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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粼又吞了口唾沫,側目窺視華紅升的表情,她想知道,這家伙會不會吃醋。扭頭這么一看,華紅升已經變成了醋色,渾身僵直,不住發抖,可見用了極大的力量才抑制住自己的醋壇子不翻。 夏粼心中一陣狂喜。 吃醋,證明心里還有我。 可是,她又瞅了瞅沈訣那張冷冰冰硬邦邦的臉孔。 “呵呵,你這個是不是太突然了點兒?” “沈某十幾歲就在刀尖兒上討生活,刀光劍影的,從未考慮過兒女情長之事,甚至覺得女人很麻煩。但是,你不一樣,與你接觸后,發現你的性子很對我脾氣?!?/br> 對脾氣? 夏粼啃手,扒他衣服,作弄他,找傻子詆毀他,這些事,他覺得對脾氣? 華紅升幾番欲言又止,終于按捺不住,“沈大人之前還說自己有要務在身,現在卻在這里說些有違身份的話。我看倒是閑得很?!?/br> 這話好酸。 是個長耳朵的,就聽的出來。沈訣淺淺一笑,接著對夏粼問案式表白,“我與你雖說兵賊有別,但沈某不是個迂腐之人,從不看門第出身。只要你愿意,我便將《無字書》上呈,說是你主動獻上,并親自代你求情?!?/br> “代我求情?”夏粼雙眼放亮,“這么說,我還有希望無罪釋放?” “嗯?!?/br> 夏粼手托下巴,一本正經的思考,“做這家伙的女人,我可以活命,還能吃香喝辣,最后白撿個活體保鏢……” 華紅升狠狠咬唇,胸口起起伏伏。 “貌似不錯哦??墒恰毕聂载W脏洁?。 見她猶豫,沈訣道:“你不必急于答復,沈某不善言辭,但對你,有的是耐心。只要在進北鎮撫司衙門之前,想清楚便可?!?/br> 進京前答復?嘿嘿,那敢情好。不管結果如何,我這幾天,可有好日子過了。 夏粼故意捏了點嗓子,嬌滴滴的道:“也好也好,那……大人一路上可要對我好一點哦?!?/br> 呃…… 這話嗲的,我自己起一身雞皮疙瘩。 沈訣嘴角一勾,“當然?!?/br> 旁邊的華紅升生平第一次被氣的七竅生煙,心里無數遍的告訴自己:我和她是仇人,不是夫妻。她愛跟誰便跟誰去…… 他只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 * * “為了這么小的一樁案子,還勞煩沈僉事親自跑這一趟?!苯鸾脙?,馬知府對沈訣殷勤接待。 沈訣道:“沈某本不該插手金江府內案子,只不過,據查,杜家很可能與千毒門有關,所以不得不來查問?!?/br> “沈僉事奉旨查案,下官自當配合。來人啊,去把有關杜家一案的卷宗拿來,給沈大人過目?!?/br> “有勞馬大人?!?/br> “應該的應該的?!?/br> 很快衙吏將卷宗拿來,馬知府親自打開,雙手遞給沈訣,“其實杜家的案子很簡單,案發當日,下官接到報案,立即派人前去滅火,這才未免大火燒毀整座杜宅。不過可惜的是,杜家老太的房門,是門內上鎖,根本打不開,可見其是一心求死?!?/br> 沈訣一邊翻看卷宗一邊聽他說,而從卷宗記錄上來看,火起時,房門是從房內上鎖,內在也沒有爭執打斗的痕跡,之后的現場勘察也沒有發現任何財務失竊,和可疑痕跡。照這么看來,這案子的確自殺的可能性最大。 他放下卷宗,稍稍沉思后問道:“馬大人可知道杜家有一張驚世藥方?” “藥方?”馬知府仔細回想,“這倒是不曾聽說?!?/br> “那么,杜家人以前可與什么人來往密切?” 馬知府想了想,“以前,杜家在金江府算是小有名氣,一家也是出了名的大善之家,往來結交的人可謂是遍布大江南北。不過,在二十年前,杜家公子外出失蹤后,杜家就日漸衰敗,更在他們家杜老爺子去世后,就徹底沒落。在這之后,仍與杜家來往的就沒什么人了?!?/br> “一個也沒了?”沈訣再問。 馬知府苦笑道:“世態炎涼啊,曾經風光時,門庭若市,落魄了還有幾人愿意來往?況且那杜家老太瘋瘋癲癲的,就算有人來了,她也不認人了。呃不過……!”他忽然眼睛一亮,“到是之前一直替杜家人看病抓藥的大夫,還時常去杜家給老太太看診。世上有如此念舊的人,還真是可貴呀?!?/br> “大夫?”沈訣眉峰一動,目露精芒。在他看來,藥方和大夫,這本身就是密不可分的關系。這件案子,莫非真有內情?“馬大人可否將這位大夫找來?我有些事,想問問他?!?/br> 馬知府愣了愣,“呃,是。來人,去將崔大夫找來?!?/br> “是?!毖美舫鋈?,很快把崔平欲帶回衙門。 衙吏帶崔平欲直入知府內衙,因為不是審案,所以并不入大堂。 當崔平欲在院子口看見正襟危坐的沈訣時,腳下一頓,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僵硬。雖然這表情細微的讓人難以察覺,但沈訣還是看在了眼里。 這個人一定知道內情。 崔平欲上前跪地,“草民崔平欲,見過二位大人?!?/br> 沈訣攏眼神在他身上打量,“此地不是大堂,崔大夫為何行如此大禮?” 崔平欲一愣,是啊,為什么要跪呢? “呃,這……” 馬知府道:“崔大夫不用怕,這位是錦衣衛僉事,沈大人。沈大人聽說你與杜家有些來往,所以有些事要問問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