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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梓榆一聽不干了:“小叔叔你還要上哪兒,這么晚了?” “這么晚了你也該回家了,陪爺爺奶奶回去,讓他們早點睡?!?/br> 曾父眼見著兒子要跟司瑩走,眉頭不由越皺越緊,想要開口訓他兩句卻被妻子拉了回來。魏姝嫻給了他一記警告的眼神,還微微搖搖頭。 于是在場諸人都不言語了,沒人再敢攔曾明煦,他就這么帶著司瑩當著一堆曾家長輩小輩的面,離開了北司閣。 司戰也忙著把司策帶回去管教,沒跟曾家人多言便走了。剩下曾父站在原地直搖頭?;厝サ穆飞线€在車里不住地嘀咕。 倒是魏姝嫻跟想通了似的,反過來勸他:“你別管,越管他越來勁兒。你的這個兒子你也應該看得出來,倔頭跟頭牛似的,誰的話也不聽。他就聽一個人的?!?/br> “誰?” “司瑩?!?/br> 曾父無語:“那不是讓他稱心如意了?!?/br> “他聽司瑩的,咱們就從那邊下手。你看不上司瑩有那么一個爸,他們司家也未必愿意跟咱們聯姻。我聽說了,司元良正在給這個侄女安排結婚對象。對他們來說從商的雖然錢多,但從政的更能助他一臂之力,為了他自己屁股底下的那個位子,他自然要挑選最合適的?!?/br> 曾父聽到這里終于品出點味兒來:“你的意思是讓司瑩拒絕他?” “到時候司瑩結婚嫁人,他也就沒想法了。咱們再想辦法撮合他跟其他人就是。我就不信這天下這么多姑娘,就挑不出一個他滿意的?!?/br> 曾明煦開車送司瑩去了案發現場。一路上兩人幾乎沒有交流,曾明煦本想和她解釋幾句袁沁的事情,但看她薄唇緊抿雙手抱臂,緊張與壓抑感包圍了全身,就沒再開口。 兩人直接到了案發現場。 發現車輛和尸體的地方在B市的一片郊區,起先是有人在一座破房子前發現了黃龍泰失蹤當天乘坐的汽車,覺得這么一輛高檔車停在這里風吹雨淋十分奇怪,于是就報了警。 來的原本是派出所的民警,圍著這輛車做了一個簡單的勘查,還根據車牌號查找車輛主人。這一查不要緊,然后便發現了車輛事關一起綁架案,于是立馬通知了刑警隊。 尸體是徐訓他們趕到的時候把門撬開才發現的。就這么俯臥在后座的椅子上,從氣味判斷也知道這人已死了多日。 在司瑩來之前,法醫隊的馬哥已經來勘查過尸體和現場,現在正帶著助手對尸體做進一步的檢查。 司瑩和曾明煦被一條隔離帶給隔開,她往前走了幾步后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男人拿出煙來倚在旁邊的一個破電線桿子上慢慢地抽起來。 濃重的夜色配上男人略顯頹廢的氣質,把原本就恐怖的案發現場更襯托得多了幾分悲涼的味道。 司瑩不敢再多看,總覺得前方是一條無止境的路??杉幢氵@樣還是得走下去,走到尸體的旁邊,才能停下腳步。 馬哥一見她來神情立馬變了,他大概沒想到會有人通知司瑩過來。 “誰讓你來的?” 司瑩還沒說話徐訓就過來了:“我讓人打電話叫她過來的。對不起司瑩,我也可以過幾天再告訴你,但這個事情快刀斬亂麻我覺得更好一些。不管這具尸體是誰,早日確認尸源很重要?!?/br> “我懂,拖解決不了問題?!?/br> 司瑩說著戴上手套,蹲下/身開始觀察那具尸體。從身形上看和她父親司元辰確實有幾分相像。但這種身材的男人并不少見,就是黃龍泰身材也跟她爸差不多。 再看那身衣服,因為尸體腐敗的緣故,上面早已布滿蛆蟲和尸水,將原本的顏色染得幾乎看不出。而且尸體顯然有傷口,血液凝結后在衣服上形成一個個深色的斑點,整個現場觸目驚心。 但更令人無語的是,尸體的面部竟也被劃上了許多刀,早已面目全非。即便沒有腐敗,要從面部認出此人是誰也十分困難。 徐訓便問:“你爸身上有沒有什么特征?” “應該沒有,沒聽他提起過。不過我可以做DNA檢測。只是徐隊,為什么你會懷疑這具尸體是我父親?” 徐訓就給她看了一樣東西,那是一本駕照的一角,正好有姓名那一欄。雖然沒有全部的名字,但僅憑一個“司”的姓氏已能夠說明很多問題。 這個姓氏不管是在B市還是全國,都不多見。 司瑩想伸手去碰那半截駕照,最后還是忍住了。她將手收回擱到了身后:“可以了徐隊,我明白了?!?/br> 有些東西未必說明了什么,但也確實可以佐證部分內容。 那一刻司瑩的腦海里想到了兩種可能。一種是這具尸體就是她父親,那樣一來他便是被人謀殺了。 另一種可能則是尸體不是她爸的,但他的駕照又在,說明他肯定跟這件案子有關,甚至就是做案人。 殺人是重罪,司瑩一時間竟也不知道這兩種可能性究竟哪個更好一點。 從現場回家已是深夜,司瑩沒想到曾明煦居然一直待在警戒線外,又用同一輛車把她帶回了家。 司瑩借著累了的緣故縮在副駕駛里,連眼神都沒跟對方有絲毫交流。本來是想裝睡以避免不知名的尷尬,到最后居然還真就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曾明煦懷里。大少爺抱著她往電梯的方向走,還特別“貼心”地告訴她:“接著睡,睡著了就什么都不用跟我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