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
書迷正在閱讀:惡毒長公主靠崽茍命[穿書]、他們都想把我關小黑屋(慢穿np骨科)、滿級大佬穿成小可憐、互換身體后我艸了我自己、電影教師、余韻(NPH,全c)、通房、覬覦[娛樂圈]、推錯門、婚后熱戀了解一下
在他們遇到的第一個紅綠燈路口,楚一把車停下等待。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透明的塑料小袋子,舉到眼前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胡楊有些好奇,偏頭看過去,楚一手里的是只普通的證物袋,里面裝著很小的一片深褐色的織物。 不太看得出那是什么東西。 “小楊?!背煌蝗晦D過臉,把小袋子遞給他,“這個,你有印象嗎?” 胡楊接過,那塊織物很小,也就小指甲蓋一半大,上面的顏色不太均勻,看得出原本是白色的,后來又沾上了些深褐色的痕跡。 有點刺眼。 見胡楊不做聲,楚一便問:“沒記錯的話,周五晚上你去護士站處理過傷口吧?” 胡楊轉臉看向楚一,仿佛又回到了昨天一對一的詢問時間。 “這是我在閣樓立柜附近找到的,所以,你去過那邊吧?”他繼續問。 胡楊做了個深呼吸,慢慢說,可能是周六早上起來之后沒事去閣樓上發呆的時候落下的。 “我問過護士,周六早上一起床就幫你換了包扎傷口的紗布,血早在前一晚就止住了,而且,那排立柜在閣樓墻邊的角上,你每次去閣樓窗前待著,真的會經過那個角落嗎?” 楚一的語氣鎮定,明顯是經過了反復的思考和推敲,底氣十足。 胡揚沒有再回答,綠燈亮了,車子再次發動。 他靠在座位上,把眼睛閉了起來。 閣樓上立柜門打開的那瞬間,里面陳放尸體后留下的斑駁痕跡突然無比清晰地映在他的腦袋里。 楚一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那個柜子,之前被兇手用來放過尸體,警察白天的勘察之后,確定了這一點?!?/br> 胡楊睜開眼睛,說這些昨晚陸寧已經告訴過自己了。 “是,陸寧,是她,”楚一邊開車邊說,“白天她向警方承認了尸體墜樓的事,后來經過警方調查確認,賈院長死于周六凌晨,那個時間里她一直在值班,從夜里直到天亮前臺是雙人值班,她有不在場證明?!?/br> 胡楊不知道楚一為什么要向自己說這些,畢竟他已經出院,更沒有殺人嫌疑,和平山沒有任何瓜葛了。 “楚一哥?!?/br> “嗯?” “我那個地址,過去還要多久???” “看路況,不堵車的話,大概半小時吧?!背换卮鹫f,“怎么了?” “我有點困……能在你車上睡一會兒嗎?”胡楊怯生生地望向楚一。 “可以啊,你休息吧,我開慢點兒?!?/br> 汽車還在疾馳,外界的嘈雜聲不絕于耳,閉上眼睛仿佛就能與這個世界隔離開了。 就算已經離開平山,閉上眼睛之后滿腦子里的畫面還是平山的點點滴滴。日月倒轉,時光回流,畫面最終定格在去年七月盛夏的那個傍晚。 胡楊覺得,自己的心好像留在了那里。 硬幣的背面(9) 早春的飛鳥,夏夜的蟲鳴,秋日的紅葉,深冬的白雪……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閣樓窗戶外的景色交替更迭,卻一成不變。 直到亞亞入院的那天,胡楊覺得眼前那些越發黯淡的景色終于恢復了光彩。 她扎著羊角辮,彎彎的眼睛,rou嘟嘟的臉頰,走路一搖一晃,就像牛奶廣告里的那個小女孩。 亞亞初來乍到,常常會遭到一些病人有意或無意的欺負,后來因為總跟在胡楊屁股后面,欺負她的人變得越來越少,她的臉上也終于有了笑容。 平山的未成年人并沒有幾個,很自然地,在亞亞入院后不久,就和胡楊成為了伙伴。她患有嚴重的自閉癥,很難與外界交流,有時就連脾氣好的護士都會被她惹得生氣,而她只是縮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一言不發。 與其說是伙伴,兩人的關系倒不如說更像是相互陪伴。 他們交流并不多,亞亞偶爾同樣會回避掉胡楊的視線,但卻從不會因為他在身邊而顯得局促不安。有時候坐在休息室里,她在角落抱著娃娃低聲自言自語著,胡楊就在她不遠處埋頭看書,兩人各自有屬于自己的小世界,又能在轉過頭的第一眼看到對方就在身旁。 這種感覺真好,令十六歲的胡楊倍感踏實。 倒不像是書里描寫的少年少女的青春萌動,單純到只是枯燥日子中的一點溫暖的光。 轉眼入夏,暑氣惹得人提不起勁來,亞亞總是悶悶不樂,甚至開始整天連病房也不愿出。臨近悶熱的傍晚,胡楊不餓,便趁著放飯時間跑上閣樓獨自待著。 醫院面朝懸崖,傍晚漫天霞光透過閣樓的窗戶照進來,如夢如幻。 閣樓上很安靜,很少有人前來打擾。賈院長脾氣好,由著胡楊任性地占領其中并不作任何的阻攔,久而久之,平山的人都知道,這里成了胡楊的“根據地”。 胡楊百無聊賴,扒在閣樓的窗邊看外面發呆,想著好幾天沒見亞亞了,不自覺地就撐起胳膊把頭伸到窗外,朝眼底三樓盡頭的窗戶看去。 亞亞就住那間,西區的313病房。 313的窗戶開著,正對著夕陽,玻璃上映著橙紅色的霞光,是美麗而溫柔光彩。 亞亞會不會也正扒在窗邊看晚霞呢?胡楊靈機一動,從閣樓角落那排落灰的大柜子底下的抽屜里翻出一面落灰的小鏡子,迎著夕陽反射了一束橙光,輕輕調整角度,它穩穩地落在313的窗戶玻璃上,投下了一塊明亮而活潑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