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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父聞言忍不住笑了,手上攪動的頻率不自主地慢了下來:“是很好……這孩子從小就聰明,又懂事,又乖巧……那么愛玩游戲的一個人,后來還去做游戲了,專注……您可能不知道,她大二的時候就做出了游戲呢!叫《清君側》,我偷偷玩過,真的很有意思……” “是啊?!卑桌瘦p輕地說。 聊到水清紗,水父便打開了話匣子:“我和她mama就這一個孩子,她mama從小就寵她,寵得無法無天地。我呢,有時想嚴厲點吧,看到紗紗的笑臉,也嚴厲不起來。不怕姑爺笑話,紗紗在家的時候,十指不沾陽春水,什么家務都沒做過的?!?/br> 白朗心中一跳:“紗紗做飯很好吃?!彼?,想起了水清紗認真做家務的樣子。 水父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自豪地笑了:“是嗎?那紗紗真的很有天賦啊。我還沒見過她做飯呢。她總賴給我做,說我做得特別好吃。對了,店的事真的謝謝姑爺了,我一定會盡快還您的錢的?!?/br> “什么?白朗給的啟動資金?” 水清紗差點就驚叫了出來。 她真的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答案,更沒想過,白朗竟然會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來水家。 “你真的不知道嗎?”水母仔細地觀察著水清紗的神色,“那就奇怪了。我和你爸還一直以為是你和他商量好的……真奇怪啊,他為什么要瞞著你呢?” 水清紗面色變幻不定,心情卻是復雜。 “既然是這樣,你在白朗面前就不要表現出來——其實姑爺是不讓我們說的,只是我們覺得不能瞞你,也想找你問問詳細情況?!?/br> 水母沒將這件事當回事,只當是姑爺關心女兒的一種方式,雖然有些奇怪,但更多地是欣慰。但水清紗卻沒法不去想這件事。 白朗幫助了她,卻又不想讓她知道他幫助了她,而且從時間來看,在那之后他還逃避到了外地,自我流放了兩個月…… 她發現自己從來就沒有看懂過這個男人。每一次她以為自己懂了,實際就會告訴她,她看到的不過只是表象。 吃飯了。 水父的火鍋,一向是色香味俱全的。還沒有上桌的時候,香氣就已經飄到了遠方,惹得路過的人都來問,還有人買了幾塊底料走的。而到正式上桌了,那香氣便不折不扣地化為了生津的味蕾,讓人吃得停不下來。 “姑爺,這個筍子是新摘的,你嘗嘗……” 白朗滿頭大汗,后背的衣服都濕透了,面對水父水母熱情的布菜卻是一點都不含糊,給多少吃多少。 水清紗看了一會兒,站起來,倒了杯水給他:“涮一涮再吃,你吃不了這么辣?!?/br> “我吃得了?!卑桌实?。 “紗紗,我看姑爺挺能吃辣的?!彼敢残Φ?,沒有廚師不喜歡看到客人愛吃自己做的菜,“全用清水涮了,就沒有那個味了?!?/br> 水清紗搖搖頭,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強制地將白朗油碟里的菜全都用水涮了,態度很強硬。 水父和水母相互看了一眼,擔心白朗生氣,便拉著水清紗開始聊家常轉移注意力。水清紗一邊聊一邊繼續阻擋白朗吃辣,而水父和水母就更加起勁地說話,生怕環境冷靜下來…… 白朗默默地吃著飯,聽著耳邊的交響樂,看著墻上斑駁的墻皮,眼前的溫馨與四圍的家徒四壁交融在了一起,一家的光仿佛都集中在了豐盛的桌上,一時恍然。 吃完晚飯,白朗和水清紗便辭行了。水父和水母一路將他們送出了小巷,忽然又想起了要給姑爺帶回去的伴手禮忘在了家里。水清紗不想讓父母多跑一趟,就跟著父母一起回去拿了。 白朗等著水清紗。巷口外就是江,白朗站在江邊,胳膊伏在欄桿的白石上,眺望著江水和沙鷗,安靜地想著心事。江風拂衣,倒讓白朗的面龐褪去了幾分堅毅,卻是更加清雋了。 水清紗走了回來:“李叔還沒來嗎?” “???”白朗回過頭,看向水清紗,有些如夢初醒地說,“忘了,現在就打電話?!?/br> 水清紗皺著眉看著他拿出手機,忽然伸出手,阻止了他即將撥打的動作:“你好像有點失落?!逼鋵嵥胝f的是失魂落魄。 吃飯時,白朗魂不守舍的樣子,水清紗全是看在眼里的。 “失落?”白朗有些尖刻地笑了,“我為什么要失落。你看錯了?!?/br> “你為什么不直說呢?”水清紗問道,晚霞透著水汽,打在她的身上,讓她顯得非常輕盈,“你根本就不能吃辣——你現在的臉還是通紅的,后頸也起小疹子了?!?/br> 有些人不能吃辣,是受不了辣的味道;但有些人不能吃辣的原因更嚴重,他們生來就對辣椒過敏。 白朗沒回答,冷笑了一聲,似乎是不想解釋。水清紗也不在意,她問他:“要不要跟我去橋對岸走一下?” 白朗一愣。 水清紗笑道:“一起逛街也是證明我們感情的好方法,不是嗎?” “……” 渝城是個不夜城,一到夜晚,江上就起了無數的楓火,霓虹燈流轉在來往行人的身上,照在波光粼粼的水上,夢幻炫目極了。 對岸是渝城夜晚最繁華的商業區,一共有七層,一層層地繞著山,一層層地有著不同鮮活熱辣的美景。雖然已經是夜晚,但卻正是人聲鼎沸的時候。走在里面,水清紗和白朗必須挨得很緊,才能不被人流沖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