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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懷恕思慮再三,還是讓姜小滿一行人打了頭陣,權當是一次鍛煉。 破門觀察到上二樓,他們一路都很順利,然而就在姜小滿人貼著墻壁想沖上頂樓時,軍靴無意間觸及到了一旁的餌/雷。 餌/雷一誘發,霎時間樓層里全是白色的煙霧,嗆的人咳嗽不止。 模擬行動被迫中止,暫時宣告失敗。 再次集結到軍區,姜小滿緊張的滿頭大汗,向前邁進一步,眼神堅定道:“報告,我愿意承擔此次行動失敗的所有責任?!?/br> 要么體罰寫檢討,要么關禁閉,兩個總有跑不了的一茬。 程懷恕也沒擺臉色,抬眸問:“你說說,錯哪兒了?” 姜小滿咽了咽口水,坦誠地說:“行動太冒失,越過警戒線,所以觸及到了雷?!?/br> “回去寫檢討,今晚交給我?!背虘阉〉捻畛?,尤其是眉峰微蹙的時候,隊伍里就沒有不怕他的。 那時候他升至空降旅突擊隊隊長,就有傳閑話說他靠關系升任速度快的。 后來哪個不都是對程懷恕佩服的妥妥帖帖的? 姜小滿身體僵直,又忽地松了口氣:“是?!?/br> 宣布解散后,孟亞松專程過來找他聊。 孟亞松見姜小滿眉眼耷拉著,拍了拍他的肩,口吻輕松地問:“小滿,你現在為什么想留在部隊?” 姜小滿一開始支吾著,后來雙眸里光芒堅定,一鼓作氣道:“我想當中國最勇敢的空降兵,就像程隊那樣兒的?!?/br> 說完,他還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 孟亞松也是被他這個回答震撼到了,投過去鼓勵的眼神,笑得爽朗:“有理想,好好干?!?/br> 等所有人解散后,孟亞松才松懈下來,聳了下肩膀:“程隊,人幫你安撫好了,沒想到你人格魅力這么大,姜小滿都是你迷弟了?!?/br> 程懷恕含著根煙,喉頭輕滾:“總要給他們成長的機會?!?/br> 新兵都是歷練出來的,沒犯過幾次錯、不挨批評哪兒能越挫越勇呢? 兩人就在作戰室門口講話,閑散地望著陰沉的天色。 靜默稍許,孟亞松挑眉,幽幽地看過去:“你真不知道棠寧怎么想的?萬一人小姑娘是為了你過來臨城的呢?” “不是?!背虘阉∑鐭燁^,眼眸深邃,“她就把我當叔叔?!?/br> “你什么時候認識這小孩兒的?”孟亞松橫斜他一眼,等著程懷恕的老實交待。 程懷恕垂眸,聲線很淡:“她十六歲的時候吧,我住過去養傷?!?/br> “你禽獸吧?!泵蟻喫蓴[手,冷嗤了一聲,“人小孩兒那么小,你下得去手?” 程懷恕無言以對:“.......” 良久,他抬起黑睫,嗓音里透露著意外的堅定:“二十了,也不小了?!?/br> 都是能領證結婚的年紀了。 他應該還沒那么禽獸。 講實話,棠寧十六歲的時候,程懷恕也不會有多余的心思在上面。 只是享受著黑暗的世界里因她的到來而冒出的一線光明。 即使很微渺,卻在心底根種了這么幾年。 孟亞松故意打趣完,昂了下下巴,夾著軍帽說:“那我可就等著改口叫嫂子了啊?!?/br> — 傍晚,演出團正式開始了來到臨城后的第一場演出。 因為條件有限,所有的演出都要在室外的臺子上進行。 但最近幾天都是要下雨的兆頭,臺子是臨時搭建的,也沒有遮雨的裝置。 棠寧剛換上舞裙,就聽見團長叮囑說:“到時候可能要下雨,你們量力而行?!?/br> 意思是要是到時候雨下的大了,可以臨時刪掉一些舞蹈動作,免得自己遭罪。 舞蹈組的表演都比較靠后,所以上場前棠寧還裹著件呢絨大衣,搓著冰涼如鐵的雙手試圖讓身體暖一暖。 夏桃凍的牙關打顫,過來找棠寧取暖,啞聲說:“只求等會兒的舞臺上別下雨?!?/br> 看的出來,除了寒冷,夏桃還很緊張。 棠寧疏散著她的情緒,俏皮道:“那你要不然念一段佛經求一下?” 夏桃跟她鬧了一陣,眼見著自己的出場順序快到了,深呼吸好幾次,做足了心理準備。 好在天色寒冷,但臺下對他們表演的反應很熱烈。 就像冬日里的焰火,燃燒的旺盛,足以點燃任何人的激情。 到了壓軸節目,棠寧脫下外罩的呢絨大衣,身姿裊娜地走上臺。 孟亞松帶頭鼓著掌,還挺興奮:“棠寧meimei來了,排場必須得給啊——” 程懷恕撐著手肘,漆黑的眸里像是落了火星子。 她這次的舞臺妝容很不一樣,不同于以前古典舞舞臺的素雅清淡。 為了配合舞蹈意境,眼線勾勒得妖媚,眼尾處還點了顆淡色的小痣。只要一抬眸,那雙清凌凌的眼就顯得含情脈脈,愈發勾人。 棠寧斂著裙擺,似火燒云的舞裙裁剪合度,掐著一抹盈盈細腰。 《寒依疏影》這首曲子前奏偏激蕩,描述的是極其恢弘的畫面。 在波瀾起伏的樂符里,棠寧已經在臺上完成了好幾個高難度動作,花樣層出不窮,又能保持毫不出錯,使得臺下的目光始終追隨。 曲子中途有個很短的停頓,所有人屏氣凝神,下一秒,只見棠寧火紅的裙擺紛飛,而整首曲子的氛圍也隨之推向最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