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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瑩只覺得自己坐的車都跟著顛簸了幾下,隨即就見空中飄起了大量的濃煙。 這巨大的聲音像是將整個世界都拖入了無邊的寂靜中,一聲過后萬籟俱靜,半晌后才聽見鄭星河喃喃自語了一句:“我艸,這什么情況?!?/br> 通往機場的高架發生了車輛爆炸,很快整個高架都堵了起來。 司瑩和徐訓通完電話后,得知他也被這突發事故堵在了半路上。 “現在車輛過不去,我會下車跑過去。你注意安全留在車上別下車,有可能的話,最好能找到你的保鏢?!?/br> 司瑩卻顧不得找保鏢,在得知因為爆炸無法前行后,她立馬就下車,不顧鄭星河的追趕拔腿往前跑。 這里離機場已經不遠,開車的話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涩F在對她來說,卻如隔著萬水千山般的距離。 她跑了很久,跑得很累,滿身大汗不停喘氣,可就是沒辦法跑過那段事發地點,也沒辦法跑到曾明煦的身邊去。 如果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寧愿留在美國永遠不回來。 那樣的話董炎彬出獄后會殺的人就是她。 她不介意自己死,只要曾明煦沒事,她愿意把命拿出去。 可老天爺不給她這個機會,他將重重關卡擋在了她的面前,無論她怎么努力都跨不過去。 車輛爆炸的周圍已是一片混亂,與司瑩不同的是大部分人都在往反方向跑。她一路上不知跟多少慌亂的群眾撞上,又不知被人踩了多少下。 她所有的感官都在這一刻停止了工作,甚至連疲倦都感覺不到。眼前的一切成了電影里蒙太奇手法拍攝的畫面,所有人的叫喊與哭聲她都聽不見。 她覺得世界特別安靜,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 而就在這撲天蓋地兜頭罩下來的寂靜中,突然間蹦出了一個清晰的聲音,砰得一聲在她的耳邊應聲炸開。 那是槍聲,司瑩特別熟悉的槍聲。她在美國的時候就去俱樂部練習打槍,這聲音她聽過無數回。 可沒有一回像今天這樣,聽起來那么清晰又瘆人,仿佛可以侵入她的五臟六腑,將她完全吞噬。 司瑩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從噩夢中醒來。 距離上次的國際機場槍擊事件已經過去一年多。 這一年多她的生活變了很多,最大的變化就是從B市搬來了T市。 mama的情況日益好轉,人已徹底清醒,只是各種身體機能還在慢慢恢復當中。司瑩為了幫助mama恢復,主動打了調職報告,從B市刑警隊調到了T市,依舊干著老本行。 如果這么說的話,她的生活變化也不大。多了mama經常的陪伴,可也少了一個…… 司瑩睜開眼睛,望著出租屋臥室的天花板。很多次做夢醒來時,她都會恍惚地覺得自己還在歸荑館的那套房子里。 曾明煦的主臥室大得跟宮殿一般,頭頂的吊燈每一片水晶都切割完美,陽光從外頭照進來的時候,可以折射出美妙的光芒。 只是這光轉瞬即逝,她看一眼外頭蒙蒙亮的天氣,掀開被子起身下床。 離上班還有一點時間,司瑩坐到了書桌邊寫日記。也談不上是什么日記,只不過是記下一些事情罷了。 因為她擔心有一天她也會像某人一樣,突然就忘了一些事情?;蛟S那是很重要的事情,至少對她來說是彌足珍貴的記憶。 司瑩記完日記洗漱換衣,吃過早飯后便出門去上班。 T市的天氣和B市差不多,如今已是入冬時分,外頭自然是涼意甚濃。司瑩搭著公交車慢悠悠地晃去警局,順便在路上跟照顧mama的護工發了信息。 護工和她說了一些生活上的瑣事,還拍了mama的早餐給她看。 她媽如今住的療養院是本市新建的,就在今年年初剛剛落成。條件比起市里其他的地方好了很多倍,價錢卻并不是很貴。 坊間傳言建這療養院的是某集團老總,建這個不為掙錢只為慈善。 聽說還沒開業報名人數就已爆表。司瑩那會兒也想給mama報,但外祖父家人脈關系不夠硬,竟是花錢也拿不到一個名額。 就在司瑩準備打消這個念頭另給母親尋住處的時候,一個人突然找上門來。 那人是徐訓,他直接就幫司瑩辦理了全套的入住手續,并且在一切辦完后和她說了這么一句:“這是他以前就想做的事情,來不及告訴你。不過沒關系,這項目我有股份,他現在不方便做的事情我替他做。等哪天他方便了……” 司瑩甩甩頭,沒有再去想這些事情。 到警局的時候意外碰到了剛才在公交車上想起的那個人。徐訓來T市公干,有一樁案件兩市刑警隊有合作偵辦,他今天過來純粹是為了公事。 但見司瑩也在他的計劃之中。 兩人各自忙了一早上的工作,中午便在警局的食堂吃了午飯。 他倆這一年多見的次數不少,不僅徐訓,連關心也常在微信上和她聊曾明煦的情況。 關心:【你放心,我小舅舅禍害遺千年,肯定會醒過來。你等著他來娶你,不許嫁給別人聽到沒有?!?/br> 這還是曾明煦剛出事時關心說的話。 在和董炎彬的較量中,曾明煦的頭部被子彈打中,雖然彈殼擦著頭骨而過并未留在大腦中,但還是對他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