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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年那張原本嬉笑的臉慢慢收斂了起來,至后來深沉得令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你不怕嗎?”終于上好藥,包扎好后,少年問道。 “怕呀,我怕弄疼你了?!彼就酵砜找贿吺帐皷|西,一邊答道。 少年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擰了一把,忽然說道:“你叫司徒晚空?” 司徒晚空抬起萌萌的臉蛋,一臉疑惑,剛才不是介紹過自己了嗎?但還是點點頭答道:“是??!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少年沒有回答,只是又恢復成了那張似笑非笑的表情,答非所問道:“今晚,跟好你的師尊?!?/br> “嗯?我一直都會跟著師尊的呀?!彼就酵砜詹唤?。 “哦,那就好。你快去找你師尊吧,這里的人都有醫館里的村醫,也能救治得過來,去幫你師尊吧?!?/br> “……好吧,那小哥哥你也休息一下吧,受了傷的人還是要多休息一下的,對了,我這里還有糕點,如果你餓了就吃點吧?!彼就酵砜沾蠓降膶⒆约弘S身的食袋塞到小少年另一只未受傷的手中。 少年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手掌里繡成了貓臉形狀的小荷包,只得輕聲應道:“嗯,謝謝了?!?/br> 將荷包揣進自己的胸口處,微笑目送著司徒晚空一蹦一跳地出了門,少年的臉下一刻又換上了一張狠戾陰郁的面孔。他雖坐在墻角里,但來來往往的人卻沒有一個注意到他,更沒有人跟他說一句話,仿佛那里只是空氣,根本沒有人的存在…… 第十二章 天之嬌女(3) “晚空,你去哪了?”輕塵真人問道。 “我去那個屋啦?!毙∈种赶騽偦貋淼姆较?,又繼續說道:“我還救治了一個受了傷的小哥哥呢?!彼就酵砜照f道,似在邀功一般輕輕扯了一下輕塵真人的衣角。 “嗯,今晚跟在為師身旁,莫要再走開了?!陛p塵真人道。 司徒晚空覺得這話怎么有點耳熟啊,但還是乖巧地應道:“嗯,知道啦,徒兒哪也不去了?!?/br> 深夜,臨近子時,司徒晚空已經靠在輕塵真人身旁睡著了,還發出了細細的鼾聲。 卻忽然聽到院外有人喊道:“走水啦!走水啦!啊呀!又走水啦!快來人吶!” 一時間,這個村子里一下子就如炸鍋了一般,沸騰了起來?;艁y的腳步聲、哭聲、吶喊聲,讓司徒晚空被吵得驚醒過來。 “師尊,怎么了?”小人兒揉著睡眼惺忪問道。 “定是妖邪出來了,待為師前去看看。你在這里等我,哪也不要去?!陛p塵真人將拂塵緊握在手中。 不對??!之前師尊不是交待過,不要離開她身邊么?為何這時又要自己待在這里呢? “嗯?我也要跟師尊去看看?!彼就酵砜湛刹粯芬饬?,自己不就是來跟著師尊參加實戰的嗎?怎么這時候卻要留下來呢。 “晚空乖,現在為師還不清楚外面是什么情況,貿然帶你一同前往,怕是會不安全,你拿好長安,若是有危險,定要保護好自己?!陛p塵真人一臉嚴肅道。 司徒晚空還想說什么,但師尊已經走了,只把她留在了這里。癟癟嘴,覺得很委屈,但這時候可不是鬧情緒的好時機,因此壓下就要泛出的淚花,走到門檻外,將長安握在了小小的手中。 司徒晚空抬頭便能看見村莊那頭,火光沖天。院子外盡是各種驚叫和哭喊的聲音,令她想要沖出去看個究竟,但師尊的吩咐又猶在耳邊,想歸想,卻始終不敢踏出那扇院門。 醫館里,也是亂七八糟的一團,受傷的病患皆是一個個都驚慌不已,遭過罪后的人已如驚弓之鳥般,沒受傷的醫師和醫徒們也在各個堂間里都來回奔波著,盡力安撫傷者。誰也沒注意到,只剩下司徒晚空一人,獨守大門。 正在這時,突然鎖著的院落大門,居然傳來了陣陣拍門聲,且一聲大過一聲,似要把這木門給拍蹋了不可。 “啊呀!那些邪祟又來了,又來啦!”輕傷患的屋子里,其中一個受傷不是很嚴重的老頭突然沖出來喊道。 “什么?”司徒晚空回頭問道。 “這些火就是那些邪祟放的,我知道,就是他們放的!”那個老頭看起來已被嚇得接近瘋顛之狀,用兩手拼命拍著那沒受傷的大腿,想往最里面的屋子里擠。 正在司徒晚空莫名其妙之時,大門忽然就被撞開了——她頓時終于能明白那老頭為何會嚇成這樣了。 因為走進來了不是人,而是一群都已經被燒成焦炭的尸體!有的肢體還殘缺不全,拖著身體匍匐著前行,一邊發出野獸般的吼聲,一邊往這些活人處涌了過來。 已經被燒得完全看不出男女,更不要說誰是誰了還能被分辨得出來了。 “??!?。?!?。。?!”身后一聲接一聲凄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活著的人都被嚇得拼命往后退,甚至不惜發生了踩踏。 “都別慌!不要擠!”司徒晚空喊著,但無耐人小,聲音又細,根本無人聽得見,全部都已經被門外進來的焦尸大軍嚇得起飛,誰還會聽一個小奶娃子說什么。 司徒晚空見眾人根本不聽勸,急得無奈地跺了跺小腳。最后只得腳尖一點,施展輕功,飛到了屋檐之上,將長安橫在唇邊,吹起了《安魂》。 小小的手指在白玉長笛上飛快地流轉,一首安詳悠揚的曲子隨之飛出。果然,那些焦尸一時間全部停在了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個個都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好像都在側耳仔細聽著長笛所吹奏出來的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