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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轉動的時候發出隱隱的光芒,跳動的微光像是映襯了轉它之人此刻的心情。 十分愉悅。 司瑩無奈地拉下臉來,想要假裝看不見。但曾明煦天生就是花蝴蝶的料,失憶后的他性格似乎又回到了學生時代的張揚與不羈,司瑩只覺得這人比以前更難纏了。 曾明煦看出了她不想多聊的心思,便主動下車來,車門一關拿著那串鑰匙朝司瑩走來。 后者見狀立馬往旁邊躲去,想要繞過他直接上樓。就在這時意外聽見身后有人喊自己,回頭一看是住在同棟樓里的女鄰居。 鄰居也準備回家,風塵仆仆地朝她跑來。司瑩平日里跟誰都是溫柔有禮的模樣,今天卻難得熱情地沖她打了招呼,甚至走過去挽起了她的胳膊。 這個女鄰居跟她一樣都在警局工作,兩人還是同事。司瑩順嘴就問她是不是加班,找了個話題便和她聊了起來。 女鄰居一邊抱怨工作太多,一邊和司瑩一起往門洞走。 曾明煦就這么生生地剎住了腳步,目光始終落在司瑩的臉上,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女鄰居本來低頭走路,奈何這男人的光芒實在太過耀眼,很難不注意到他。 她輕輕捅了捅司瑩:“這是你朋友?” “不是?!?/br> “我看他好像找你的樣子,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司瑩湊近了小聲道:“不是,一個無聊的人罷了。幸虧你來了,我還要謝謝你替我解圍?!?/br> “所以這人是你的追求者?” “算是……糾纏者吧?!?/br> 司瑩生怕說輕了鄰居要把她“還”給曾明煦,于是狠狠心說了句重的。說完還加快了腳步,拖著女同事匆匆忙忙上樓去了。 女同事始終不相信,好幾次回頭張望,在看清了對方開的車后不由開口感嘆:“這樣的糾纏者我也想要呢,又帥又有錢,麻煩老天掉幾個砸我頭上吧?!?/br> 司瑩不敢接她話茬,生怕被看出破綻,快步上樓后和人分開,敲開了自家的大門。 進屋后她向室友表達了歉意,睡眼朦朧的室友毫不在意,揉著眼睛繼續回房睡去了。司瑩則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的一小條縫隙朝樓下張望。 只見曾明煦并未立馬上車,而是雙手插兜站在車邊,抬頭朝她家的窗戶看來。突然亮起的客廳燈在夜晚十分顯眼,司瑩肯定他必定是看見了。 只見他默立片刻,重新又晃了晃手里的鑰匙,然后轉身上車很快就開出了小區。 眼見汽車尾燈在黑夜里消失,司瑩又變得后悔起來。 早知道剛才應該跑過去接下鑰匙就跑,也省得留下這么大個隱患。以她對曾明煦的了解,這位爺是個不死不休的人。 這么一串小鑰匙足夠他借發揮找自己好幾次。 司瑩突然覺得有點頭疼,她無力地靠在窗邊,伸手扶住了額頭。 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今天算是徹底領教了。 曾明煦開車回了酒店,進屋后將司瑩的那串鑰匙擱到了床頭柜上。 他盯著鑰匙看了許久,明明很普通的東西,卻在他的心里激起了一陣難掩的情緒。 他是在司瑩走后在他倆坐過的沙發角落里找到的這串鑰匙。當時就覺得應該是司瑩的。只是給她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也不回,無奈只能開車來找她。 但司瑩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 就像她從清吧逃走一樣,這次的送鑰匙經歷也讓他更確定了一件事情:司瑩在躲他。 這是很奇怪的反應。 兩人按理說是同學,即便不熟也沒必要這么躲著。若說是怕他向她追債也大可不必。他若是這么計較的人,那這賬單怎么也會送到她面前。 她在刑警隊當法醫這個身份,就注定她根本躲不開任何的追債。 但曾明煦清楚地感覺到,司瑩躲他并不是因為錢的緣故。她更像是在躲他這個人,似乎她寧愿賠自己一大筆錢,也不愿意和他有任何正面接觸。 這反應便足夠讓人好奇。 從來他曾明煦只有他拒絕女人的份,還沒有哪個女人會這么拒絕他。只是如普通朋友般接觸,竟讓她如此抗拒,這事當真激起了曾明煦的好奇心。 更何況今晚那股突然浮起的情緒,在司瑩睡著時充斥著他的胸膛揮之不去的情緒,此刻也一直縈繞在心間。 這樣一個漂亮到讓人心疼的女人,若兩人真是同學,他怎么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完全不符合他向來出眾的女性緣。 曾明煦嘴角微揚,又掃了那串鑰匙一眼,轉身進了浴室洗澡。 朦朧的水氣里,司瑩的臉顯得格外清晰,仿佛能跟從前的某個影像重疊。但每次他想要看清楚的時候,這重疊的畫面又會從腦海里消失。 他伸手摸了摸后腦勺。那里有一處傷口,時刻說明著他曾經受過槍傷的事實。 所以這一切會是這個子彈傷痕造成的嗎? 曾明煦一夜沒睡好,第二天好容易熬到警局快要正常下班的時間,開車去找了司瑩。 T市的刑警隊和派出所在一片辦公樓,曾明煦把車停在路邊后,下車的時候撞見了一個熟人。 應該算是熟人,至少對方認得自己。但他卻對從派出所里走出來的女生毫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