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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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湛三兩下扒完碗里的飯一抹嘴回屋睡午覺,下午繼續干活。 如此便到了三月底,齊云山上家家戶戶開始育苗準備四月春耕,劉湛的野豬臘rou也全部熏制完畢。 山路一通劉湛便向曹壯借了牛車拉下山去賣給行商,因野豬臘rou重量輕比鮮rou要貴一些,能賣到三十五文錢一斤。 忙活了整整兩個多月,一車臘rou一共賣了三十五兩,另還有狐貍皮貂皮兔皮等物又賣了十兩,一共得銀四十五兩。 有些泄氣,忙死忙活竟然還沒百兩,但劉湛畢竟是成人的靈魂,雖然不是滋味卻也沒有自暴自棄。 劉湛揣著銀子讓曹壯把車停在書齋外?!拔胰ベI東西,你們去林記叫點吃的,一會我去跟你們匯合?!?/br> 劉湛想了解這個世界,特在書齋買了《天下地域志》《周楚通史》兩本書。 因新書太貴他買的是舊書,臨走時劉湛想了想折回去又挑了一支狼毫筆,一共花了一兩多銀子。 書齋的掌柜認識劉湛,知道他是劉學淵的兒子于是又送了一卷宣紙,劉湛仔細的包起來這才去林記跟大家匯合。 武源縣城不大,石板長街只有稀稀落落的人,劉湛一身布衣短打瞧之與尋常農家子的衣著沒有什么不同。 但是他面相極好,天庭飽滿鼻梁高挺,且目光清朗滿面英氣,舉手投足間帶著少年人的肆意瀟灑,已經隱隱有兩分氣勢。 書齋掌柜看著劉湛離去的背影捋了捋山羊胡子心道,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這樣的兒子赤腳農夫哪里生得出來? 他送的那卷宣紙都頂得上狼毫筆的價值,不過是想跟云中書院結個善緣。 劉湛走在街上不時引來年輕女子的頻頻側目,他向來不留意這些。 快步進了林記跟大家匯合,林記老板見劉湛來了送了一壺米酒,溫火慢慢的煮,一時酒香滿堂,劉湛一開始并不習慣古代煮酒的味道,慢慢習慣之后倒也還好。 少年們看出來了劉湛心情不好也不復往日喧鬧,安靜的廳堂只有幾名行腳商人在另一桌高談闊論說著天下大事。 “我剛從京城回來,坊間都傳遍了天子要派兵助陳留奪巴蜀古地,十萬大軍預計五月啟程?!?/br> 其余三人十分驚異?!叭ツ耆肭镅嗳朔妇扯即虻疥P內了,顏氏軍節節敗退,寶坪縣方圓百里生靈涂炭,北疆尚自顧不暇,這又為何出兵巴蜀?” “陳兄,你快些說說?!?/br> 那名陳姓行商嘆一口氣?!昂?,不說你們不懂,那京城里的世家貴族誰又懂那位?” 陳姓行商壓低了聲道:“這都不是事,你們有所不知,這個冬天京城里出大事了!” 大家聽得聚精會神。 “你們猜怎么著,市井都傳遍了,大皇子的母族周氏藥死了三皇子!” 不只是行商們林記里的其他食客無不倒吸一口氣。 “周氏扳倒了前相國宋氏,如今這周氏權傾朝野,這樣的驚天大案愣是無人徹查,就連天子也閉口不言,對外只說是得了急病,可誰信吶?好好的大活人說沒就沒了?三皇子的母族陳氏合族跪在皇宮外請命,鬧得是沸沸揚揚?!?/br> “我可是親耳聽見陳氏家主在宮門外痛斥,天子金口玉言要立三皇子為太子,僅僅三日健康的三皇子便暴斃宮中,這話我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 在座所有人面色戚戚,都替三皇子感到惋惜。 說罷陳姓行商長嘆一口氣?!安徽f京城里的事,就看咱們這北疆,顏氏軍被燕人攆著打,我看今年光景還不知道得多難啊?!?/br> 大家無不搖頭嘆息。 干了杯中的酒,劉湛雙目炯炯有神?!袄习?,結賬?!?/br> 回到家,劉湛才進家門,劉學禮聽到動靜立即迎出來?!罢績?,一共賣了多少銀子?” 劉湛繞過去,劉學禮將他拉住?!澳氵@孩子,三叔跟你說話!” 劉湛沒轍只得看著他?!叭?,我說過這些銀子我有用?!?/br> 劉學禮道:“你一個孩子要那么多銀子做什么?你看咱們家里什么都缺,你娘你嬸母你奶奶連套妝面都沒有,這也就算了,曹家張家都買了耕牛,咱們也得買一頭?!?/br> 劉湛耐著性子道:“曹家張家不是已經幫咱們的地都犁好嗎?四月春耕之后學子上學,今年的束脩便能收上來,家里用度不缺?!?/br> 劉學禮卻道:“束脩是一回事,你年紀小不懂,咱們家沒有分家,銀子應該交到公中統一用度,三叔也是怕你亂花了去?!?/br> 劉湛不想再扯?!拔壹热挥斜臼沦嵉姐y子,怎么用我自有想法,三叔,你若想要銀子可以自己賺去?!?/br> 說罷劉湛頭也不回的離開把劉學禮氣個倒仰。 “什么?竟有這事!”劉學淵和宋宜均聽到劉湛復述的傳聞都十分驚訝。 宋鳳林幫忙收拾教材的動作也停了。 宋宜均激動道:“天子當真糊涂??!周氏狼子野心,殺我宋氏排除異己,天下人都看出來了,唯有天子依舊寵信周氏,如今周氏權傾朝野,就連皇子都敢毒殺,這樣的權臣佞臣,我宋氏一門冤吶!”說到最后竟都語無倫次。 周氏就是宣帝當年大開殺戒的刀,他先后除掉劉氏宋氏一步一步的逼近權力中心,假借宣帝每一次打壓先帝舊臣來排除異己,直到完全掌控朝綱令群臣不敢與之作對。 宣帝以為自己殺罰果決,殊不知他只是周氏手中的刀,一刀一刀替周氏殺出一條通天大道。 宋氏覆滅僅僅一年,周氏權傾朝野,毒殺三皇子,此懸案眾說紛紜,最終不了了之。 第18章 你就是瘋子 四月中旬,山上寒氣未散,田埂上還堆著沒化完的白雪。 育苗田里的秧苗夜里用稻草蓋著保暖,白日撥開見陽光,齊云山上氣候惡劣,即便是四月了依然不時下雪,稍不注意便要凍死,育苗田一天都離不了人。 劉家吃飯的人多干活的人少,劉學逸劉學禮不喜農活都是能躲則躲,看管育苗田一直是劉湛一個人的任務,今年多了宋鳳林,兩人一起收稻草蓋稻草倒是省了功夫。 “剩下的我來收,你去歇著吧?!眲⒄堪褢牙锏牡静荽a到田埂,那邊宋鳳林也抱著一捆稻草過來碼放。 劉湛拉住他?!叭プ鴷??!?/br> 宋鳳林也不矯情,大病之后他時常有頭重腳輕的感覺,才收了這么點稻草便覺得眼冒金星。 “晚上想吃魚湯嗎?一會我去溪里摸點小雜魚?!眲⒄吭谔锬穷^說。 “冰還沒化全溪水太涼了別去?!彼硒P林想也不想就拒絕。 劉湛笑道:“正是沒化才好抓,就在放水的閘口那不遠?!?/br> “你怎么有使不完的力氣?!边@話宋鳳林早就想問了。 劉湛哈哈大笑,他又收了一捆稻草回來放下,忽然就認真道:“想熬些魚湯給你補身體我才有這力氣?!?/br> 宋鳳林低聲?!安槐厝绱??!?/br> 劉湛凝視著他?!拔揖蜆芬馐毯??!?/br> 宋鳳林無言。 育苗田里的秧苗長勢喜人,再過兩日便能插秧,插秧那才叫辛苦,田里冰雪化成的水冰冷刺骨,腳泡一天凍得沒有知覺,就連劉湛也累得受不住。 插秧是大事,劉學逸劉學禮再不能躲懶,就連趙氏都來幫忙,還有劉湛那些兄弟們,曹家聞家張家都會來幫忙,至于李小連和李氏則要耕種亡夫留下的私田,母子兩人也是十分不容易。 宋鳳林第一次插秧,看似簡單的事情卻架不住重復的做,半天下來,雙腳麻痹無知覺,腰也快直不起來,又苦又累又餓,夜里躺在炕上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 這個時候劉家上下都特別的安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頭便睡,第二日天未亮便又起來準備下田。 “給我?!眲⒄繆Z了宋鳳林手中的秧苗又奪了趙氏手中的秧苗?!澳?,你回去吧,剩下不多了,不需要你每日來?!?/br> 趙氏累得叉腰?!耙簿涂噙@幾日,挨過便好?!?/br> 劉湛堅持,趙氏便回家做飯。 如此十二畝地在這么多人幫忙下也花了整整十來天。 另外去年新開的荒地也都犁好了,育苗也好了,就等著學子們回來插秧,那十幾畝新田只靠劉家人根本不可能種完。 劉家自家的田終于插好秧苗,劉湛總算能閑下來。 這日劉湛早早來尋宋鳳林。 劉湛爬上炕從懷里掏出那根買了有些日子的白狼毫?!八徒o你?!?/br> 宋鳳林愣了一下,自宋氏遭難他就再也沒有提筆,包括有段日子劉學淵把他拘在書院他也只是看書沒有動過筆。 曾經他引以為傲的東西在這山中一文不值,到了這山中他只是一名軍戶佃農,天下間最卑賤的賤籍,這些日子下地勞作,宋鳳林也漸漸接受了自己佃農的身份,他不想再提筆了,就這樣當一名卑賤的佃農。 劉湛又把筆往前送了送,宋鳳林只得接過。 這支白狼毫成色并不好,只有一小撮白毛其余都是或黃或灰的雜色毛,他以前的筆每一根的筆頭都是雪白雪白的白狼毫沒有一絲雜色,一支筆價值百兩。 不過成色再差的狼毫在這山中也極難得。 “何必破費?!彼硒P林還是收下了,只是心里在想這筆他用不著。 劉湛心情很好,他只要對著宋鳳林就會心情好。 “還有這些宣紙應該夠你寫許久?!眲⒄坑肿儜蚍ㄋ频膹囊陆罄锾统鲆痪硇?。 宋鳳林動了動嘴本想說什么還是作罷,他接過宣紙又放到一旁。 劉湛笑嘻嘻地挨著他?!拔屹I了兩本書看不懂你幫我看看?” 宋鳳林沒有推開他?!笆裁磿??” 劉湛神秘兮兮的伸進衣襟掏出一本《天下地域志》,宋鳳林接過來翻了翻,這本書通篇都是地名地理,以劉湛這種程度自然是看不懂。 這時劉湛又摸進衣襟又掏出一本《周楚通史》。 宋鳳林噗哧一笑?!澳愣道锏降走€放了什么?”作勢要拉他衣襟。 “最后一樣沒有了?!眲⒄亢邘拥乩_衣襟給他看果真沒有了。 “無聊?!彼硒P林抬腳踢他。 哪想劉湛眼明手快握住,雪白的玉足入手冰涼。 “天氣都轉暖了,你怎么還這樣冷?”劉湛皺眉,沒等宋鳳林反應過來,他的腳就被劉湛捂進了衣襟里貼著火熱火熱的小肚子。 霎那間宋鳳林整張臉白里透紅,尤其那一雙耳朵紅得仿佛可以滴出血來,他慌忙抽腳,劉湛不讓反而捂得更緊。 劉湛知道宋鳳林臉皮薄,雖然此刻他十分想再做點什么,但還是生生忍住了。 “幫我先看看《天下地域志》吧?我想知道齊云山北邊的燕地?!?/br> 宋鳳林蹙眉?!澳阋肋@些做什么?” 劉湛收起玩鬧的心思認真道?!拔蚁肜L制成圖?!?/br> “你想制輿圖?”宋鳳林驚詫轉念一想?!安粚?,你想繪制燕地的輿圖干什么?” 劉湛知道瞞不住他老實坦白?!拔衣犝f天蒼村再往里走,翻過野豬王那片林子有一座通天關,過了通天關往山下走便是燕國,我想去燕地看看?!?/br> 這話糊弄劉學淵或許可行,宋鳳林何等聰敏,他知道劉湛不是那種僅僅因為好奇就去做一件事的人,他每做什么都有其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