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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果卻沒有理會,用力地關上窗戶。 “誰要跟你走。我既然進了唐王府,就與唐王府共存亡?!?/br> 反正任務也不大可能完成,她只想由著自己的心做事。 至于許紹,蘇果無話可說。 若是可以,她準備在被唐王殺掉之前,尋個機會先送許紹去死,為原主陪葬。 不過今天不行。 至少……叫她去和唐王先說一句話。 告訴他,不是遇到了大難,每一個人都會與他撇清關系,對他棄之不顧。 或許可以在唐王殺了她之前,把許家與許紹的狼子野心覬覦虎符都告訴唐王。 唐王不是暴君么? 日后肯定得殺掉許紹,也算是借刀殺人,為原主報仇了。 “果兒,果兒!”窗戶被拍得啪啪作響,在已經人群散去,四下慢慢安靜死寂下來的屋舍之中格外突兀。 仿佛也察覺到了此刻的突兀,許紹猶豫了片刻,為了不打草驚蛇,引起有些關注唐王府的人的注意,只能無奈地走了。 等屋子里安靜下來,蘇果才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發紅的眼眶,看著眼前的一團亂象。 在她和許紹爭執的時候,唐王府里能跑了的人早就都跑了,從前格外華麗的屋子里此刻七零八落,連桌子椅子都被撞翻,滿地狼藉。 她并沒有整理屋子,做這樣費力的事,只是抬腳在零零二沉默,冷眼旁觀并沒有插手她在小世界里做事中慢慢地走到屋子里一個被撞碎了一邊的大大的銀鏡前。 鏡子里映照出一個嬌艷可人的美貌少女,她看起來年紀不過十五六歲,梳著精致的發髻,穿著漂亮的宮裝,滿頭珠翠,眼神清澈懵懂,還帶著幾分天真,與那精致又有些俗艷的妝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不喜歡這樣精致得近乎僵硬的妝容,拿了帕子擦了擦,覺得瞧著簡單了很多,這才四處看了看。 聽說唐王在府中。 她想去看看他,哪怕只是幫他熬藥做個小丫鬟也是好的。 反正她本來也只是一個小宮女。 蘇果:小二哥,你覺得這樣可以么? 零零二已經不想糾正,它心累:反正都是死,你隨意。 它聲音冷冷的,蘇果卻彎起眼睛感激地說道:小二哥,你真是個好統。 光團突然消失了。 蘇果覺得小二哥有點羞澀,這跟一向精英的風格很有反差,一邊捂著嘴偷笑了兩聲,她一邊按著記憶里的路往唐王養傷的上房走去。 此刻她走在已經空無一人的唐王府里,雖然春花燦爛,可是沒有人氣,難免生出幾分衰敗的凄涼。蘇果沒有多欣賞這些春華的心思,她提起一點裙子,輕快地走到了王府正院。這是唐王自己居住的正院,在王府的正中,平日里不許有人隨意進去,在外面把守的也都是唐王最精銳的護衛。 提到這件事,蘇果心里有些疑惑。 都說唐王敗落,會被皇帝治罪株連與唐王所有往來的人,因此唐王眾叛親離。 可是那些忠心耿耿的護衛,難道一夜之間也都背叛了曾經誓死追隨的唐王么? 這真是奇怪。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擔心這寂靜的正院還有人把守,走到了正院門口,趴在門邊探出小腦袋探頭探腦。 小心翼翼留意了很久,見沒有人跳出來訓斥自己離開,或者直接把自己拖出來砍了腦袋,蘇果小小地松了一口氣,怯生生地抬腳邁進了正院。 她豎起耳朵,一雙小手攥著裙子好久,仿佛驚惶不安的小獸。 當確定沒有任何威脅,她才膽子大了起來,慢吞吞一步一步地往唐王休息的上房走過去。 這正院本不是她這樣的身份能進的來的。 說起來,聽說若不是唐王被送回京都的時候已經癱瘓,唐王府里沒有人來得及理會蘇果,她的下場大概就是會被不近女色的唐王直接丟出唐王府了。 蘇果想到這里,抿了抿嘴角。 她已經跟許紹翻了臉,想來想去,似乎除了被唐王弄死,似乎也無處可去了。 留在唐王府,雖然性命未必保得住,可是在死掉之前,好歹有個棲身之地吧。 做毛團的,最淳樸的夢想也只不過都是有個窩,有胖胖的肥雞吃就好,要求不高。 零零二察覺到這么務實的心態,精干的光團更加精廋了。 它覺得這屆宿主只怕是比它從前遇到過的最垃圾的宿主還要難搞。 它沒有吭聲,蘇果也沒有跟打攪不愛說話的小二哥的意思,此刻走到了緊閉著大門的上房,她猶猶豫豫地伸出手,輕輕地推開了沉重緊密的紅木大門。 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蘇果小心翼翼地趴在門口又是一陣探頭探腦,迎面就看到對面一張充滿了血腥味的大床上,一個臉色蒼白,身穿黑衣的英俊男子張開眼睛,目光森然地從床上看來。 他英俊得無以復加,面容堅毅,有著棱角分明的臉,薄唇抿得緊緊的,眼底帶著幾分陰郁與殺意,那目光仿佛游走在荒野之中的孤狼。他冷冷看來,卻見關起的黑暗的房間,在紅木大門被推開時,一縷明媚的春光驟然照入黑暗。 春光里,一個生得白皙漂亮的小姑娘怯生生地探頭探腦。 見到他冷冷地看著自己,她緊張地,討好地笑了一下。 “殿下,我無家可歸了。收,收留我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