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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臉再好看,也不過是披了人皮的魔鬼!鏡花水月,原來醉酒時的美好不過是場空洞虛幻的白日夢。 蕭滿回頭看了眼只有三四歲的蕭可,咬牙切齒道,“他們還是孩子,你都趕盡殺絕?” 一雙桃花眼水霧朦朧,依舊美艷動人,但其中卻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仇恨,比起賈懷仁眸中所包含的恨意,有過之而無不及。 賈懷仁深深的吸了口氣,“我被關進死牢的時候,也只有三四歲?!?/br> 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沒有要跟蕭滿算賬的意思,只想用自己親身經歷作比,告訴她,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一切皆有可能! 罪責書還沒下來,今晚的宴會也不過是在試探,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自亂陣腳,被居心叵測之徒牽著鼻子走! 但同有侄兒的蕭滿,已經對大蕭皇室產生了‘家人’的錯覺,將賈懷仁完全推到了對立面,根本感到不到他的溫柔,也沒空探究他話中的深意,一廂情愿的認為,他就是那個居心叵測之徒,誓要將整個蕭氏趕盡殺絕! “賈懷仁,你的真名叫什么?”蕭滿握緊拐杖,淚水抑制不住的滾落下來,“你既然是來尋仇的,用自己的本名豈不更加痛快!” 賈懷仁:…… 見賈懷仁久久不語,蕭滿抹了抹淚,看向遠處,“假懷仁,應該是你用來提醒自己,在報仇雪恨的道路上絕不能心慈手軟!” “月凜!”賈懷仁忍住絲絲心痛,故作鎮定。 “月凜,怪好聽的……”蕭滿冷笑了一聲,笑聲中帶著哭腔,“只是用在了殘暴宵小之徒的身上,可惜了!” 賈懷仁雙唇微動,似想對她解釋什么,最后欲言又止,默默接下她丟過來的所有敵對情緒。 一個披荊斬棘走過來的奇女子,或許會被一時蒙蔽雙眼,但絕不會一直身處迷局。只要把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都發泄出來,她便會立刻走出迷局! 她不需要任何解釋,她僅僅需要一個傾訴者! 一陣風吹來,亂了蕭滿的頭發,賈懷仁下意識的想幫她捋好,但抬起的手還沒觸摸到她的臉蛋,就被無情的拍掉了。 手好疼,胸口更疼! 中午的時候,她還因為穆藍挑他的手而袒護他;到了晚上,她就自己親自上手打他……哎,果然如她唱的那樣,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蕭滿吸了吸鼻子,打了賈懷仁那一巴掌后,注意力被分散,情緒已不似方才那般激動,“老昏君虧你的,我來還,孩子是無辜的……” “長公主,你真是太高看我了,說到底我只是個謀士,根本沒有決定權!”賈懷仁故意在她面前揉起手手,意有所指。 蕭滿毫不避諱的瞄了瞄方才被她打到的那只手,連個紅印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在做戲給誰看,“林將軍那邊,我自會去說,你可別從中作亂!” 賈懷仁:…… 繼續揉手手,一聲‘林將軍’,教他心中怒火不禁xiele一大半。 既然有了主意,蕭滿打算盡快去找林臣談談,哪知一個不經意的轉眸,剛好與正向他們走來的林臣對上了視線,兩人不約而同的怔了一下。 賈懷仁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臉上表情沒什么變化,但揉手的動作卻陡然停下。 蕭滿不假思索的向林臣走過去,“臣哥哥,能借一步說話嗎?” 林臣點了點頭,領著她去了一處偏殿。賈懷仁身為功臣謀士,也跟著一起去了,但話語權已大不如前,似有個神秘人物正與林臣接觸中。 雪瑤宮的偏殿里,林臣剛在主位落座,蕭滿便提裙跪在了他的跟前。 林臣忙上前攙扶,“滿兒,你干什么!” 蕭滿推開林臣,笑了笑,“讓我跪著吧,免得事后我覺得自己不夠努力,還有爭取的空間?!?/br> 林臣只能放手,“你想找我說什么事?” “玉璽的事!”蕭滿跪的端正,說話也不繞彎子,“林將軍之前允我的兩日活命期已經夠了,所以我想改變了一下玉璽的交易條件!” 林臣回頭看了眼賈懷仁,見他不言不語,繼續問蕭滿,“你想如何改變?” “林家三代為官,對我蕭氏的情況再清楚不過?!笔挐M神色從容,思路清晰,“縱觀蕭氏上下,先帝無德,縱容妖妃作惡,導致龍嗣單薄,質量堪憂,唯一能對林將軍產生威脅的只有一位……” 抬眸看向林臣,見對方警惕的看著她,蕭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算上我的話,兩位!” “蕭武?”林臣恍然大悟。 自打他占領了宮城,那位被蕭滿派去戍守邊關的攝政王,一直都默默蟄伏在邊關,毫無動靜,的確安穩的過頭了。 蕭滿淡淡的點了點頭,“即便把他支的遠遠的,我依然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整日提心吊膽,生怕他哪日會再殺回來?!?/br> 蕭意登基不久,蕭武曾發動過謀逆之戰,但被長公主先發制人,扼殺于襁褓之中,否則堂堂攝政王又豈會心甘情愿去過風吹日曬的日子。 蕭滿借機大肆渲染,把蕭武塑造成一個對林臣充滿威脅的大Boss,不過是為接下來談判做充足的鋪墊。 畢竟玉璽已經交了出去,再次談判,她天然的矮人一頭,必須再搬出跟玉璽不相上下的籌碼來! 流著皇室血脈的蕭武無疑是最佳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