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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颯心里也沒底,可為了安慰他也為了安慰自己,她只好說:“應該不會有什么的,手掌也不是要害?!?/br> 紀蘇平點點頭,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兩人都開始焦躁的時候,手術室的燈終于滅了。醫生一出來兩個人就迎了上去。到底是見慣生死的,所以他說話的語氣和表情,都是公式化十足。 “傷口很深。以后可能會有嚴重的后遺癥,能說一下病人是做什么工作的嗎?” 黎颯焦急的開口:“他學醫的,現在在醫學院做老師?!?/br> 醫生聽了沉吟了半響,面露可惜:“那恐怕他以后沒辦法再握手術刀和解剖刀了。雖然不會影響正常的生活,但他的手感肯定不可能完全恢復了?!?/br> “勸他換一行吧。他的手以后肯定沒辦法用手術刀了?!?/br> 黎颯聽了只覺得胸口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堵得她連話也說不出來了。紀蘇平勉強還能保持冷靜,謝過醫生后就去看紀琛了。 他躺著病床上,手上裹著紗布,神色淡淡的跟平常的他沒什么不同。他頭低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過了好一會才注意他們的存在。他視線投向了他們,可眼神卻一點光彩都沒有。 紀蘇平走上前,率先打破了沉默:“感覺還好嗎?” 紀琛看了他一眼,而后舉起自己受傷的右手打量似的翻了翻,沒開口。 這時候黎颯也沒心情在意他懂不懂事了。紀琛是學醫的,他的狀況他自己應該是清楚的。他本來就把禮貌這種東西看的很淡,如今成了這副樣子,自然是更不愛搭理人了。 他在醫院掛了兩天消毒水才出院。出院那天,紀蘇平來接他說讓他這兩天回紀家住。紀琛聽了遲疑了兩秒,搖了搖頭。正要開口,陪著一起來的黎颯開口打斷了他:“別任性了。你手傷成這幅樣子了,一個人怎么照顧自己?” 紀琛也找不到理由反駁他,只能緘默不做反應了。紀蘇平知道他這是同意回去了,就讓紀琛上了他的車。他正要上車,黎颯攔了他一下。 “你多關照他一點?!奔o琛不?;啬莻€家,所以家里的傭人有懈怠也是難免的。他爸爸和爺爺都是古板的人,照顧人的事鐵定是做不來的,所以這種事她也只能依靠紀蘇平了。 紀蘇平眼底閃過一絲極其復雜的神色??赡且仓皇且粫?,很快他眼底的笑意就回來了:“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闭Z氣淡然卻十分的篤定。讓聽的人不由得就想信任他。 驀地,他又加了一句:“到時候他有想不明白的事,你多來勸勸。你也知道,他容易死心眼?!?/br> 黎颯:“應該的?!闭f完,她沖著車里的紀琛招招手,告別完后就繞道去取自己的車了。坐在車里的紀琛,視線循著黎颯走的方向走。紀蘇平見他跟木頭人似的一動不動的盯著人家看,忍不住開口提醒:“跟我在一塊的時候你這么看無所謂。在人多的地方,最好不要一直盯著別人看。這種做法不僅不禮貌,而且也會影響你和她?!?/br> 紀琛聽了怔了一怔,然后就垂下了頭不再看黎颯了。紀蘇平沒再多說,發動了車子往紀家大宅駛去。 到了紀宅。傭人開門迎他們進去,還沒走幾步就看到他爺爺拄著拐杖出來了。老人看到紀琛,神情隱隱間也有著擔心。 “別站著了,回房休息去吧?!?/br> 紀琛低著頭輕聲應了一聲,就往樓上走了。然后背后傳來紀蘇平的聲音。 “陳姨,你今天弄些滋補點的菜。能養傷口的那些,你多做幾道出來?!?/br> 紀琛聽了腳步一滯,而后用余光掃了眼身后的人,又默默地上樓了。 他待在房里,看著自己的手發呆,一個下午除了來送水果的就沒有人來打擾他了。爺爺是要在房里午睡的,而紀蘇平和父親也有一大堆爛攤子要收拾。 而他,似乎閑的有些太過分了。其實他本身也沒什么愛做的事,唯一有興趣的就是跟尸體打打交道了。 而現在…….紀琛回過神踱步到自己放東西的壁櫥,從里面掏出一套醫學用的器材…… 他打開盒子,從里面拿出一把手術刀。打量著它小巧的外形和優美的弧度,只覺得這世上沒有比這個更趁手的刀了。 紀琛拿著刀翻來覆去的看了幾次,就是舍不得放下。那手感,實在是太好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恍然間似乎聽到有敲門的聲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房間的門就被推開了。 紀蘇平推門看到這一副場景,愣是他心里承受能力強,可還是呆了一呆。 紀琛頂著副沒表情的臉,拿著手術刀發愣的模樣真的是詭異。更讓他一言難盡的是紀琛看到他竟然沒有一點動容,就那么盯著他看,手上那把手術刀竟然還指著他! 要不是他認識他二十多年了。冷不丁見到這樣子的人,真是很容易把對方想象成變態的。 紀蘇平輕咳了聲幾步上前,對上紀琛沒什么神采的眼睛,耐著性子地跟他解釋:“在家的時候別玩刀?!?/br> 紀琛掃了眼手上的刀沒說話。紀蘇平嘆息,然后伸手把他的刀拿下來:“下去吃飯吧,爸爸和爺爺還等著呢?!?/br> 紀琛沒什么表情的跟著他下去了。 紀長康這兩天一直幫著林英言他們家收拾爛攤子,所以人也憔悴了不少??吹絻蓚€兒子下來,他也只是簡單的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言語。倒是紀唯昌坐下后,還叮囑紀琛讓他多吃點補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