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彼惶弁幢频媒谐隽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不解道，“淡月，你做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這張臉下面，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層皮？”

    許白羽摸著被扯痛的臉皮笑道：“這下，你該徹底相信了吧?！?/br>
    “其實，她一直都是信你的。若不是這樣，她也不會與你成親吧?！鼻缢呱锨皝?，指著牢里的許白漾道，“若是牢里這個男人，她必定看不上?！?/br>
    “晴霜，你……”我說不出話來，只能感嘆，她真是冰雪聰明的女孩。

    “姚jiejie，你是想稱贊我嗎？”晴霜突然笑了起來，我還未及思考，身體已不受自己控制。

    “小葉子！”我驚叫。

    一抹清冷的匕首架在我的脖間，整個人都被晴霜扣住，無法掙脫?？纱藭r我關心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她與許白羽的生死。當日豐澤鄉的大屠殺，若說許白羽竟逃了出來，我還能相信，他畢竟也是練武之人?？尚∪~子呢？一個小丫頭，做得一手好菜，女紅也是不在話下，可我從未見她行過半點武，她又是如何逃脫的呢？

    “姚jiejie，你別怪我，要怪，只能怪你愛錯了男人?！毙∪~子的聲音里滿是無奈與憤怒。

    “葉晴霜，你要做什么？”許白羽臉色一沉，滿臉殺氣。

    “做什么？自然是讓你悔恨終身的事情?！毙∪~子毫不猶豫地頂了回去，“當日，許白漾派我到你身邊做臥底，刺探你的虛實。我卻背棄了他，轉而投向你，將他與孫俊天所干的一切丑事盡數告之于你，還為了探得那么多報仇的有用之事。我這么是為什么，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嗎？”小葉子大吼起來，那痛苦的聲音一直在我的耳邊回響。

    “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我的心意你應該也很清楚。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問題，與她無關，你要做什么，盡管沖我來便是，哪怕把這條命給你，也無妨?！?/br>
    “哼?！毙∪~子冷哼一聲道，“殺了你，只會讓我自己痛苦罷了，可若是殺了她，便會讓你痛苦一生。這么簡單的道理，還需我教你這個聰明人嗎？”

    她說的沒錯，看來我今天是非死不可了，幸好在死之前讓我再見了他一面，讓我知道他還活著，這便不算太虧。我本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我早就應該跟邱騫一同去死。我們兩個才是夫妻，才是應該死后重逢，互訴恩怨的人。這個世界的人與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既然許白羽還活著，我也了了所有的牽掛，這多好，退出這個世界，退出這場游戲，讓他們去拼個你死我活，愛得纏綿悱惻吧，我厭倦透了這一切，總有人不停地輪流上場，想要我的命，既然如此，算葉晴霜運氣好，我今天便自動把命送給她吧。

    我看著許白羽，用最平靜的口吻說道：“要活著，好好活著，當日你便答應過我，一定會活著來見我。你沒有負約，我很高興，所以，你一定要遵守約定，活下去，一直一直地活下去?！蔽铱粗壑械娜崆?，濕了眼眶，可我沒有讓淚掉下來，我告訴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轉頭看向賀求名，我只說了三個字：“對不起?！毖蹨I終于流了下來。

    猛得握住小葉子的手，往外一拉，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那也刃往脖子上抹去。血，濺在我的臉上，熱熱的，有一股腥氣。血還在不停地往下流，滴在我的裙子上，鞋子上，還有地上，像是在畫一副抽象的圖畫。

    沒有疼痛，沒有喊叫，我一如既往地呼吸著，甚至沒有一丁點兒的不適感。小葉子一直緊扣著我身體的手松了開來。我錯愕地睜開眼睛，那張臉，近在咫尺，臉色微微發白，可神情卻是毫不在意。

    我顫抖著雙唇，卻說不出話來。賀求名忽然一用力，將匕首從我手中奪了過去，一把扔在地上，沖許白羽笑道：“許兄，賀某救了你的女人，也算是報了你當日的救命之恩了?！?/br>
    許白羽的臉色竟是比賀求名還要白，緊咬著嘴唇，不發一言，只是死死地盯著小葉子。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賀求名的臉上。那是我揮出的，沒有憤怒，沒有怨恨，有的只是不解與難過?！盀槭裁?？”我握著他滿是鮮血的手，問道。

    “理由我剛才已經說了?！?/br>
    我加大的手上的力道，死死地掐著他的傷口，又一次問道：“只是因為這樣？”

    “那還能怎樣？或者說，你希望怎樣？”賀求名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說話的聲音卻依然不減。他用力抽出了那只被我握住的手，轉身離去。

    小葉子還站在原地，臉上的怒氣已少了許多，許白羽走到她面前，突然拿起地上那把沾血的小刀，割下長袍的一角，塞到小葉子手中，說道：“你對我的恩，我永世不忘。從今天起，我的命便是你的，你若想要，隨時來取?！?/br>
    小葉子緊緊地攥著那片布料，沉默良久，才說道：“你最好給我好好活著，沒得到我許可前，你不許死?！闭f完，大踏步地走向石梯。

    許白羽在后面大聲道：“你要去哪兒？”

    “去一個永遠也見不到你的地方?！毙∪~子的聲音還在地牢里回響，身影卻已飄出洞門。

    “好了，既然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該解決我們三人之間的事情了?！痹S白羽一改之前的態度，轉而對還關在牢中的許白漾說道。

    “哥?！痹S白漾看上去有點害怕，小聲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