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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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弋到他們約的時候,許從周正在和一個拾荒者聊天,她拿著相機是一步成像相機。 那個老人說他一輩子沒有拍過照片。 許從周給他拍了張照片,捏著相紙的一角,回來的甩著。又檢查了一遍,滿意了之后才把照片給對方,對方在和她道謝,她也在和對方道謝。 她沒有看見他,拿著相機無聊的找著鏡頭下好看的角度,今年洵川的梧桐樹樹葉變黃的時間靠前,早早的樹枝枝椏就變得光禿禿了,她為了拍樹,仰著頭,似乎是沒有找到滿意的角度,沒有按下快門。 相機擋住了她半張臉,露出他視線里的嘴唇微微輕啟,上面涂著口紅,那紅色像是壓彎枝椏的番茄。 一月初的天,拿著相機的手很容易就凍涼了,天空從鏡頭的小方塊中消失,她沿著灰白色的樹桿向下,才發現段弋的身影。透過取景器目鏡看見他正踩著白色的積雪走過來,陽光再也不會被樹葉擋住,落在他肩頭,那是日暮西沉慷慨給予他的余暉。 快門按下了,正負片基在一對不銹鋼滾軸的碾壓下通過。他被活性炭、硫化物和鹵化銀感光劑等物質轉印在相紙上。 她收起照片和相機,照片沒給他。 段弋看她收起了相機,沒有再拍自己的意思才走過去:“見過他爺爺了?” 他又隨口問了一句:“他爺爺身體還好嗎?” “嗯,還可以?!?/br> 叁點多,是一個青黃不接的時間點。吃晚飯太早,吃午飯太晚。 直奔主題太沒情調,喝下午茶又太過于有情調。兩個人杵在街頭,誰也沒再說話,段弋環顧了四周才發現一中就在附近。 回國后他一直沒來這里,街道整改的程度和‘換頭技術’差不多:“你高中不是在洵川讀的吧,我高中就在附近,要去看看嗎?” 校門口‘買車輪餅的老爺爺’換了人,店主是他以前讀書時開店老板的二兒子。一家有些破的店鋪也搞成了世襲制的家族企業。 段弋停在店鋪門口,朝里面看了一眼:“味道還不錯,你要吃嗎?” 許從周看了眼黃底紅字簡潔到不行的菜單,車輪餅只有兩種口味。 原味和紅豆味。他買了四個,分了兩個口袋,每個口袋里都有兩個不同口味的,他讓她先吃那個原味的,紅豆餡的太甜,后吃原味會覺得沒什么味道。 只要不是面對盛揚,紅豆也不是她不可觸及的雷池。反而一笑:“是不是你前女友上學的時候特別喜歡吃?” 許從周問的直白,帶著些許故意,語氣里有些藏不住的笑意。 她提李知予一次,他也開玩笑的說起了盛揚:“嗯,以前讀書的時候總是你前男友排隊給她買來吃?!?/br> 他們趕上了剛出爐的那一批,表皮口感尚佳。她想到了今天中午端來紅豆湯的女人,許從周想到了那些話,朝他一笑,有些報復的心思:“對了,你前女友好像結婚都懷孕了?!?/br> 可能是‘錯過’‘愛而不得’‘破鏡重圓’的標簽被頻繁的用在流水線生產的愛情小說里,許從周想象了段弋很多種神情,但每一個猜中了。 他只是微微驚訝,然后咬了一口有些燙的車輪餅,微張著嘴巴又嚼了兩口,臉上一半是‘不敢茍同’一半是因為車輪餅太燙而蹙眉:“向敢于踏入婚姻殿堂的勇者豎起大拇指?!?/br> “你是不婚族?” 段弋搖頭:“不婚族這個詞是媽聽打,我稱吾等為自由戰士?!?/br> 前一段時間出了一個新的網絡觀點。 ——為什么要生孩子養孩子?有那些錢還不如等老了去住高級養老院。 段弋奉為真理,但不免遭到有對象的黑狗的嘲諷鄙視:“網絡上的雞湯你是一碗一碗的干,工地上的磚頭你是一塊都不搬?!蹦┝?,黑狗還補刀:“工作找到了沒?” 從‘買車輪餅的老爺爺’穿過馬路就是學校大門了,一畢業就翻新這才是母校。 如今以前的破舊老門已經換成了自動門,圍墻上也裝上了不知道有沒有通電的電網。段弋慶幸畢業早,否則墻都翻不了,那朝八晚九的校園生活比周扒皮手下的農民還悲慘,至少后者還有錢賺。 寒暑假檔的電視劇大多都是童年回憶,每年紫薇都要被扎好幾次,唐僧要被抓抓走幾百次,門衛穿著保安棉服從門衛室里將窗戶拉開一小條縫。 過場似的隨口問了幾句。 “干什么來的?” “能進去?!?/br> “沒有時限,早點出來就可以了?!?/br> “不抽煙,哎喲,謝謝,好煙啊?!?/br> 學校的翻新是花了不少錢的,但沒有經過老食堂伙食和教室電風扇渡劫的不算個地道的一中學生。 他們只從走廊上走馬觀花似的隨便看了兩眼教室。他有模有樣的當起了導游,直到段弋走到倒數第二間教室門口,駐足:“我高中學的理科,喏,就是這個教室?!?/br> 教室的教室牌有些老舊,他指著腦袋斜上方的‘高叁二班’招牌。擰開門把手,教室門沒上鎖,雖然現在教室里的座位排放和他們當時不太一樣,但他還記得自己大概的位置。 “我坐這里,盛揚當時是這個位置?!彼活D,指了指盛揚斜前方的位置:“李知予坐那里?!?/br> 他們座位很近,當時的小紙條就是微信群,段弋還記得以前和他上課傳紙條的事情。他們會打掩護,所以一次都沒有被抓到。他扯了一個椅子坐在曾經上課的地方,那時候他身高拔高,總覺得教室最后一排距離講臺和黑板很遠,但現在再坐回來卻發現很近。 偶然發現很多小動作都在老師眼皮子下進行,就像很多盛揚和李知予的小細節也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盛揚撿到過李知予的橡皮筋,盛揚收藏過李知予的紙條,盛揚每天都去小吃店門口排隊,換值日也要和李知予一天打掃衛生。那時候段弋信了那些‘我們是鄰居,一起打掃衛生,放學一起回去很方便?!覀儚男【驼J識,小時候她就坑我零花錢去買跳跳糖’‘我們沒什么……’ 想到這里他覺得有些可笑,高叁時候的香樟樹郁郁蔥蔥,真他娘的像他洗發水的顏色。 許從周看見他若有所思的表情,拿下手腕上的相機,從取景器目鏡望過去,他突然抬眸看向鏡頭,似乎好看的人都有直面非美顏相機的勇氣,哪怕做出土到爆的旅游景點照標準留影姿勢。隔著相機鏡頭他們對視了,他兀自一笑,牙齒微露,因為是坐姿,他微微抬著頭,樣子有些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