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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啊,軍師不是在兒時受了刺激,那方面不行嗎?難道康復了? 胖副將連忙追出宮殿看了看,見以往對女人避之不及的軍師,一直拉扯著蕭滿,片刻都沒有松開,直往御花園的方向走去,總覺得軍師跟這個女俘虜過分親密了。 親密不親密不知道,反正蕭滿本人覺得賈懷仁就是想要她死! 腳上連雙鞋都不給穿,就拉著她走在這被曬得guntang、鋪滿小石子的花園小道上,這跟濫用私刑有什么區別? 蕭滿腳底被磨燙出一個個大水泡來,有的已經破裂,正往外滲淌著血水,但她始終一言不發,默默忍受。 這是通往雪瑤宮的捷徑,正是男主林臣與女主雪瑤所在的地方,也是有利于她茍命的福地,自然越早抵達越好。 雪瑤宮里,宮女們正忙著進進出出的運送熱水,主子雪瑤挺著肚子躺在榻上,痛的死去活來,來回打滾。 林臣急壞了,在產房外來回踱步,忙遣人去請御醫。 “別磨磨蹭蹭的,快點走……” 在雪瑤宮外,賈懷仁就聽見雪瑤凄厲的叫喊聲,腳下步伐更快,拉扯蕭滿的動作也愈發粗暴。 蕭滿此刻也疼的滿頭大汗,身后留下一串串血腳印,已經疼的無法忍受了,但破國的長公主沒有任何喊疼的資本。 喊出來不過是徒添笑料,根本沒人會在意她! “我能救雪瑤姐,我們能不能走慢點?”蕭滿伸手拉住賈懷仁的衣袖,實在疼的受不了了。 “矯情!一點點路都走不了……”賈懷仁丟下這句話后,拉著蕭滿走的更快了。 在他最艱難的時候,雪瑤曾不求回報的救助過他,賈懷仁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如此善良的人受盡磨難,而像蕭滿這樣的大惡人呼風喚雨…… 聽著雪瑤一聲聲痛苦的叫喊,賈懷仁恨不能是蕭滿躺在里面! “雪瑤姑娘還好嗎?”二人已經來到產房前,賈懷仁迫不及待的向林臣詢問產房內的情況。 “我進去看看……”蕭滿一刻不停,直接走進產房,她怕一旦停下來,就再也走不動路。 林臣知道她擅長醫術,也沒有阻攔。 蕭滿進去沒一會兒,產房內便安靜了下來,林臣忙拉住一位經過的宮女詢問一二,宮女道,“長公主殿下給娘娘施了針,減緩了娘娘的疼痛感……” “只減疼痛感有什么用?是不是孩子太大了,瑤妃娘娘生的比較吃力?”賈懷仁迫不及待的追問。 “長公主殿下說是胎位不正,得先正位……還說什么現在剛剛開二指,還來得及,再晚點危險了……” “你進去告訴蕭滿那個壞女人,如果瑤妃娘娘有什么意外,我一定要她陪葬!”賈懷仁這一嗓子吼得極為大聲,不用宮女傳話,蕭滿就已經聽的清清楚楚。 光說陪葬,不說免死,呵,精致的利己主義! 不過眼下救人要緊,不可分心,蕭滿也懶得跟他爭辯,專心救人。 “滿兒說來得及,就一定來得及……”林臣曾親眼見識過蕭滿能起死回生的醫術,十分信任她。 緊繃的情緒放松下來,不經意的一個低頭,注意到了地上的血腳印。 “這地上怎么會有血腳???”林臣輕聲嘀咕了一句,而后看向賈懷仁,見他鞋子穿的好好的,也沒有破損,便沒有多想。 但賈懷仁看著那一串血腳印卻愣了一下! 血印從雪瑤宮外一直延伸到產房內,斷斷續續,時深時淺,尺寸不大,分明是一雙女人的腳。 “沒穿鞋都不知道說,活該!疼死你算了……”賈懷仁深深嘆了口氣,心情沒來由的有些煩躁,就去外殿等著了。 一直以為這個大蕭長公主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一點苦都吃不了的慫貨易碎花瓶,沒想到她還挺有骨氣,不愿死但不怕死,吃不了皮rou之苦卻忍耐力驚人…… 比那棄國而逃的昏君不知要好上多少倍,至少是個值得尊敬的敵人! 酉時末,天漸黑,悶雷炸起,烏云滾滾。不多時,暴雨傾盆而下。 在雨勢最急最猛的時候,產房內忽然傳來嬰兒的啼哭聲,整個雪瑤宮立馬像換了一種風景,喜氣騰騰起來。 產婦雪瑤精疲力竭的躺在床上,宮女們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林臣與賈懷仁幾乎是第一時間沖了進來,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熱鬧之外,蕭滿獨自縮在一處昏暗的墻角,渾身是血水,臉色蒼白,冷冷清清,這才得空檢查了番自己結痂又裂開的腳底。 很疼,疼的她齜牙咧嘴,抹了一把冷汗! 賈懷仁見雪瑤母子平安,自覺不便久留,打算帶著蕭滿回長公主殿,轉眸看向她時,恰好碰上她在抹臉,以為她在抹眼淚,便沒去打擾。 并在心中不斷的告誡自己,那是鱷魚的眼淚,不可信,不可信! 蕭滿稍作休息,氣力迅速恢復,也虧得她人美心善、聰明伶俐,在接生的過程中,把雪瑤吃不下的補品全給吃了。 只有吃的飽飽的,才能攢足體力逃跑! 眾人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在雪瑤與小皇子身上,蕭滿貓著身子,偷偷往宮外爬去,對悄悄跟在她身后的賈懷仁一無所知。 一路上碰見不少宮女太監,蕭滿還一個勁兒的跟人做噓的手勢,眾人看在她身后某人的面子上,十分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