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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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凌云反駁,他對著前頭的隊伍輕輕揚了揚下巴:“你是覺得,他們不得傆茫處境艱難,是因為你的緣故?是你對不住他們?” 凌云默然點了點頭,何潘仁笑著嘆氣:“那你平心而論,他們若是沒有跟著你,如今又會是什么處境?你家二弟四弟會不會傆盟們?他們的處境是不是一定比現在強?” 凌云思量片刻,發現答案其實很明顯:不一定。向氏兄弟若是沒有跟著她,大概最后也會被世民收編,就像長安城外的其他山寨一樣;但以他們的兵力,以他們的出身、本事和性情,多半照樣不會得到重用,就連獨當一面的機會都未必能有…… 想到這里,她不由得又嘆了口氣:“可若不是我撒手走了,他們如今也不會這么進退兩難?!?/br> 何潘仁搖了搖頭:“醪荒苷餉此擔他們會落到如此境地,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你家四郎,他實在是……”他頓了頓,到底忍住了那句“小肚雞腸,難當大任”,只是嘆道,“你父兄們大概也沒料到,經過這么些事,他居然還是沒什么長進?!?/br> 凌云無言以對。她自然聽得出何潘仁是嘴下留情了,四郎豈止是沒有長進,他簡直是愈發胡鬧了,軍需糧餉也是能拿來賭氣的么?但不管怎樣,他姓李,他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他做錯了事,自己總不能…… 她還沒想好該怎么?答,何潘仁突然伸手一指前面:“阿云你看,太行的梅花開了?!?/br> 此時山道已轉入兩山之間,兩邊都是陡峭的黑色石壁,石壁上是層層積雪;而就在右邊峭壁的頂端,竟然斜斜地生出了一樹紅梅,顏色殷紅如血,姿態恣意不馴,在黑巖白雪之間燦然盛開,艷美絕倫,宛如神跡。 凌云自然見過各式各樣梅花,卻從未見過如此絢麗的紅梅,一時間簡直無法挪開視線。 何潘仁也抬頭凝視了許久,語氣縹緲如夢:“我聽人說過,太行的冬日漫長酷寒,梅花卻比哪里都開得好,果然半點都沒說錯。也只有這樣的冰雪天地,才能養出這樣的好顏色?!?/br> 凌云輕輕點頭,半晌才終于回過神來,一時都忘了自己剛才想從哪里說起。何潘仁卻是笑微微地看了過來:“阿云,我知道你想說什么?!?/br> “我知道,你一直都放心不下?!?/br> 凌云心頭頓時怦地一跳: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其實早在離開江都的那一天,她的心底就生出了隱隱的擔憂;這半年多以來,她又看到了宇文化及和李密的由盛而衰,看到了王充和竇建德的穩步崛起,這份憂慮自然更沉:在這個成王敗寇的棋局中,她的父兄已經下場,他們李家已經沒有退路。 她自然希望他們最后能贏,但,萬一輸了呢?他們會不會也落到楊家那樣的下場? 她無法擺脫這個念頭,卻也從來都不敢去細想,她只能將這些心思壓在心底,直到今天,她遇到了向家兄弟,聽說了元吉的胡作非為……可是,何潘仁已經為她做了太多,她不能再耽誤他,不能讓自己的事再羈絆他的腳步! 定了定神,她看著何潘仁認真道:“我會處置好這些事,我不會改變主意?!?/br> 何潘仁也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可是阿云,我改變主意了?!?/br> “我覺得這里就很好,有山水,有梅花,你能在這里陪著師傅,我能在這里陪著你。至于別的地方,待到天下太平了,咱們再去也不遲?!?/br>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眼里的笑意卻愈發璀璨奪目: “只要咱們在一起,去哪里都不會遲?!?/br> 作者有話要說: 嗯,還有最后一章了…… 第355章 大唐平陽 武德元年轉眼已成舊歷。 新年伊始,晉陽城已下了兩場雪。 第二場雪下得并不大,稀疏的雪花飄飄灑灑了大半夜,給這座殘雪未融的城池又披上了一襲嶄新的銀袍。 再過兩日就是上元佳節,不少人家的門前已掛起了燈籠,盞盞紅燈映著絨絨白雪,正是年節里最喜慶的景象。 然而就在這一片喜慶景象中,整座晉陽城卻安靜得出奇:街道上并沒有太多的行人車馬,也聽不到商販們走動吆喝,就連最愛在雪天撒歡的孩子們都不見蹤影;唯有城門和坊市一帶還算熱鬧——就要過節了,自有不少人趕來看花燈、做買賣,進進出出之間,總算讓這座城池看起來多了幾分興旺之氣。 當然,也僅僅是看起來而已。 在最熱鬧的坊市里,大家便漸漸覺出了不對:眼見著日頭越升越高,坊市里的人也越來越多,好些店鋪卻依然是大門緊閉,好些物件自然也沒處置辦。人群之中,到處都響起了抱怨的聲音。 一對莊戶打扮的老夫婦便是走了半個坊市也沒買齊東西,原本喜氣洋洋的面孔上漸漸露出了慌張之色。好容易瞧見前頭路口有家開張的燈燭鋪子,兩人顧不得人多擁擠,硬生生擠到了前頭,詢問店里可有喜燭賣。 伙計忙得腳不沾地,頭也不回地答了一句:“有!最好的雕花喜燭,兩百錢一對?!?/br> 兩百錢?老夫婦都嚇了一跳,喜燭不是四十來錢一對么?這個雕花的怎么就貴成這樣了?老丈忙道:“那有沒有尋常的紅燭?最尋常的就好?!?/br> 伙計手上忙著拿貨,嘴里答道;“尋常的早就賣光了,便是這雕花喜燭,還是那邊的客官好心,這才留了幾對下來,要買就得趕緊,遲了可就沒了?!?/br> 老夫婦順著他示意的方向一看,那邊果然有好幾個打扮齊整的高大漢子,氣勢與常人不同。兩人也不敢多瞧,只賠笑問伙計:“這個…….能便宜些么?” 伙計笑道:“兩位老人家說笑了,別說我們家從無虛價,就說如今這市坊的情形,你們也瞧見了,有幾家敢開張?我們沒漲價便已是良心!兩位也莫要舍不得這個錢,畢竟這洞房花燭是人生大喜,旁的物件也就罷了,花燭總是不能少的,不然新婦子也不依啊,是不是?” 老夫婦面面相覷,老緊緊攥著手里的錢袋,嘴唇抖了幾下,到底只能搖頭:不是她舍不得,只是今日市坊上的東西又少又貴,如今她這袋里只剩下幾十銅錢了,怎么都買不起!老丈忙安慰道:“那咱們再多找找看,說不定能找到尋常的紅燭!” 兩人又灰頭土臉地擠了出去,一邊往前走一邊四下張望,卻根本看不到別的燈燭鋪子,老丈的腰桿頓時又彎了一些,老奴的臉色也愈發黯淡了。 正茫然間,兩人身后突然響起了一個文縐縐的聲音:“敢問兩位老人家,是不是要買喜燭?” 兩人忙回頭看去,卻見說話的是個書生模樣的人,相貌端正,笑得也和氣,手里赫然是兩根一尺多長的大紅蠟燭。 兩人的眼睛都亮了,自是點頭不迭。書生便笑道:“那倒是巧了,在下家里也要辦喜事,買了不少喜燭,結果有一對花紋被弄壞了,這鋪子的人卻不肯認賬,我再拿回家只會惹家人氣惱,兩位若是不嫌棄,便宜些讓給你們如何?” 老夫婦此時也看清了他手里的喜燭,上頭雕著瑞獸蓮花的圖案,還灑了點點金粉,看去當真是精致富貴。若是細看,能發現圖案上有幾道擦痕,像是被硬物刮過,卻也不影響什么。兩人相視一眼,又是驚喜又是擔憂,老丈便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公子要賣多少錢?” 書生笑道:“橫豎我也不能再拿回去,你們看看能給多少吧?” 老軀忙把錢囊里的銅錢都倒了出來,大約是五十多枚,頓時有些心虛:“我們就這些錢了,是不是還不夠?” 書生隨手取了一把,把喜燭往她手里一放:“就這些吧?!辈坏葍扇朔磳?,他笑著抱了抱手,“相逢就是有緣,何況大家今日都有客事臨門,是難得的緣分,在下祝兩位老人家兒孫滿堂!”說完轉身就走。 老夫婦如何不知道自己是遇上了好人,忙追著叫了聲:“多謝公子!祝公子夫妻和睦,早生貴子!” 那書生腳下一個劃想,忙回頭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闭f著竟是一溜煙地跑了。 老夫婦自是念佛不迭。老姬一邊小心地將喜燭收入布囊,一面便嘆道:“如今這城里是怎么回事?東西都貴成這樣了!好在咱們遇上了貴人,如今還剩三十多錢,要買點什么才好?” 老丈看著街道兩邊關門的店鋪,心頭不知為何有些發慌:“最要緊的都有了,咱們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兩人相攜著往外走去,沒走幾步,遠處突然響起了一陣陣凄厲的尖叫,整個坊市隨之震動。所有的店鋪都忙不迭地關門上板,人群轟然大亂。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前頭一陣sao亂,無數人向著這邊狂奔而來。 老姬何曾見過這般架勢,嚇得腿都抖了,想轉身逃命,卻怎么都挪動不開,老丈見勢不對,忙護著她往旁邊一躲,好歹貼著墻根站穩了身形。 無數人從他們身邊奔逃而過,待到人潮終于稀疏了一些,就聽得后頭有馬路震動,笑聲不絕,卻是一隊人馬追著人潮趕了過來。他們看去也就二十多人,卻是衣裳鮮明,弓刀齊備,看去頗有其實,而一馬當先的則是一名錦衣少年。 他手持弓箭,不時射向人群。箭支每每貼著人的頭皮直飛過去,將大家嚇得抱頭驚叫,拼命逃竄。也有人試圖躲到路邊,卻被那少年逐一點射,嘴里似乎還叫著“右臂”“后腿”,當真是箭無虛發,被射中者慘叫求饒,少年則笑得愈發開懷。 看到這一幕,老夫婦哪里還敢躲在路邊,當下隨著人流奮力往前跑去。只是他們腿腳到底有些遲緩,沒多跑多遠便漸漸落在后頭。好在往前就是燈燭鋪子所在的路子,那鋪子不知為何居然并未關門,似乎還有人在門前喝令逃命的人群:“分道!快往這邊跑!。 老丈眼睛一亮,忙拉著妻子沖了過去,誰知這一拽之下竟將老姬背上的布囊扯開了,買的紅紙飄飛出來,那對雕花喜燭也骨碌碌地滾到了地上。老姬驚叫一聲,不假思索地轉身去揀。 在逃命的人流中,她這動作甚是顯眼,在后頭驅趕著人群的錦衣少年一眼瞧見,笑著高聲叫了句“右臂”,本來對準旁人的長箭微微一沉,射向了老姬伸出的手臂。 那老丈見妻子去揀蠟燭便知不好,忙一把拽住了她。老婦人被拉得倒退了兩步,那一箭竟是擦著她的手臂飛了過去,“?!钡囊宦暵湓谑迓飞?。 居然沒射中! 錦衣少年臉色頓時一沉,毫不猶豫地再次彎弓搭箭,這一回卻是對準了拉著妻子的老丈,嘴里喝道:“后背!” 跟在少年身后的人群里,有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輕緩帶,打扮與旁人不同。見此情形,他忙叫了一聲“且慢”,但錦衣少年一路驅趕恐嚇著坊市里的人群,早已玩得忘乎所以,雖然聽到了他的聲音,手指卻還是一松,那支利箭“哦”的一聲離弦而出,直奔老文的后背。 老丈急著拉走妻子,并沒察覺到危險,那老倒退間卻是看得清清楚楚,頓時目眥欲裂,也不知從哪里進出的一股力氣,她合身擋了上去,那支利箭也變成了直射她的胸口。 少年也有些意外,皺眉罵了聲:“找死!” 斥罵聲中,那支眼見就要射進老姬心口的長箭卻突然方向一變,“哚”地釘在老夫婦旁邊的店鋪木門上,箭羽猶自微微顫動。 這一下,錦衣少年更是意外,忙提馬直奔過去,厲聲喝道:“是誰?”——剛才分明有什么東西打中了他的箭支,是誰有這般本領? 那老婦死里逃生,原是后怕不已,此時見他帶馬沖來,更是驚孩欲絕,身子想要倒退躲避,腳下卻沒了力氣,一晃之下,竟是往后直坐了下去,老丈想扶住她,也被帶得往后仰倒。 不過他們的身子還未落地,背后卻傳來了一般柔和的力量,一托之下,讓他們竟又穩穩地站住了腳跟。隨即兩人眼前一花,有人擦身而過,擋在了他們前頭。 那錦衣少年此時已到跟前,他原是滿面做氣和怒氣,突然間卻睜大了眼睛。 他微微張嘴正要說話,風聲卻已驟然響起,一條馬鞭對著他男頭蓋臉地抽了下來,只一鞭,就將他抽到了馬下。 那人卻并未收手,而是兩步搶到少年跟前,左手一伸將他拎了起來,右手一攀砸在他的臉上,將這少年打得鼻血飛濺。 這兩下如免起鶴落,快捷得讓人難以置信。少年身后的隨從們這才反應過來,嚇得紛紛催馬沖了上來,抽刀的抽刀,拔劍的拔劍。那位打扮貴氣的中年人也下意識地拔刀在手,正要上前,身子忽然一僵,脫口叫道:“三……三娘?” 他的動作一慢,元吉的隨從們便從他身邊掠了過去,各舉刀劍就要圍殺此人,中年人這才回過神來,厲聲喝道:“誰都不許動手!快放下刀劍!這是、這是平陽公主殿下!” 平陽公主?隨從們都驚得呆住了。 他們自然都聽過這個名字,知道這位軍功卓著的公主是何等尊貴,何等受寵,但眼前的年輕女子一身青色襦裙,素凈得近乎寒酸,怎么看都跟“公主”二字毫無干系。只是當她轉頭一眼掃過來時,那看刃般冰冷銳利的目光,頓時將他們的質疑都凍結在了喉頭。 被她拎在手里的李元吉這時也回過神來,掙扎著叫道:“李三娘,你放開我,放開我!” 中年人忙翻身下馬,沖著凌云抱手行禮:“公主殿下,齊王他.……他只是想跟大伙兒開開玩笑而已,并無取人性命之意,還望殿下手下留情?!?/br> 李元吉怒道:“姊夫,你不用跟她說這些廢話,有本事她就打死我! 凌云早已認出這中年人是竇家的三表兄竇誕,如今也是二妹的馬,當下向他點頭致意:“二姊夫?!?/br> 她這一轉頭,李元吉發覺有機可乘,忙伸手向她臉上揮了過去,要逼她松開自己。不過他的手還沒碰到凌云,眼前卻突然一黑,卻是凌云的拳頭后發先至,砸在他的眼眶上。李元吉頓時一聲慘叫,眼淚長流。 隨從們大驚失色,竇誕也是又驚又怒,脫口道:“三娘子,你這是做什么?” 凌云松手將李元吉扔在地上,看著竇誕冷冷地道:“我也想問問,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這次來葦澤關,她剛進井陘就遇到了從山西逃往河北的大戶人家,向家兄弟也說,以前大家都是從中原往西北遷移,近來卻有不少人家從山西逃回了河北。那時她便知道,鎮守晉陽的李元吉,顯然不如河北的竇建德得人心。 這些日子以來,她又多方打聽了一番,知道得越多,便越是憤怒:李元吉豈止是不得人心,他簡直是胡作非為!日日率眾游獵,糟蹋百姓的良田家畜,縱容手下jianyin擄掠,逼迫士卒互相廝殺…….也難怪那些人會控訴“李家人不給我們活路”。 當時她以為,這一切已經夠糟糕了,沒想到這次來到晉陽才知道,如今他又多了一個拿城池做獵場,拿百姓當獵物的愛好,驅趕恐嚇,以此取樂;而原該規勸他、約束他的竇誕,居然也跟他同流合污了! 對上凌云帶著怒氣的冰冷目光,竇誕臉色微變,卻還是辯解道:“在下不是說了么,齊王殿下就是想跟大伙兒開開玩笑而已?!?/br> 他的身后,有隨從也不以為意道:“正是,雪天路滑,不能出去打獵了,殿下憋得難受,這不,就帶著咱們在城里戲耍戲耍,又沒做什么。這些賤民只要跑得快些,根本就不會受傷,更別說丟掉性命了,適才是那婆子自個兒上趕著找死,怎么能怨殿下?” 李元吉更是破口大罵:“李三娘,你因為這些人對我動手,你是瘋了吧?” 他們的神色語氣都是如此的理直氣壯,凌云心里一片冰冷、她再也不愿跟他們啰嗦,抬眸在眾人臉上一掃,淡淡地道:“你們都喜歡這種玩法?好?!?/br> 足尖一挑,她將李元吉掉在地上的長弓cao在手里,順手從馬鞍邊的箭囊里抽出三支長箭。弓如滿月,箭似流星,剛才開口的那位隨從還沒反應過來,肩頭一陣劇痛—一凌云的利箭已射穿了他的右肩,也將他整個人帶得摔下了馬鞍。 他的修叫聲跟另外兩聲幾乎同時響起,眨眼之間,凌云的第二支箭第三支箭也已電射而出,將另外兩位隨從同樣射落在馬下。 在眾人的驚叫質問聲中,凌云飛身上馬,語氣依然平靜:“諸位,輪到你們當獵物了?!?/br> 她明明只是一個人,一把弓,但對上她的目光,這些隨從心里竟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念頭,見她再次抬起長弓,所有的人都是身子一縮,不假思索地撥馬就逃。 凌云卻并不著急追趕,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李元吉道:“還不趕緊上馬逃命?” 李元吉看到心腹一個個被射落,早已是驚怒交加,聽到這一句,更是暴跳如雷:“你敢拿我當獵物!李三娘,你.… 回答他的,是一支閃著寒光的利箭。 箭頭貼著元吉的頭皮射在地上,他的發冠頓時被射成兩半,頭發亂紛紛地披了下來,隨即第二箭從他的耳下射過,將亂發射斷了幾縷,第三箭則是直奔他的腳面,在靴尖留下了一道銳痕。 李元吉臉都青了,忙不迭向后躲閃,凌云的箭卻一支接著一支追了過來,每每間不容發地從他身上擦過。這么連射了十余箭之后,李元吉再也忍受不住,抱著頭蹲在地上,尖叫道:“你住手,住手!我要告訴阿兄,我要告訴阿耶!” 凌云收起弓箭,涼涼地笑了笑:“你不是很喜歡這么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