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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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前,段弋聽自己的稱謂最多的就是‘你兒子’,這一般都是他老娘對他老爹說的。后來他老娘和許從周說段弋壞話的時候就變成了‘你老公’。 “你老公小時候叁天不打上房揭瓦。那時候還是他爺爺送他上學,書包就半路扔掉,有一回玩瘋了,還害得全校學生幫他在學校里找書包?!标愌牌加蒙鬃訑噭又伬锏难喔C,看著火候差不多了,關了火,盛了一碗給許從周。 叮囑她小心燙,總之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你肚子里的孩子什么都能隨你老公,就腦子這一塊別像他?!?/br> 末了,陳雅萍嘆氣:“性子也別隨,就他那算盤性子,撥一撥動一動,能氣死個人?!?/br> 許從周頭叁個月見了一次紅,因為爬了山拍風景,見紅嚇壞了一群人,于是她被‘關’在家里保胎養身子。 段弋回來的時候陳雅萍和許從周已經吃過晚飯了,孕婦不等人。 餓不得。 段弋把栗子拿給她才下樓吃飯。等他回來房間的時候,袋裝的栗子放在她肚子上,平板正擺在支架上放著熱播的電視劇。 他洗過澡上床:“我在公司上班的時候想了幾個孩子的名字?!?/br> 許從周嗯了一聲,讓他說。 “寓意好的,段莊端莊,叁個字的就叫端午節,還有國假能休息,人見人愛?!?/br> 許從周把手里剛剝好的栗子塞他嘴里:“以后這個孩子最感謝的我一點,就是我在這一刻做出他以后隨我姓這個決定?!?/br> “許啊……許仙,許多……” 許從周抓了幾個帶殼的塞他嘴里:“你單反說許諾我都忍你了?!?/br> 許從周和段弋是結完婚兩年后才有的孩子,期間閑言碎語聽了不少。這些話背后說說也就罷了,有一次段弋加班沒去吃席,有個醉酒的長輩把這件事搬上了臺面說,陳雅萍曉得他們小夫妻說過近期不打算要孩子,許從周還有個影展要忙。 婆婆維護的話都說出口了,還有些不識相的人抱來了自家的小孩,非要許從周沾沾兒女緣。 那席面真真把許從周惡心了,遂回家和段弋發了火:“如果我有罪讓你和我離婚啊,非要讓一些人,人前說我有事業心,背后說我生不出?!?/br> 段弋洗完澡,連頭發都沒吹,從沙發上把氣鼓鼓的許從周抱起來:“二姨她們嗎?別理她們,她們就是人到更年期了,沒小叁抓閑得慌。下回席面,我們不和他們家一桌,她家的席面我們干脆別去吃了?!?/br> “憑什么不去吃,她家兒子二婚一個紅包,二婚兒媳一胎滿月一個,現在二胎又來了。吃回來,我非吃回本?!?/br> 手臂托著她的身子,雙腿環在他腰間,濕漉漉的頭發不斷滴著水珠,水珠落在抱著他脖子的胳膊上。 段弋笑:“那我們多生幾個,滿月酒,雙滿月專請她家來?!?/br> ——那我們多生幾個…… 等老大出生后,段弋打消了這個想法。 老大是個兒子,叫段行書。 名字是寺廟里求得,那棵花了許多錢供奉在寺廟里得樹改了牌子名,段弋的大名改成了他兒子的名。 新房子是學區房,一早買好的,叫作搶占教師資源。小區有個好聽的名字,叫作錦城天府。錦城天府附近的雙語幼兒園出了兩大惡霸,一個叫姜也,開學第一天就弄哭了一片同學。一個叫段行書,開學第一天抓他上課的老師就跑累了兩個。 兩大惡霸的家長坐在辦公室低著頭一個勁的道歉。 段行書每天上學起床是件比登天還難的事情,段弋拿著他的衣服看著僵持的老婆兒子。這比登天還難,好歹不知道多年以后就能花錢坐火箭去月球。 許從周殺手锏倒數叁聲開始,段行書終于肯起床了。 送他上學一直都是段弋的工作,小小的人坐在后排,有氣無力。 “爸爸,我還要上多少天的學啊?!?/br> “兒子啊,你這都沒作業呢你就不想上學?” 段行書點頭,奶聲奶氣的嗯著:“幼兒園又沒勁?!?/br> 段弋笑:“幼兒園不是有能和你一起玩游戲的小朋友嗎?沒有漂亮的女孩子嘛?” “有啊?!倍涡袝鴩@氣:“叫姜也,但是她長得漂亮脾氣很壞。我老是和她打架?!?/br> “打女孩子是件丟人的事情?!倍芜逃?。 段行書小手卷著書包的飄帶,小小的人兒總嘆氣:“我知道,但是更丟人的是我還沒打過她?!?/br> 陳雅萍看著自己孫子這樣子不行,發愁:“這比你老公還不愛讀書?!?/br> 接下來話里話外都是攛掇他們要個二胎,所謂大號廢了練個小號。 許從周沒拒絕也沒答應,但是段弋回絕的很徹底。 今天段行書又被叫家長了,小小年紀,一年級就逃課。 當時出動在cao場上抓他的女老師都跑累了,還能聽見cao場上傳來稚氣的笑聲:“我命由我不由天,如果老天叫我天天上學,我就逆天改命?!?/br> 領著孩子回家,許從周打電話叫段弋也別上班了。 面壁思過的墻前,兒子眨巴著眼睛。 許從周:“為什么逃課?” “昨晚上爸爸叫我背詩,他和我說不能安于現狀,要勇敢的做出反抗?!?/br> 段弋舉手發誓:“悟真·絕句六十四首,我發誓我動機是父愛?!?/br> 開始教段行書背一些古詩詞是許從周的意思,初中的古文她小學就會背了,雖然檢查告訴許從周自己兒子不是弱智,但擺在她學習簡歷面前差了大半個腦子的褶皺。 于是每天一首古詩詞成了段行書每日必修課。 段弋有眼力見的開始拖地板打掃衛生,段行書一個勁的使眼色,讓自己老爸救命。等許從周回臥室洗澡了,他才放下拖把,把兒子抱起來:“我也怕你老媽?!?/br> 段行書笑話他:“你不是男子漢。男子漢什么都不會怕的?!?/br> 段弋嗤聲:“笑什么,你長大后也是我這樣?!?/br> 當然兒子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處。 和他老爸一個樣子對學習絲毫沒有上進心,但不用上課的周末假日起的比誰都早,要上課的日子讓她起個床比殺豬都累。 段弋要上班的日子帶著不上學的段行書做早飯,兒子端著托盤小心翼翼地上了樓給許從周送早飯。 她那時候還沒起,躺在被窩里說謝謝兒子。 一雙小手捧著她的臉頰:“奶奶說在床上吃東西那是小孩子,mama你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呀?!?/br> 也有吵架的時候,比如他又在學校惹事了,許從周教訓著他,他站在家里那面總是面壁思過的白墻前,低著頭。 許從周問:“聽mama這么說你是不是不開心?是不是覺得mama很兇?” 段行書點頭:“老師說蛇蝎心腸,越是兇的女人都越是漂亮。mama就是個漂亮可愛的討厭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