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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曲子,是你唱的?”夏幕問道。 “是?!睂Ψ經]有回頭,但是卻答道。 嗯,果然是個女子。夏幕繼續問:“挺好聽的,也很感染人,是為守城將軍譜寫的?” “正是?!?/br> 夏幕不再說話,那女子也沒有再說什么,兩人就這樣靜默著。 這登高望遠難得的景色,夏幕看得很入神也很享受,即使知道自己這很可能是在夢中。 “你可愿為國、為家、為將軍而獻出你自己的一份力量嗎?”那女子突然問道。 “嗯?怎么獻出?” “只要你愿意,就是獻出?!?/br> “……我?!毕哪徊恢酪趺椿卮?,坦白說,她是對祖國有感情,也有一腔熱血的。以她的性格,若是在自己的世界里,祖國有號召,她一定是擼起袖子毫不猶豫的。但絕不是在這個汐月國,她是穿越而來的,對這里哪有什么依戀,又何談愿意付出。 “你不愿意?” “唉!我什么都沒有,沒錢,連自己養活都成問題,更支持不了軍餉。沒力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總是被人追著也跑不快,更上不了前線殺敵?!毕哪挥X得自己解釋的很認真,很現實,不是在敷衍。 “我不要你的錢,也不要你出力?!迸永^續道。 “那要怎么支持?”夏幕也好奇了。 女子沒有回答,只是慢慢轉身。 不知是因為在夢里,還是錯覺,夏幕總覺得她轉動得很慢,而且很僵硬。直到那女子終于徹底將身體轉過來了,夏幕也嚇得瞳孔都放大了。 那女人的臉是青白一片,一雙眼睛只有眼白,沒有瞳仁,嘴唇和兩腮倒是紅通通的,但那并不是正常人膚色的紅潤,而是明顯被涂抹上去的死紅色,整張臉紅白分明!她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和胳膊,就向夏幕沖來。 她明明轉身僵硬很慢,但她走向夏幕的速度卻是極快,以至于夏幕連抬腳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全靠本能抬起雙臂擋在面前一邊扯著嗓子尖叫。但也正是因此,戴在她手腕上的那串迷榖手串露了出來,發出一道耀眼的光,瞬間把夏幕從夢境中拉回了現實。 “?。?!”夏幕從床上驚叫著彈坐了起來,捂著心臟好半天緩不過來。 等眼睛終于有了焦聚,一轉頭卻發現自己的床邊正站在一個人,差點又嚇得再暈過去。 “噓!” 一聲‘噓’壓制住了夏幕又要暴發出來的尖叫聲,因為她聽出那是司徒瀾的聲音。 夏幕滿頭大汗,緊緊抓住被子,縮在床角,她知道司徒瀾一定是發現了什么不對勁才會出現在她的房間里,并且如此戒備。但是周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人總是對未知的才是覺得最可怕的。 片刻,司徒瀾放松下來,順手將桌上的燭臺點亮了,屋內霎時有了一片亮光。 “你還好嗎?”一轉身見她滿頭大汗,司徒瀾不動聲色地掏出自己袖子里雪白的手帕遞到她眼前。 夏幕木然地接過手帕,卻是緊緊的抓在手里,顯然還未從剛才的恐懼里緩過來。 “我在,不會有事?!彼就綖懺俅魏V定地說道。 這句話就像是夏幕在這個世界里的‘男友哄睡’系列一樣,讓她整個人軟了下來,略帶抽噎道:“我剛剛又做夢了,又好像不是夢?!?/br> “嗯,那是幻?!?/br> “幻?” “夢與幻不同,夢是你自己做的,幻是旁人制造的?!彼就綖懡忉尩?。 “原來是這樣?!毕哪话炎约旱男渥訑]起來,將手腕上的珠串露了出來,剛才多虧了它救命吧,真的是要謝謝司徒瀾借給她戴了。 “你……睡吧,我守著,她斷不會再來了?!?/br> “你守在哪里?” “門外?!闭f完便向門外走去。 “等等!”夏幕本能脫口而出,果然,司徒瀾停了下來,看著她。想了一下,還是說道:“外面太冷了,你你……你就在這里守著可以嗎?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我們那里沒有你們這里那么多的規矩,所以……” 司徒瀾沒有回答,空氣中靜得可怕。 “所以你能不能就守在我身邊!只要看到你在,我就不那么害怕了!”得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好?!彼就綖懽叩介T邊不遠處一把椅子上,端端正正,大大方方的坐下了。 大概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這么干脆,夏幕忽然就覺得自己的臉燒了起來,好在燈光昏暗,司徒瀾坐下后就閉上了眼,似在養神。夏幕趕緊睡回被窩里,拉過被子把頭也蒙住,躲在里面真叫人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才發覺手中還握著剛才他遞給自己的手帕,鬼使神差的就放到自己的鼻間,嗯,真好聞。似梵香,似露水。 第六章 死生契闊(2) 等夏幕再次睜眼時,冬日里的暖陽已經透過窗格悉數灑進了房間,轉頭看向門旁的椅子,司徒瀾已不在。想想也是,天亮了,他必然也要去休息的。想起床,但不知怎的,就渾身沒力氣了,全身軟塌塌的,身上的貼身衣服居然還有點潮濕,估計是昨晚睡著后又出了不少虛汗。 夏幕對生病的感覺不是特別熟悉,因為她并不常生病,連感冒發燒都極少,葉小菲常常感嘆她這野生野長的,卻壯得像頭牛。 但今天,就這么很不湊巧地,夏幕病了,且有句話叫:病來如山倒。大概形容的就是此時的她吧。本來早晨醒來時還只是頭暈無力有點惡心,想著再瞇一會,緩緩精神再起床,結果,就再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