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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小心眼了。 反正也只是兩年的合約,白朗想,就這么湊合混過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白朗起了床,隨便收拾了一些換洗的衣服,用一個小箱子裝好,然后開始洗漱。 水清紗還是做好了早飯,很豐盛。 白朗說:“我說了不用再做這些了?!彼悬c煩躁。 水清紗給他倒好牛奶:“做都做了,白先生來吃點吧?!彼€是笑著,話語卻有點敷衍他的意思。 “你是不是擔心我口說無憑?” 水清紗沉默了。 白朗回到房間,拿出了那張合同,走到水清紗的面前,撕碎:“我是當真的,你自由了?!比缓笞聛?,悶著頭開始吃飯。 沒必要浪費糧食,白朗想,反正接下來都吃不到了。 這么想著,他又趕緊吃了兩根油條。 水清紗看不太夠,趕快開火,給他繼續做早餐。好一會兒,白朗忽然聽到她低低地說:“可是,為什么呢?” 水清紗實在是不明白白朗到底是抽了什么風。 畢竟這是個之前連涂什么色號的口紅都恨不得在文書上規定清楚的主兒,那合同的修訂案數量,加起來都快趕上美guo*xian法了。 白朗沒回答這個問題:“我要去國外出差了,以后不用給我做早餐了?!彼牧伺囊呀浳⑽⒂悬c發脹的肚子,盯著餐桌半天,實在沒忍住,又夾了一個荷包蛋。 “你出幾天差呢?”水清紗問。 “可能半個月吧?!卑桌收f。 說是半個月,實際上兩個月都打不住,眼瞅著七月份都來了,白朗還在“出幾天差”中。這不,前天回來了一天,第二天又去俄羅斯了。 老實說,這兩個月水清紗都沒見過白朗,這人總是大半夜回家,大早上離開。去俄羅斯那次能見到,還要多虧了水清紗白天咖啡喝多了失眠。 “白先生,你最近工作怎么這么忙???”水清紗給他倒茶水,順便問道。她本來是想開火做夜宵的,但被白朗拒絕了。 “我工作一直都忙?!卑桌适沁@么回答的。 顯然這是春秋筆法。白朗的工作的確忙,但之前他都是在渝城的總部辦公,偶爾有出差,也大多快去快回。白家資產的性質,注定白朗并不需要那么親自地東奔西跑——尋求投資的創業者會主動來渝城的。 而且水清紗有證據。 她在六月份的財經新聞上看到了白朗了。新聞說,他在渝城參加了一個為期少說一周的企業家峰會,會上做了精彩發言。有配圖為證,他至少一周都在渝城。 水清紗實在不明白白朗為什么要撒謊。直覺告訴她,白朗是在逃避她、逃避回家,可是這是為什么呢?他是高貴的甲方,他慫什么??? 問題太多,以至于水清紗到最后已經放棄回答了。在她看來,白朗就是一個謎,一道永遠不斷波動的函數題。 “紗紗,怎么開始發呆了?” 貴婦的話將水清紗從回憶中抽離了出來:“不好意思,”水清紗笑了笑,端起了桌上的琺瑯茶杯,輕抿一口紅茶,“想起了點事?!?/br> 雖然白朗單方面撕毀了合同,但這兩個月內,水清紗還是盡職地履約了。當然,她也是有選擇的,那些她早就覺得沒有任何意義的花架子就被她毫不猶豫地扔掉了,而必要的、對白朗和她有利的,她全都不折不扣地執行著。 收了錢就得辦事,收了大錢就得辦大事,收了救命錢就得辦救命事,這就是水清紗的原則。 這天下午,她就按照時間表上的安排,來到了陳家后花園,參加一場貴婦之間的下午茶宴。 這場宴會是由陳家老大的妻子高倩楠牽頭辦的,參會的人士非富即貴,和他們搞好關系,無論是對白朗的生意,還是對白朗的繼承權,都是有好處的。 水清紗每次參加茶宴,都會帶上自制的糕點,這次也不例外。她手藝好,每次又都能帶來新驚喜,只是參加了幾次,就在這個圈子里小有了些名氣。 大家都在討論,說白朗的小妻子有多會做飯,手有多么地巧。 當然,也有些人會乜著白眼仁諷這是“無可救藥的小市民基因”——有錢人誰會親自下廚呢?水清紗的出身大家都知道,就算是沒破產之前,那也不過只是一個小企業主的女兒,若是沒有白朗,她根本就沒資格參加這樣的宴會。 “喝茶的時候可不能走神啊,”高倩楠笑道,“紗紗你不懂規矩,我做嫂子的,可是得教教你?!?/br> 和高倩楠一向交好的、李家三小姐李云靈也說:“確實不太禮貌。紗紗,我說話不中聽,你別在意,你嫂子也是為你好?!?/br> 你們兩個一唱一和地把戲都唱完了,還要我說什么? 水清紗輕輕一笑,站起來,很謙遜地行了一禮:“是我的錯?!彼矶务厚?,陽光下,動作輕盈如同蝴蝶,讓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忍不住艷羨不已,“我確實得給大家道歉?!?/br> “知道錯了就好?!备哔婚蜒鄣椎那榫w藏住,殷殷說道,“慢慢來嘛,你以前也沒參加過什么茶會,也不怪你?!?/br> 上次的事件之后,陳藻直接就被空運回了澳洲,每天被專人盯著,破天荒地過了兩個多月標準好學生的生?,F在放了假也不準回來,可見陳老太爺是動了真火。 高倩楠和陳藻關系很好,每天聽著陳藻打電話血淚控訴,心里也是一陣心疼,便拍胸脯向陳藻保證,自己一定會給水清紗一點顏色看,幫她報上一箭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