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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常星今天聽到江燃澤最不鋼鐵直男式的關懷。 既然給了桿,她就會順著往上爬,唇角一彎,她狡黠地勾起唇沖他笑:“你家離這里比離藥店近吧?” “我住在附近的公寓?!?/br> 嘖,他哪里知道因為一句話都能影響女孩曲折回腸的心思。 “那我們還是去醫院吧?!背P枪室庹酒?,又著實因為疼痛難耐,蒼白又無力地說:“但我的腳還是好疼......” 她就是刻意耍小心思,毫不避違展示在江燃澤面前。 如三月春河破冰、陽光初露的迎春,鮮活且無畏。 常星尚未撥云見日,即使滿了十八歲,所有的行為也帶著點稚氣未脫。去蹭課、求他送自己上學,還有知道他在這里的健身房所以制造偶遇,都是她的一廂情愿。 平心而論,她還不曉得這算不算的上喜歡。 只是遵從心里和本能的反應,看到蔣筱找他聊的開心會賭氣,也因小小的關懷銘記于心。 江燃澤確認自己沒理解錯常星的意思,應聲道:“我家倒的確有消毒的藥?!?/br> “這個時候去你家會不會不方便???萬一有人在......”她小聲嘟囔,欲拒還迎。 語氣完全就是江燃澤眼中會利用先天優勢的那類人。 “我一個人住?!睅讉€字足以打消常星忍了很久沒問的疑慮。 真正邁開腿走了一段距離,常星才明白什么叫不作死就不會死,她以為劃痕而已,踝關節的痛疼也只是暫時的,可rou眼可見的,因和地板的親密接觸,腳踝處也腫了一個包。 “江叔叔?!彼⒑跗湮⒌亟凶×俗咴谇懊娴慕紳桑骸澳隳芙栉抑皇謫??” 很顯然,江燃澤沒明白“借我只手”是什么意思。 “我得找個支撐點扶著走?!?/br> 常星是沒奢望矜貴的男人會像季南隨一樣主動蹲下來背人的,但死撐著的后果就只能是落后江燃澤行走的速度一大截,吃力地追在他身后趕。 江燃澤出人意料的大度,抻出自己的右手,像在給一只小貓搭爪子:“喏?!?/br> 都市風吟小區的環境很好,綠化繁復,高樓聳立,遮掉大半灼熱的光線。常星握著男人有力的手腕,青筋下的脈搏鮮明,也許是她掌心溫度太高,又或者是江燃澤手腕過涼,如漂浮在一片冰上,虛虛實實,心也跌跌宕宕。 反觀人形扶手江燃澤神色寡淡,連呼吸也沒亂一分。 剛扶著走沒兩步路,就有人主動跟江燃澤打招呼:“江教授,回來了?!?/br> 打招呼的人在常星的臉上停留片刻,他還從來沒見過這位高不可攀的江教授帶女人回家。尤其,看著還很年輕,像是他的學生。 這無疑是個很危險且不負責任的揣測??扇嗣?,多少獵奇心重,在事情端倪都沒摸清楚前,還得意洋洋地以為窺破了不得了的秘密。 江燃澤昂起下巴,和物業的管理人員眼神相觸,簡單示意。 “您忙?!蔽飿I的人主動給他讓道,也不知是掛著善意還是戲謔的笑。 常星一路都很安靜,在電梯幽閉的環境里,她總是喜歡主動待在角落,看著亮起數字的按鈕,暗暗在心中記住了他家的樓層。 江燃澤用指紋開了鎖,摁開門口燈的開關,徑直走了進去。 女孩兒在門口顯得躊躇,身子往里探了探:“我要換拖鞋的吧?” 這倒是難住了江燃澤,他根本沒想那么多,從抽屜拿出藍色的一沓:“我這里沒有女士拖鞋,你先湊合著用鞋套?!?/br> 她不敢走的步子太重,挪動著到客廳,眼神不受控地四處張望,像發現了什么新奇的事物。 房子真空啊。 客廳擺了張沙發和茶幾,甚至連電視都沒安,長條餐桌嶄新又沒有剩菜,常星想,他一定不常下廚。無形的空預示著沒有生活氣息,簡練的如同兩條平行的直線,捉摸不透他生活的交點。 常星愣愣站著,盯著藍色的鞋套說:“我以為你會和你家里人住一起?!?/br> 沒弄清她哪兒來的這種猜測,江燃澤拿了兩包濕紙巾和碘酒棉簽過來,斂著眼瞼問:“嗯?為什么?” “那天你侄子不是一直在等你嘛?” 所以,好像和jiejie或者父母住一起的可能性比較大。 “那個小家伙啊——”他尾音升高,解釋道:“和他的繼父住在一起?!?/br> 繼父? 常星沒繼續打聽家事,除非江燃澤自己說,否則這一切也不是她該知道的范圍。 女孩兒抿著唇,取出棉簽給自己上藥,江燃澤氣定神閑地翻著茶幾上的書,常星有意垂下頭,想看書的名字。 江燃澤教學的時間雖然不長,對視線卻極其敏感,變順著她的意抬高手腕,讓她得以瞥清封面那幾個字。 哦,又是無趣的經濟學專業書。 碘酒抹在傷口的位置發涼,常星“嘶”了一聲,拿著棉簽的手輕顫。 “怎么那么笨?”他合上書,常星以為按江燃澤的秉性,接下來的話只會是勸誡或打擊。 從她的食指間搶過棉簽,江燃澤動作輕柔地覆上傷口,沾染了褐色液體的棉簽被他精準投擲到垃圾桶,偏涼的藥膏一點一點涂抹到傷口上。 不得不承認,連江燃澤都沒有她自己下手那么重。 旋緊藥膏蓋子,江燃澤又像個專業醫生給她診斷:“你腳踝的傷要先冷敷,以防萬一軟組織受傷,還是得去醫院拍X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