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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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天娃兒在家期末考試,白天基本沒法碼字,我爭取不斷更。 第295章 撲朔迷離 這寨門處的異樣原是一目了然, 不用向善志開口, 李家父子和丘氏兄弟很快也看出了端倪。想到司竹園里居然有屈突通的內應, 幾個人都是毛骨悚然, 再瞧見著雙拳緊握、雙目血紅的向善志,自然也都有了幾分感同身受的驚怒悲憤。 李八郎這些日子一直留意著司竹園各處的動靜,對此處營寨的來歷也知曉一二,此時更是忍不住咬牙道:“我就知道這些人靠不??!” 李仲文心里一動, 他也聽李八郎提到過此事, 當時便覺得這位“李三郎”果然是婦人之仁:亂世之中,糧食傷藥都是何等的珍貴, 怎么能浪費在那些俘虜傷兵的身上?這些人做慣了官兵, 未必肯安心做義軍, 就算治好了他們,日后也未必好用,萬一遇到戰事不利,保不齊會再次倒戈……他沒想到,情況竟然更糟糕。 這是司竹園的危機, 卻也是自己的機會! 想到此處, 他故意皺眉問道:“你說的是什么人?什么叫靠不???” 李八郎下意識地看了凌云一眼。凌云心里早已是沉甸甸的,修建傷營原本是她的主意,她不怕在戰場上殺人, 卻不能在戰后見死不救, 她也想過或許會有風險, 還特意選了這個地方……但這一切, 難道從開始就錯了么? 看到李八郎欲言又止的模樣,她正要開口,何潘仁卻淡淡地截住了她:“沒什么。這些傷員是我要救的,我想著這邊橫豎不缺糧食傷藥,拿出一些來救人,所費不多,又能讓大伙兒安下心來,讓他們知道,司竹園絕不會丟下傷兵不管。結果你們也瞧見了,這個月練兵的效果比之前強了多少!” 李仲文沒料到何潘仁會認下此事,還如此強詞奪理,他心里不禁冷笑,卻又不好反駁,想了想也只能點頭嘆道:“總管的確是菩薩心腸,只是這世上并非人人都能知恩圖報,這才有了今日之禍!” 何潘仁“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菩薩心腸?李將軍也太瞧得起我了,何某不過是一介商賈,只知道絕不能做賠本的買賣。至于今日這場禍事到底因何而來,我自會去查個水落石出?!?/br> 查?這怎么查?李仲文皺了皺眉,還未想好該怎么問,一直咬牙不語的向善志已霍然抬起頭來:“這件事還用查?你看看這滿地的尸首,若不是營地里的官兵跟屈突通里應外合,難不成還能是我的兄弟去開了寨門,好讓別人來殺自己?” 向老四向來直腸直肚,悲憤之下更是混混沌沌,聽到兄長這一句,他才終于醒悟過來:“阿兄,你是說,是這個營地里的官兵勾結屈突老賊,害死了我們這么多兄弟?” 向善志冷笑道:“你沒瞧見這寨門么?但凡攻城奪寨,總是大門內外死傷最多,只有被內賊開了門,才會門口連血都瞧不見幾滴!” 向老四只覺得頭上就如挨了一棒,一時甚至都不覺得如何憤怒,心里反反復復只剩下一句話:“我要去殺了這些狗賊,我要去殺了這些狗賊!” 眾人一時都作聲不得,不知從哪里吹過一陣風來,凌云與何潘仁同時轉頭看了過去。 竹林深處,隱隱間似有人影晃動,過得片刻,從里頭竟然陸續走出了幾十個人,各個身上都帶著包扎,不少人還穿著府軍的衣服,倒是瞧不見什么血跡,顯然正是營地里原有的傷兵。 看到凌云等人,他們都露出了激動的神色,快步走了過來。 向老四也聽到了這腳步聲,抬頭再瞧見這群傷兵的模樣,心頭的殺氣頓時再也按捺不住。他幾步就到了這群人跟前,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拔出腰刀劈頭就砍。領頭的那幾人都嚇得呆住了。眼見那雪亮的刀刃就要落到他們身上,突然間另一道刀光劃了過來。向老四手上一輕,身子往前一個踉蹌,手里已只剩下了一個刀柄。 他的滿腔怒火都被驚得凝住了一瞬,隨即才忙不迭地扔掉刀柄,轉頭沖著飛身趕到的凌云怒道:“李三郎,就是這些人跟屈突老賊勾結,害死我們幾百位兄弟,你怎么還要包庇他們?” 那些人死里逃生一口氣還沒喘過來,突然聽到這句,更是嚇得魂飛魄散,亂紛紛叫道:“沒有的事!”“我們沒有勾結屈突老賊!”“我們沒有害人!” 向老四憤然道:“沒有勾結,那營地里死了那么多人,你們怎么就一根毛都沒傷到?難不成你們都會飛?” 傷兵們面面相覷,領頭的一個猶豫道:“我也不知道,那些人的確是見人就殺,但到了我們這里,卻只是讓我們滾遠些,我們便趕緊進了林子,適才聽到這邊有動靜,發現是援兵到了,這才敢出來?!?/br> 向善志這時也趕了過來,聽到這一句,咬牙冷笑道:“李統領還不明白么?他們就是一伙的,說不定那開寨門的就藏在這些人里。統領不如將他們交給我,我擔保明日一早就會把事情給查明白,把內應給揪出來!” 那些人聽著這語氣不對,有機靈點的轉頭就想重新跑回竹林,向老四卻是一聲大喝,一把將那人揪了回來:“你想跑?是不是就是你開的門?” 那人忙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是我,不是我!”說著還努力扭著身子給他看自己吊著的右手:“我的手都斷了,如何開得了門?” 向老四頓時被噎住了。 向善思寒聲道:“你的手斷了,他們的手卻沒斷,你們一伙人加起來自然開得了門?”轉頭看著凌云,他正色道:“李統領,我們幾百個兄弟在此斷送了性命,還望三郎給我一個公道,讓我能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他原是雙目通紅,此刻從那紅絲里又透出了一股寒意,讓人望之心驚。 李仲文丘師利等人都走了過來,丘師利眉頭皺得最緊,沉吟片刻還是開口道:“三郎,此事還是交給向兄弟來查吧?!?/br> 凌云默然無言。她當然知道,向家兄弟此刻已到了爆發的邊緣,稍有不慎,就會離心離德,讓他們放手去查,至少能平息掉他們的怒火,不至于讓剛剛結成的盟約變成一個笑話,只是……她抬眸又瞧了瞧那群傷兵,他們現在都已經不敢動彈了,各個臉色蒼白驚恐,顯然知道等著他們的將是什么——那就是他們安然逃出生天的代價么? 她在心里一聲長嘆,神色里卻沒有因此而露出半分猶豫:“我不能把這些人交給你?!?/br> 是的,她不能。她不知道這些人里有沒有內應,卻知道,在向家兄弟這樣的怒火之下,他們所有的人都會被嚴刑拷打,有些人很可能會丟掉性命……她不能假裝不知道。 向善志和向老四的臉色頓時徹底沉了下來,向善志的聲音都變了調:“李統領!” 丘家兄弟相視一眼,臉上也都露出不贊同的神色,李仲文心里念頭急轉,一時覺得這樣也好,一時又覺得并不妥當,有些拿不定主意。何潘仁皺了皺眉,正要開口,凌云卻看著他搖了搖頭。 何潘仁無聲地嘆了口氣,卻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凌云心里一松,目光在幾個人臉上一掃,緩聲道:“我不能交人。因為這座營寨,是我要建的,這些人,是我要救的,今日橫生劇變,就該由我來負責。如今死者英靈未遠,我在此起誓,我會幫他們報仇,會給所有的人一個交代!” 她的聲音平靜舒緩,卻自有千鈞之力,向家兄弟原是滿腹憤恨,此時卻仿佛被壓得往下沉了沉,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不知該說什么了。 就在此時,山谷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不過片刻工夫,一隊人馬從谷外沖了進來,卻是馬三寶帶著精兵趕了過來。 他的人里有不少還穿著府兵的衣服,傷員們臉色頓時一亮,向家兄弟的神色卻是陰沉了下去。 大約是看到了山谷里的慘象,那隊人馬也明顯地愣了片刻,隨即才向這邊奔了過來。 在離眾人十幾步處,三寶飛身而下,疾步而來,對著凌云抱手行禮,啞聲道:“屬下來遲了!” 凌云搖了搖頭:“我們都來遲了?!?/br> 三寶抬起頭來,眼光卻落在了向家兄弟的身上,神色里竟帶著說不出的憤怒。向家兄弟原本就看他們這行人不順眼,被三寶這么一看,自然更是火冒三丈。向老四怒道:“你瞪我作甚!” 三寶冷冷地看著他,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你來說!” 他的身后,一個穿了半截府兵衣裳,臉上身上都有些狼藉的年輕人上前幾步,咬牙道:“諸位統領明鑒,咱們營寨的寨門是被內鬼打開的!” “我親眼瞧見了那幾個開門的內賊,就是今日過來的向家寨的人!” ※※※※※※※※※※※※※※※※※※※※ 太晚了,明天早上再起來捉蟲吧。感謝在2020-07-02 01:34:05~2020-07-04 04:15: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月渙。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欲宇檀春 98瓶;月渙。 6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96章 破釜沉舟 是向家寨的人給官兵開的門? 這聲控訴宛如一道悶雷炸響在眾人耳邊, 縱然以凌云的定力, 也被震得愣了一下。 向老四更是險些沒把眼珠子瞪出眼眶, 待得回過神來, 怒火又差點沖破了天靈蓋。他上前兩步,戟指罵道:“你這賊漢,說的是什么胡話?我們山寨的兄弟們都已經那樣了,你還敢污蔑他們, 看我不拔了你這根狗舌頭!” 說著他伸手就要揪那府兵,馬三寶也早已是滿腔怒火,見勢毫不客氣揮手便擋。眼見著沖突一觸即發, 旁邊的丘行恭忙一把抱住了向老四的腰, 丘師利則擋在了馬三寶的前頭,又分頭勸道道:“莫要如此, 有話好說?!?/br> 向老四怒道:“好說個屁!你們沒聽見他在胡嚼什么?丘老二你放開我,讓我去打死這豬狗!” 馬三寶也是大怒:“打死他?你還想殺人滅口?” 向老四氣得跳腳, 急切間又掙不開丘行恭的鉗制, 只能轉頭對向善志大叫了一聲:“阿兄!” 向善志根本沒理會他, 卻是臉色鐵青地看向了凌云:“李統領, 你們這是何意?你覺得是我們山寨的兄弟故意放官兵進來的?” 凌云震驚過后便隱隱明白過來,此事只怕比想象中的更為險惡復雜, 然而一時間她還抓不住頭緒, 也只能誠懇道:“我絕無此意?!?/br> 向善志的臉色微微一緩, 正色道:“那就好, 我也不妨把話說清楚, 此事決計不是我們山寨的兄弟做的,他們都跟隨我多年,跟官兵不說仇深似海,至少是毫無瓜葛,又如何能去勾結上他們?再說這里的情形你也看見了,死的多是我們山寨的兄弟,他們總不能勾結屈突通專門來殺自己人吧?” 向老四也反應了過來:“可不是!我們山寨的兄弟上哪里去勾結官兵?倒是這些人,他們本來就跟屈突通是一伙的,再說我們山寨的兄弟都丟了腦袋,他們卻還全須全尾,是誰勾結官兵,不是明擺著的么?最可恨的是,他們不但殺光了這些兄弟,還要往他們身上潑臟水,這也欺人太甚!” 那府兵早已嚇得躲到了馬三寶背后,聽到這里,卻鼓起了勇氣辯駁道:“我沒潑臟水!我原是營寨里負責看門聯絡的,這營寨幾百號人,不說各個都認識,至少看著都會臉熟,可今日那幾個開寨門的全是生面孔,身上也都沒帶傷,不是你們向家寨的人還能是誰?” 向老四憤然道:“你說是就是?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賊喊捉賊!” 這話捎帶了一片,馬三寶忍無可忍地反駁道:“可不正是賊喊捉賊?這營寨又不是今日才建成的,屈突通也不是今日才發兵的,偏偏你們一來,屈突通的人就跟著就殺進來了!若說是這座營寨的人勾結了他,那他們為何不去出賣我的營寨?我那邊有上萬精兵,豈不是比出賣這幾百老弱病殘功勞大得多?” 向老四被問得啞口無言,向善志卻冷笑著答道:“這有什么不明白的?你那里都是他們的自己人,出不出賣有什么差別?” 馬三寶也冷笑了回去:“向寨主也是帶兵打仗的,這尋常敵軍和投靠了敵軍的自己人,哪個殺了更解氣,寨主難道不知道么?” 這話自然也有道理,然而對著山谷里的慘象,向善志卻不由得更是悲憤難抑。他伸手一指那些從竹林里出來的府兵和溪水邊堆積的尸體:“是么?那這些人,怎么說?那些尸首,又怎么說?我辛辛苦苦帶領他們過來,原本是想跟三郎干出一番事業,也好為他們搏個前程,結果呢,他們第一天就死在了這里,你們卻還要他們背上勾結官兵的惡名!” 馬三寶心里一動,突然間也覺出了幾分不對,皺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向老四怒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那府兵心里更是著慌,忙辯解道:“我們也絕不可能勾結屈突通。我們身上都有傷,又不認識往外的道路,最多知道如何去馬統領這邊,又如何能跟屈突通勾結上?何況那屈突通又是閻王般的人物,長安人誰不知道‘寧服三斗蔥,不見屈突通’?我們這些降兵各個都是死罪,為何還要上趕著去找死?就算有人鬼迷心竅,他還能瞞過身邊這么多人?” “我今日當真看得清清楚楚,開著寨門的那幾個,絕不是營地里的兄弟,若有一句虛言,教我天打雷劈!” 這府兵年紀本來便不大,此時急得也是眼都紅了,凌云正要開口,何潘仁已問道:“也就是說,你之所以確定那幾個是向家寨的人,只因為你不認識他們?你可瞧見他們是從哪里過來的?” 府兵搖了搖頭:“那倒是沒有??蛇@營地里,除了咱們自家兄弟,不就是向家寨的人么?” 何潘仁看著不遠處的營寨搖了搖頭:“這可未必?!碑吘勾颂幵菫榱耸罩蝹麊T所建,寨墻不算高固,巡守也不算嚴密,派出身手好的探子翻墻而入,再到前面去打開大門,想來并不是什么難事。 凌云原本就想到了這一節,此時也補充道:“再說今日又下了雨?!毕蛏浦居X得他們是冒雨從小路而來,擺脫了屈突通的人,但說不定對方是故意為之。 何潘仁嘆道:“正是,他們說不定是跟著足跡摸過來的,也是故意不殺這些傷兵的——橫豎他們還上不了戰場,不如留著消耗這邊的糧食傷藥,順便也能布下迷陣,讓我們自己去猜疑?!?/br> 兩人這么一說,眾人都恍然大悟,若是這樣,好些地方倒是說得通了。向氏兄弟相視一眼,心里卻依舊有些不服氣:這么說,歸根結底不還是他們的錯?向善志反問道:“他們若是追著我們的足跡過來的,那為何不綴上咱們的大隊人馬,那樣能殺的人不是更多?再說這寨墻,有這么容易翻進來么?” 那群幸存的府兵里有人早已欲言又止,此時脫口道:“他們的確不是翻墻進來的,我親眼看到他們是從向家人歇息的那片屋子里走出來的?!?/br> 此言一出,眾人面面相覷,向家兄弟更是勃然大怒,向善志咬牙冷笑道:“李統領,你聽到沒有,你說敵軍是跟著咱們進來的,看來還不夠,他們這是要坐實就是咱們的人在通敵!既然如此,我也不是非得帶著兄弟們來送死蒙冤,不如就此告辭,也省得兄弟們死了之后還要被人說成是內應!” 眾人都是一驚,丘師利忙道:“向兄何必如此?我等難不成還會因為這些人的幾句話就疑心上你們?”轉頭他又瞧著凌云道:“三郎,這些傷兵言行的確可疑,不如還是讓向兄來問一問他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br> 那些傷兵頓時都再次變了臉色,馬三寶原已覺得不妥,一直強自忍耐,聽到這里還是忍不住沉聲道:“既然那些人能摸進營寨,自然也能摸進屋子,這樣才好渾水摸魚,說不定還是故意給人瞧見的,向寨主就算將這些人拷打致死,又能問什么?還不是白白寒了我們營寨這些人的心!” 他身后跟著的那些人,臉上都已露出氣憤之色:此事分明不是傷兵們的錯,如今卻要把這些傷兵交給向家人,說到底,不就是因為他們是降兵是俘虜?日后若是遇到了類似的事,被交出去的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丘師利聞言也是一呆,他只想著要安撫住向家兄弟,卻沒想到這寨子里還有一萬降兵,他們要是因此生了異心,同樣是得不償失!他忍不住瞧了瞧凌云,心頭好生茫然:這種情形下,怎么決斷都難以兩全了吧? 一旁的李仲文果然已嘆了出來:“此事的確撲朔迷離,難以決斷,說起來,若是沒有這處傷營就好了……” 何潘仁心頭一凜,轉眸冷冷地看了李仲文一眼——他這一嘆,是把凌云架在火上烤了,因為她剛剛說過,這營寨是她建的,傷兵是她收的,不管出了什么事,她都會負責到底,如今又說什么都聽她的,就算他再說這是自己的主意,也已于事無補。 李仲文被他一看,苦笑著搖頭道:“是我失言了,事到如今,咱們都聽三郎的便是!”說完心里卻是冷笑不已,他算是看出來,這何潘仁跟李三娘一唱一和,心有靈犀得很,不過眼下這局面,卻不是他們能輕易糊弄得過去的了。他得讓人明白,都是因為李三娘的婦人之仁,才有了今日之禍!他讓李三娘自己吃下這苦果! 眾人果然沉默了下來,一雙雙眼睛都看向了凌云。 這些目光里帶著各種各樣的情緒,匯在一起時,便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分量,仿佛一座山陵,沉沉壓向了凌云,讓她進退維谷,讓她呼吸艱難。 不知為什么,在這樣沉重壓力之下,她眼前的一切卻前所未有地變得清晰起來:是的,她錯了,她從一開始就錯了,是她心懷僥幸,一心求穩,卻忘了在這樣的局勢里,怎么可能有穩贏不輸的道理?自己按兵不動,只會讓對手從容布置,步步逼近,直到今日徹底占據了先手。而在這個對手早已布好的棋局里,無論她怎么選,都會大錯特錯……所以,她也沒有別的選擇。 她靜靜地抬頭看了回去,聲音更是平靜得沒有一絲猶疑:“大家還沒看明白么?這幾個人既不是營寨里傷兵,也不是向家寨的兄弟,他們是屈突通的人,他們這么做,要的就是讓咱們互相猜疑,分崩離析,我們若是真的這么做了,只會讓他們稱心如意,讓亡者死不瞑目!” 是這樣么?向家兄弟不禁相視了一眼,向善志皺眉道:“話是這么說,但要按三郎的意思,這些都是屈突通的陰謀詭計,不能怪到旁人身上,那我的這些兄弟們難不成就這么白死了?” 凌云斷然道:“自然不是!既然屈突通敢如此欺人,殺你向家寨的兄弟,又嫁禍竹園里的府兵兄弟,企圖借刀殺人,咱們自然要十倍奉還!向寨主,馬統領,你們若信得過我,就再容我三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