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冀州督軍位置已被梅舟架空,副督一職牽一發而動全身,楚鈺是否知道他麾下身負重職之人通敵賣國? 大楚開國的盛世不過在一年的時間便以摧枯拉朽之勢崩塌。 陰霾沉諳的天氣,漫山遍野的黃沙。 不斷死去的士兵,殘忍血腥的戰爭。 楚欽的目光落在西北的方向。 他曾經想帶著趙嫣去看西北的大漠和鷹,綁著鈴鐺的駱駝和牛羊。 男兒生當帶吳鉤,直取外夷十五州。 他取回了十五州后,卻把屠刀對準了他曾經庇佑的子民。 他與楚鈺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 猜疑,殺戮,死亡和血。 楚欽閉目,殺名正盛的西北王眼中似乎透出幾分疲憊。 再度睜眼的時候,神情淡漠冰寒。 綾羅床帳下沉沉昏睡著一個美人。 烏云般的發垂落在肩側,睫羽斂合,長眉蹙起,胸膛孱弱地起伏。像披上畫皮的美貌精怪,睜開眼睛便能勾魂奪魄。 榻邊守著異族青年。 青年一雙碧綠的眼瞳如同草原的粼粼清湖。 很少有人見過他殺人如麻的樣子。 漢人的長衫穿在連赫身上并不顯違和,高大的身形像一道巨大的影子,遮覆住窗柩外一道月光。 昏睡的人眼皮動了動。 趙嫣睜開眼睛。 他在一雙碧綠的眼瞳中看到自己霜白的面頰。 連赫對趙嫣笑道,“你終于醒了?” 趙嫣低聲咳嗽,目光仔細打量著臥房內的光景。紅漆木的桌椅,關著鷯哥的鳥籠,案幾前點著香爐,香爐一側有未干的紙墨。 連赫身份暴露,最有可能投奔的人是冀州的內鬼。如今這一隅置身之地,是否與那叛國賊子相關? 窩藏這群異族的究竟是什么人? 連赫搖頭,“你的身體太糟糕了?!?/br> 趙嫣冷笑,“我的身體不勞閣下費心?!?/br> 連赫并不在意趙嫣話中的刺,仿佛隨口一說?!澳闵磉呌袠O厲害的影子,若非以你的性命相要挾,只怕我的人都要折在客棧?!?/br> 趙嫣心中猶疑。 他身邊并無影子。 連赫道,“那人極擅使劍,可惜了?!?/br> 趙嫣心中一跳,抓住連赫的手臂發緊,聲音干澀,“你將他怎么了?” 連赫碧綠的眼彎起,“我斷了他的手筋,此時已沉尸江中?!?/br> 陸驚瀾……這個蠢物! 趙嫣氣息不穩,被連赫禁錮在懷中。 連赫噴薄在趙嫣耳畔的呼吸熱的像火爐“他砍碎了我要送你的鷹?!?/br> 雪白的耳尖似被燙到,猛地一顫。 趙嫣盯著連赫,幾乎咬碎唇瓣。 連赫伸手撫過他的發頂,指腹在趙嫣柔軟的唇瓣上按了下去,碧綠的眼中藏著尖利的勾子。 “你將消息傳給了什么人?” 連赫一行突厥人的身份暴露,被傳進中原的朝廷耳中,必然面臨的是圍剿的下場。 若被傳給對岸的西北軍,西北軍是否會將消息販賣給中原朝廷? 趙寧是哪一方的人? 連赫道,“是秦王,還是朝廷?” 趙嫣偏過頭,連赫扳正他的臉,男人手上的薄繭在細嫩的面上刮蹭出一道道緋色的痕跡。 連赫笑道,“這樣脆弱的一身皮囊,要是動了刑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趙嫣一字一句道,“閣下覺得呢?” 連赫掐住趙嫣的下巴, “生的這么美貌的一張臉,真不該做些密探的活?!?/br> 趙嫣搖頭,“我不是密探?!?/br> 連赫盯著床榻上的趙嫣烏發下一段潔白如雪的細長脖頸,粗礪的掌心滑落下去,觸感如同上好的羊脂玉。 異族青年的聲音低沉諳啞,似乎在壓制著灼熱如炭火的欲望。 “你這樣的性子適合拿鐵鏈鎖進帳子里,被男人干的雙腿發軟才會乖?!?/br> 趙嫣一巴掌打過去,連赫伸手接過并將他順勢按倒在身下,粗礪的手撕開身下人的衣襟,曖昧低語,“以前有人對你這么做過嗎?” 趙嫣氣的發抖,連赫飲了一口案前的烈酒,對著趙嫣口中哺過。 趙嫣拼命搖頭,卻被連赫禁錮,有零散的酒液沿著敞開的衣襟滑墜皮膚。 guntang的溫度刺激的纖薄胸膛猛地顫動,反而被迫與禁錮他的異族青年靠的更近了些。 草原的烈酒與中原不可同日而語。 趙嫣的四肢百脈都燒了起來,兩排牙齒緊緊咬住了唇瓣,細長上挑的眼尾泛著糜艷的紅。 眼皮覆下的一雙黑瞳漸漸有些渙散,全身被烈酒燒灼,本便不整的衣衫被蹭的更開,難受地喘息,額頭上沁出幽熱的汗珠。 耳邊傳來連赫低沉的笑。 “還什么都沒有做,就軟成這副樣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 牙齒咬碎唇瓣,殷紅的血像胭脂一樣泅染開。 連赫俯身桎梏著趙嫣的雙腕,伸出舌尖將血珠舔舐干凈。 他的口腔中有草原的男人特有的味道,兇悍地掠奪侵伐,逼迫身下的人向他敞開門戶。 趙嫣額發濕透,分不清是汗珠還是眼淚,烈酒嚼碎了他的神志。 在他身上征伐的青年變成虛影,用陌生又蠻橫的力道舔舐遍唇齒中的每一個角落,讓他連低聲的哀鳴都沒有辦法發出。 趙嫣像風中破碎的一片孤葉,被桎梏的雪白皓腕有羈麗的紅痕。 連赫的吻從唇齒下移到了脖頸,聲音諳啞,“真想帶你回草原,把你每天都干的走不動路?!?/br> 連赫笑一聲,昏燈點進碧綠的眼中,眼中有潮水般涌動的情欲。 俊美的異族青年比中原的男子高大壯碩,孱弱的趙嫣被他攬進懷中連掙扎的余地都無。 被撕裂的下擺衣衫破碎,勉強掩蓋住細瘦的腰和蒼白的腿。 塌上的人連頭發絲都是香的,原來是清淡的藥香,現在是沉冽的酒香。 連赫的手握住了他的腳踝,還不曾用力便留下一圈烏青色。 趙嫣在他懷中難受的喘息,踢蹬雙腳想要掙脫。 連赫像是逗弄掌中之物,總是在要成功的時候將他扯回身下。 趙嫣的手落在帷布上,連赫拉他回去的時候他的手不曾松開。 床帷上精致的紗簾被撕裂,連赫便用撕裂的紗簾捆住了他的雙腕。 飛揚的碎紗散落在凌亂的黑發上。 黑發掩覆下鎖骨與腰背處的青紫色的吻痕若隱若現。 被灼燙的欲望抵住的時候,趙嫣全身猛地一顫,眼瞳中似比方才多幾分清明。 一塊漆黑的令牌在撕纏中落在了枕邊。 趙嫣伸手握緊了令牌,將令牌悄然藏進枕下。 還未來得及多作掩飾,被連赫扯著雙腿搭在肩膀上,趙嫣閉目,腦海中一片紅色的血腥。 走廊處傳來人聲,有人敲門,用胡語急促地說了些什么。 連赫碧綠的眼瞳盯著趙嫣,仿佛眼中的火要蔓延至床榻上。 床榻上的趙嫣衣衫汗濕凌亂,面頰緋紅,脖頸處遍布青色的吻痕。 破碎的衣物不堪一遮,孱弱地呼吸,沾染鮮血的唇瓣腫脹糜艷,像在野地里與男人交歡。 連赫兇狠地盯著趙嫣,牙齒落在那段細白的脖頸處重重咬了一口,仿佛要撕碎他的喉嚨。 趙嫣的喉嚨沒有被撕碎。 連赫整理了衣衫,匆匆隨著敲門的人離去。 連赫給趙嫣的壓迫之感更甚于別人。 趙嫣顫抖著手從枕下摸出來黑色的令牌,見令牌上刻著黑鷹的圖騰與扭曲古怪的符號。 那應該是突厥人的文字。 趙嫣纖長的手指細細撫摸著令牌上的黑鷹,看到黑鷹的背面用漢字刻著一個“丹”字。 趙嫣想到了關于突厥汗王赫連丹的一些傳言。 這位突厥汗王的外祖母是被搶去的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