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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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氏卻瞧出了不對,凌云一再自行其是,她原是要多晾凌云一會兒的,這時忍不住上前攔住了她:“你還要做什么?” 凌云答道:“我要去找三郎。阿娘,你可知他們在何處打球?” 竇氏皺眉道:“我已安排人各處去找了,眼下你得趕緊跟我去大長公主府請罪!” 凌云搖頭道:“我得先找三郎?!?/br> 竇氏還要再說,凌云卻是眼睛一亮,幾步沖向了人群之外——小魚終于回來了! 這丫頭一副滿載而歸的樣子,一人雙騎不說,鞍前坐著小丫頭,鞍后掛著長包袱,胸前更是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了多少東西。凌云二話不說,飛身上了颯露紫,又一把摘過了小魚馬后的包袱,吩咐道:“你去我娘的馬車上守著阿錦姊姊!” 小魚忙點頭,阿錦受的傷極為致命,待會兒大概只有她和娘子還能救她,不過,“娘子你呢?” 凌云道:“我要去找馬球場,去找三郎?!?/br> 那小丫頭一聽忙伸頭道:“我知道馬球場在哪里!” 凌云不由大喜,一把將她從小魚的馬鞍上提到自己身前,隨即便撥轉了馬頭。小魚忙道:“娘子,你怎么也不問問我做了什么?”竇氏也怒道:“快給我攔住她!” 就在這時,就聽元府里突然傳出了一陣陣的尖叫和喧嘩,幾道黑煙先后升起,竟是有好幾處同時著了火!小魚拍手笑道:“成了!”她瞧著元家那幫家伙實在可惡,居然用那種刑具折磨女人,忍不住留下來給他們送了三道大禮,這才是第一道呢! 這火頭一起,眾人也是一陣sao動,有人大笑:“報應!”也有人憂心火勢蔓延,會危及自家。就連竇氏都不由愣了愣神,隨即才想到:難道這是三娘的后手? 想到凌云,她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卻見那道紅色的身影乘著這陣混亂沖出了人群,很快就消失在長街的盡頭。 作者有話要說: 后天上架,但明天的那一章是我最想碼的!終于要寫到這一章了??!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22章 真相大白(下) 馬球場上,瞧著氣勢逼人直奔李玄霸而來的柴紹,宇文兄弟相視一眼,都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眼見柴紹就要到跟前,還是兄長宇文承基先反應了過來,揮手令人攔住了柴紹,自己帶馬上前,抱手笑道:“柴兄,不知這小子如何得罪了你?” 柴紹也是抱拳回禮,颯然一笑:“宇文兄又何必明知故問?你們兄弟今日是為何事而來,柴某自然也是一樣!” 他也一樣?宇文承基越發不解了:他們之所以要殺李玄霸,一是玄霸在長安為爭歌姬打斷了宇文三郎的腿,他們要替弟弟報仇;但更要緊的是,元仁觀前幾日透露說,陛下也想要這小子的命,只是不方便出手——他們的祖父宇文述因兵敗高麗,如今正革職賦閑呢,若他們能幫陛下解決這樁麻煩,說不定會有轉機!這樣一舉兩得的機會,他們自然不會放過。就連祖父也默許了此事,不然他們怎么可能帶出這么多軍中精銳? 可是,如今柴紹卻說,他“也是一樣”,他到底是哪里“一樣”了? 若是旁人,宇文承基也懶得去猜了,大不了一并殺了便是,可柴紹的身手……宇文承基的目光在柴紹騎著的駿馬、佩著的腰刀上停了停,嘴里便試探道:“我怎么記得你家二郎年紀還???” 柴紹原是在市井里一路打架打大的,感覺自是敏銳之極,宇文承基的目光這么一轉,他便猜到了幾分,心頭不由大怒,臉上卻依舊沒動聲色:“宇文兄好記性,舍弟剛過十歲?!?/br> 宇文承基皺眉道:“那我就不明白了,柴兄這是打算……” 柴紹笑而不語,心道,你不明白就對了,你爺爺我其實也不大明白。 他來找李玄霸,原本的確是想教訓他一頓——那歌姬秦娘雖不算他的什么人,但他好歹去過幾回,更答應過要照看她一二,此事知道的人還不少。李玄霸把人搶走也就罷了,他可以裝作不知,可家里人最近告訴他說:此人居然還帶著秦娘到自家門前去耀武揚威了一番——這般踩他臉面,他如何能忍? 因此,今日他在段綸那里打聽到李玄霸的下落,立刻便找了過來,想好好領教一下這長安第一好漢的身手,誰知卻瞧見了宇文兄弟在帶人圍殺李玄霸。他也知道兩邊的恩怨,原是打算冷眼旁觀的,但瞧了一會兒,卻漸漸覺出了不對:宇文兄弟不像是要給弟弟出氣,倒像是一心要置李玄霸于死地!眼見那少年就要慘死在亂棍亂槍之下,他不知怎地頭腦一熱,竟出聲喝止了他們。 如今宇文承業問他這是打算做什么,他哪里知道自己打算做什么? 也許是瞧著這李三郎到底年幼,出手也并不狠辣,縱然做事討嫌了些,卻也實在不該被這么圍攻而死??稍趺床拍茏屗舆^一劫呢?宇文家人看樣子斷然是不會放過李玄霸的,偏偏自己今日來得匆忙,并沒有帶上趁手的兵器…… 柴紹心里盤算未定,面上卻愈顯高深莫測。宇文承業心里不由一沉:難道柴紹也得知了陛下的心思,打算用李玄霸的人頭來邀功?想到這里,他索性笑道:“柴兄,凡事總有先來后到,柴兄既然不肯賜教,不如稍候片刻,待我們兄弟先辦完這樁事,再慢慢商量?” 柴紹目光在宇文兄弟帶來的精銳們身上轉了轉,暗暗嘆息了一聲:軍中之人原可以一當十,何況是足足十六個!到底還是點頭笑了笑:“也行,你們先忙?!?/br> 宇文承基心里一喜,正要轉身下令,卻聽柴紹又道:“只一條,你們得給我留個囫圇人,我柴紹堂堂男兒,總不能找個毛頭小子算賬,還給我個半死不活的?!?/br> 宇文承基心頭的火氣頓時有點按捺不住了,皺眉道:“柴大郎此言何意?” 宇文承趾更是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他從來自負彈弓玩得精妙,這次都沒讓旁人帶上弓箭,誰知被李玄霸反手一彈打成這樣,他早已恨得牙癢,聽柴紹還要歪纏,他抹了把鼻血怒道:“阿兄,你管他何意,他若再不識趣,一并拿下便是!” 柴紹哈哈大笑,帶住了坐騎:“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們誰能拿下我,柴某這就告辭,回頭正好跟侍衛兄弟們好好說說你們的威風?!?/br> 宇文承基忙道:“柴兄且慢!”——李玄霸他們是一定要殺的,但此事若被傳開,縱有陛下維護,他們也難逃刑罰,柴紹這是自己立不成功,就要壞他們的事? 上下打量著柴紹,他暗恨自己沒帶弓箭,口中卻笑道:“舍弟魯莽,柴兄莫怪。只是柴兄也莫再賣關子了,到底要如何,還請柴兄明示!” 柴紹想了想笑道:“那我就明說了,這小子在長安搶我女人,辱我名聲,我今日必要打斷他一條腿,至于此后如何,與我無干,我自是不看,不聽,不言?!?/br> 原來是這么回事,宇文承基不由松了口氣,想想倒也正常:柴紹素有風流之名,這李三郎也是色中餓狼,他能搶弟弟看中的女人,自然也能搶柴紹的,難怪柴紹會說“也是一樣”,這樣一來,他跟自己倒是沒什么沖突。 他心里盤算已定,口里卻忍不住問道:“柴兄此言當真?” 柴紹冷笑:“我柴某人什么時辰言而無信過?” 宇文承基點頭笑道:“那就一言為定,柴兄請吧?!闭f完他揮了揮手,宇文家的精銳往外一分,當真讓出了一條道來。柴紹卻是依舊一動也沒動。 宇文承基奇道:“柴兄這是在等什么?” 柴紹用下巴點了點宇文承趾,“二郎說了,要把我一并拿下,我可不敢自投羅網!要么,你就要讓那小子過來受死,要么,在下也只能告辭?!?/br> 宇文承業瞧了一臉不忿的弟弟一眼,心里也有些無奈,想了想還是指著李玄霸喝道:“那你便自己過去受死吧!” 李玄霸乘著雙方言辭往來,已調整了氣息。不過聽到柴紹的話,他心里還是有些發沉:柴大哥居然不認識自己了?自己怎么可能搶他的女人,辱他的名聲!明明是那秦娘先說她是柴大哥的人,自己才會阻止宇文三郎的,自己還讓她到家里好好休整了一番,才親自送她到柴大哥的府上,怎么柴大哥會這么說? 他思前想后,往柴紹這邊慢慢走了過來。柴紹打量了他幾眼,順手抽出了腰刀,在手里挽了個刀花,冷笑道:“你不是自稱長安第一好漢么?不是很喜歡踩別人的臉面么?今日若不親手打斷你一條腿,我也不必姓柴了!” 李玄霸忍不住脫口道:“柴大哥,我沒有!” 之前他那一聲“柴大哥”聲音并不大,又被宇文承基的聲音壓住,旁人也沒大留意,這一聲出來,宇文家眾人頓時都變了臉色,宇文承基厲聲喝道:“擋住他!今日這兩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柴紹也是莫名其妙,他當然是想乘機救走李三郎,但這聲“柴大哥”卻是所為何來?此時卻也容不得他多想了,離他最近的兩位宇文家精兵已各舉刀槍殺了過來,柴紹只得揮刀格擋,錯馬之際,反手一刀劃出,正中一人肋下,那人一聲慘叫伏在了馬上,另外一個愣了一下,柴紹早已摘下刀鞘,乘機狠狠甩了過來,正砸在那人頭上,將他直接砸落馬下。 宇文承基素知柴紹身手了得,卻沒料到他會驍勇至此,忙親自帶人攔住了他。柴紹身手雖好,手里的腰刀卻并非馬戰的武器,對方一旦有了防備,便難以傷人,只能你進我退地膠著在一起。 李玄霸那邊情況卻糟得多,他既無馬匹又無兵器,面對四面攻來的□□長戟,只能繞著小小的馬球球門騰挪躲閃,但在躲了幾下之后,到底還是被一根長棍掃中了后背,一個趔趄跪倒在地。另一邊的□□對著他的脖子便直扎了下來。柴紹遠遠瞧見,卻是救助不及,只能轉過眼去,不再多看。 球門處,果然傳來了一聲短促的慘叫,柴紹暗自一聲嘆息,誰知還沒嘆完,那邊卻又響起了第二聲、第三聲…… 這是怎么回事?柴紹忙抬頭看去,就見李玄霸依舊半跪在地上,圍著他的那幾個人里,卻有三個已倒在了馬下,每人的胸口都插著一支長箭…… 有人來了! 就聽馬蹄聲響,一匹棗紅大馬從馬場入口處風馳電掣般沖了過來,馬上之人一身紅衣,一眼看去,竟如一道火線直燒過來。隨著這道火焰逼近,破空之聲再度響起,這邊眾人都已知道不對,各自戒備躲避,然而卻是毫無作用,幾聲悶哼慘叫接連響起,離李玄霸最近的三人各中一箭,無一例外都在前胸。 當第三次破空聲響,宇文家的人已是魂飛魄散,轟然四散逃開——這一次,是三人背后中箭,倒在了馬鞍之上。 柴紹不由看得呆住了——他見過箭法更精準的人,如唐國公李淵,在這個距離內,他可以箭箭封喉;然而出箭速度快到這種地步的人,他卻是從來都沒見過,甚至從來沒有聽說過,難怪沒人能躲得過去…… 此人的箭快馬也快,轉眼之間便到了李玄霸的跟前,從馬上一探身,便將李玄霸拉了起來。 柴紹這才看清,來人竟是一名年輕女子,肌膚如雪,神色如霜,瞧著跟李玄霸至少有五六分相似,而李玄霸撫著胸口咳嗽了幾聲,果然開口叫了聲:“姊姊”。 凌云上下打量著玄霸,總算慢慢地松了口氣——天知道剛才她趕到球場入口,看到玄霸背后中棍的那一刻,是什么心情!幸好她手里有箭,幸好……似乎是有人幫他? 她轉頭看著柴紹,認認真真抱拳道:“多謝!” 柴紹也在直勾勾地看著她,心里想的卻是:唐國公家的人難道真是各個善射,連女兒都有這般本事?見凌云道謝,他忙側身還禮,一時卻不知說什么才好。 這時,遠處突然有人叫了聲:“她沒箭了!”柴紹心里一凜,目光一掃:凌云背著的箭囊里,果然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支長箭,而宇文家還有七個人并未受傷。柴紹自己倒是不怕,但在混戰中要護住這李家姐弟卻有些困難。他只能問玄霸:“你可還能上馬?趕緊走,我掩護你們離開?!?/br> 李玄霸看了凌云一眼,卻搖頭道:“不必了!”說完伸腳一踢,將適才宇文家人掉落的□□挑在了手里。 他這是,要打了? 也好!柴紹心里豪氣頓生,自己俯身抄起了一根方天畫戟。玄霸也翻身上了一匹無主之馬,只是背上那一下大概挨得不輕,忍不住又咳嗽了兩聲。 柴紹瞧著未免有點提心吊膽,他剛才冷眼瞧了半天,也暗暗納悶了半天:李玄霸也太稚嫩了吧!身手雖還靈活,出手卻太過綿軟,也就是打宇文承趾那一彈弓還算驚艷——可若換了是他,絕不會去打對方的弓,必先打殘宇文承基,再挾持宇文承趾,又豈會落到只能被動挨打的地步?這樣的人,是怎么在臥虎藏龍的長安市井里闖出偌大名聲的?論起來,還不如他jiejie果斷狠辣。 他忍不住轉頭問道:“令弟當真是李三郎?那個長安第一好漢李三郎?” 凌云此時已解下背后的包袱,繩結一開,露出了一柄長長的彎刀,那刀比尋常腰刀要長出一小半,刀背厚重,刀柄古拙,縱然還未出鞘,卻自有一股蒼然殺意。 聽到柴紹的話,她微一思索,還是點了點頭:“他的確不是?!?/br> 玄霸雖是李三郎,卻不是那個長安第一好漢李三郎,因為—— 她神色平靜地看向了柴紹:“我才是?!?/br> 作者有話要說: 真相大白,希望各位看官滿意。 第23章 所向披靡 他的確不是, 她才是…… 柴紹愣住了:自己明明聽清了凌云說的每一個字, 但這些字合在一起,他怎么就不大明白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了呢? 凌云顯然并不在意他明不明白, 轉頭瞧著重新列好了隊形、正慢慢逼過來的宇文家眾人,手上微一用力,長刀鏘然出鞘。 柴紹只覺得眼前一道寒光閃過, 那光芒竟有些刺目生痛,定睛再看, 凌云手里的那柄彎刀果然就如一泓冰水,寒光奪目,只是制式十分古怪,刀柄頗長, 刀背頗厚, 刀身既寬且彎, 看著既不像中原腰刀, 也不像突厥彎刀,倒有點像是將一柄青龍偃月刀改短了刀柄…… 他還沒看明白, 凌云已反手將刀握在身后, 突然一磕馬鐙, 對著七人正中間的宇文承基直沖了過去,柴紹愣了一下, 忙催馬跟在她的側后方,舉起手中長戟,護住她的左翼, 李玄霸自是不會落后,穩穩端起長矛,跟在了凌云的右邊。三人就如一支箭頭,直射宇文家的扇形隊伍。 宇文承基原是準備再戰柴紹的,突然瞧見凌云一馬當先直對自己而來,心頭不由又驚又怒:難道他們都覺得自己是最弱的一環,居然讓一個女人來跟自己交手?憤恨之下,他咬牙一抖手里的長矛,也是催馬直上,對準凌云的心窩狠狠扎了下去。 這一槍當真是勢如閃電、又狠又準,凌云卻恍若不覺,依然拖刀前沖,就連身子都沒有閃避一下,就像用整個人迎向了那雪亮的槍尖。 柴紹在后頭一眼瞧見,差點驚呼出聲,宇文承基則是心頭大喜,手上猛地往前一送——他幾乎已經能感受到槍尖扎進對手心口的那種美妙滋味了,然而……并沒有。他的槍尖猛然推出之后,竟是什么東西都沒有扎到。出槍的力道落空,他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傾了傾,然后,他聽到了一個尖銳無比的不祥聲音。 原來凌云就在間不容發之際,身子一側,正好讓過槍尖,右手拖著的彎刀就勢揮起,順著槍桿下方直削過去,刀鋒所向,赫然正是宇文承基握槍的手指。 宇文承基聽到的,正是刀尖摩擦槍桿發出的銳響。順桿削手,這原是戰場上最常見的長刀破槍之術,他少說也遇到過百八十回,自有應對之法。但這一回,凌云的刀實在來得太過迅捷,角度也實在太過刁鉆,等宇文承基意識到這一點時,整個人已根本做不出別的反應,只能下意識地撒手往外一推,總算避免了十指盡斷的下場。然而他看到,那把詭異的彎刀卻再一次地改變了方向,竟是順著長矛下落之勢,刀鋒往下直落,斬向了他的大腿。 這一下,宇文承基是怎么都無法避開了。他只能眼睜睜瞧著那道雪亮的刀光落在了他的膝蓋上方,心頭一片冰涼……可下一刻,他卻并沒有看見血光飛濺,而是聽到了“咔”的一聲鈍響——凌云在最后關頭再次變招,刀身一翻,到底沒用刀鋒去砍宇文承基的腿,而是用刀背砸在了他的腿骨上。 這一砸,攜著駿馬奔馳的巨大力量,宇文承基的腿骨應聲而斷。一時間,他只覺痛徹心扉,幾乎連馬鞍都坐不穩了——斷骨處固然痛得是火燒火燎,但更痛的,卻仿佛還是他的心口,因為他怎么都無法相信,自己也是堂堂宇文家兒郎,是出身將門、身經百戰的禁軍之雄,今天居然被個女人在一個照面之內就打丟了兵器、打斷了腿……而對方似乎還是手下留情了! 柴紹在后頭看著,心頭也一抖。旁觀者清,他自然看得出來,凌云的招式其實并不算太出奇,力道也不是很驚人,只是動作實在太快也太流暢了,就像她的箭,快得簡直是詭異莫測,卻又是行云流水,毫無凝滯;別說宇文承基,就算換上他,猛然間對上這么一把神出鬼沒的刀,只怕也很難保住兵器…… 此時,他的對手已到跟前。柴紹心里不知怎地仿佛憋了口氣,手里的方天畫戟猛地往對方的大刀上一架,再一個翻轉便把刀奪了下來,順手反柄一磕,將對方掃落馬下。 這一下自是干凈利落,柴紹不由長出了一口氣。抬頭再看,卻見凌云已撥馬沖到宇文承趾的面前。宇文承趾手上也拿了一柄刀,他原是驕橫慣了,看見長兄受傷,心頭雖是震驚,神色卻愈顯狠辣。不過這一次,凌云卻連過招的機會都沒有給他,直接一刀劈下,將他手里的刀劈成兩段,順勢往下一砸……柴紹嘆了口氣,懶得再看,耳中只聽到宇文承趾一聲慘叫——自然也是被凌云砸斷了腿。 抬頭瞧瞧對面已經嚇得目瞪口呆的宇文家精銳,轉頭再看看猶自面如死灰,活似被雷劈過一般的宇文承基,不知為何,柴紹只覺得有些索然無趣。生平第一次覺得,這搏殺打斗,斬敵落馬,似乎……也沒什么太大的意思。 另一邊,玄霸也是虛晃一招后回身一槍,扎在對方的肩頭,將他刺下馬來。剩下三人心知大勢不好,互相對視一眼,兩人便一左一右對著凌云夾擊而上。 凌云依舊拖刀相迎,待得那兩樣兵器近到眼前、無法變招之時,這才一個鐵板橋往后仰倒,讓開了對方的刀鋒槍尖。颯露紫快如閃電,從兩匹馬中間直沖而過。錯馬之際,凌云已直腰起刀,刀背正揮落在了右首那位的胸腹之間,隨即回身向左,馬鞭脫手飛出,鞭尾竟是直接纏上了左邊這人的咽喉。眼見那兩人一個伏鞍吐血,一個捂著脖子摔落馬下,都是再也起不來了。 不過,就在這一眨眼的工夫里,那第三個人已是撥馬直奔球場出口而去。 他居然要逃跑?玄霸忙催馬要追,柴紹卻一橫長戟,攔住了他的去路:“不必了!”玄霸忙道:“柴大哥快讓開,萬一他去搬救兵……”柴紹懶洋洋地抬起下巴沖凌云那邊點了點,玄霸轉頭一看,卻見凌云已反手抽出了箭囊里的最后一支箭,開弓上箭,弓弦一響,那人應聲落馬。 轉眼之間,塵埃落定。一個時辰還滿是歡聲笑語的馬球場,此時已變成了一座地地道道的修羅場,滿地都是傷員和鮮血,外加十幾匹茫然而立的無主戰馬,唯有宇文兄弟勉強還能坐在馬上,臉色卻也不比那些傷員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