?就算你吸我的血,也完全沒有關系?!?/br> 江月年打字飛快,等消息送出去才發現,她好像……表現得有點過于主動了。 于是只好忍住臉頰上的燥熱,干巴巴補充一句:【我們是朋友啊?!?/br> 朋友。 秦宴緊緊凝視著那兩個字,握住手機的手指暗暗用力。 他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被某個人當作朋友。 更何況,那個人還是江月年。 江月年看不見他愈發深邃的眼瞳,繼續發消息:【對了,既然是朋友,你以后就不要再叫我“江月年同學”啦,聽上去怪生疏的。直接叫名字就好?!?/br> 上一首歌唱完,周圍的歌聲安靜了一剎那,緊接著是輕柔如水的前奏。 她指尖一動,帶了點遲疑地繼續落在屏幕上,速度比之前慢了許多,似是斟酌:【那個,你也可以叫我“年年”,我身邊的朋友都是這么叫的——這也不算是什么親密稱呼啦,就是,喊起來會比較順口?!?/br> 啊啊啊,她究竟在說什么。 哪里有人強迫別人叫自己昵稱的,秦宴同學會不會覺得她很奇怪? 江月年想撤回卻又覺得過于刻意,因為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悄悄抬起眼睫,不動聲色地轉過腦袋。 沒想到秦宴居然也在看她。 四目相對。 一些若有若無的熱氣從足底蔓延,逐漸席卷全身,江月年故作鎮定地與他對視,其實心里亂得不行。 歌曲前奏的調子悠揚一轉,輕飄飄地蕩入耳畔,化作一片羽毛,把大腦撓得暈暈乎乎。 室內很暗,充斥著黯淡又曖昧的淺淺光暈。坐在她身旁的少年略微低著頭,任由昏暗燈光勾勒出臉龐棱角分明的輪廓。 他的睫毛好長,像漆黑的羽毛,在輕輕顫抖。 秦宴忽然嘴角一彎,無聲笑了笑。 還沒等江月年反應過來,便垂頭俯身下來,嘴唇差點貼在她耳垂。 然后她聽見清越的少年音,有些羞怯,也有些沙啞,余音綣綣纏繞神經,讓她耳朵兀地發燙發癢。 秦宴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低低叫她:“年年?!?/br> 原來小說里寫的心跳漏了一拍,是可以真實存在的。 胸口像是空了一下,整個人都是懵懵的狀態。隨即心臟開始發狠般猛地跳動,仿佛不知在什么時候就會撞破前胸。 這是種全然陌生的感覺。 周圍別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秦宴低沉的尾音,讓她情不自禁地渾身僵硬,無法動彈。 江月年知道這種感覺的名字。 陌生的情愫轟轟烈烈狂涌而來,把理智吞噬得一絲不剩。腦海里緊繃著的弦徹底斷開,她難以抑制地、有生以來第一次地,為某個人如此心動。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么原因,那些都不重要,江月年唯一明白的,只有一件事情。 ——她喜歡秦宴同學。 正因為喜歡,所以才會害羞著想要逃離,也才會在看見他時不知所措,連對方的視線都不敢去觸碰。 即使與他近在咫尺,卻還是想要觸碰更多;即使成為了朋友,卻仍然不滿足于這種關系,渴望著更進一步,離他更近一些。 然后在更加安靜的、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 聽他溫柔地叫一聲“年年”。 第44章 永別 江月年怔怔坐在餐桌旁, 看著謝清和給自己夾了塊糖醋茄子。 她從ktv回來時,家里剛好做完飯。這本來只是一頓與平常沒什么兩樣的晚餐, 可她卻什么胃口也沒有, 拿著筷子坐在原地, 好一會兒沒出聲。 “年年?!?/br> 身旁謝清和的聲音把放空狀態徹底打破, 江月年后知后覺地轉頭,撞上對方滿帶探究的視線:“怎么不吃東西?遇上什么事情了嗎?” “沒有!”她條件反射地否認,聲調微微拔高, 很明顯就能看出處在有些緊張的狀態,“我只是……只是在想一道數學題的答案?!?/br> 其實是不由自主想起了秦宴。 他的側臉、長睫與揚起的薄薄唇角, 還有那一聲勾人至極的“年年”。 每一個小小的細節都滲透進心頭,仿佛融化的蜜糖, 浸出令人心甘情愿沉迷其中的甜。 “你已經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地端坐了整整三分鐘, 偶爾還會間歇性露出微笑——只不過嘴巴剛一彎起來,就會被你強制壓平, 說明你并不想讓我們知道你在高興, 以及高興的緣由?!?/br> 姜池抬眼冷冷看她, 這小孩聰明敏銳得過分, 一雙狹長鳳眼波瀾不起,懶洋洋挑起眉時,語氣里還是和往常那樣帶了點嘲弄的意思:“你是不是談戀愛了?!?/br> 連疑問句都沒用,完全是篤定的語氣。 ……欸?她表現得有那么明顯嗎?自己應該沒有一邊想著秦宴同學一邊笑吧?那不就是標準的癡女了嗎?不、不對, 說她談戀愛了什么的, 根本就還沒到那一步嘛。 心里的種種思緒打起了架, 江月年像被抓包的小偷,雖然臉上表情沒變,耳朵卻已經悄悄紅了。 謝清和的反應比她本人更大,翡翠般的漂亮眼睛圓圓瞪起來,再也沒有了平時優雅jiejie的模樣:“什么?談戀愛?年年?!” 封越愣了愣,朝她眨眨圓潤清亮的異色雙眸;白京的表態則更加強烈,他又氣又急,雖然保持著人類形態,但狐貍耳朵還是不受控制地一下就從腦袋上冒出來,瘋狂搖搖晃晃:“跟誰?” 那語氣,好像下一句就會脫口而出:“我要去把那家伙干掉!” “沒有沒有,你們都想歪了?!?/br> 江月年實在害羞,努力低下腦袋:“我、我真的只是,在外面玩得有些累?!?/br>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姜池的聲音,冷冰冰得有些嚇人:“為什么說話結結巴巴?” 然后是謝清和的聲線:“為什么回來之后魂不守舍?” 白京幾乎要炸毛:“為什么突然就臉紅了?” 剩下封越一人頂著另外三道“就差你了”的視線,頭頂毛茸茸的耳朵微微一晃,有些委屈又有些茫然地出聲:“你們都說完了,我不知道還能再講什么?!?/br> 這小廢物。 謝清和不愧是女生,毫不費力就能把江月年的心思看個一清二楚,這會兒悠悠一抬長睫,篤定道:“如果不是戀愛,就是有了喜歡的人?!?/br> 好、好準! 江月年覺得自己像個正在被審訊的犯人,還沒出聲,就聽見白京繼續接過話茬:“誰?你班里的同學?還是說……那天晚上你把我們丟下,執意要去找的那個小子?” 別說了別說了,明明她連上一個問題都還沒有承認耶!你們都是現代福爾摩斯嗎! 江月年不知道應該怎樣回應,只有一張臉變得更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