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小姐妹:(賣個萌)(小臉通黃) 第十七章 趙嫣醒來的時候,一雙眼睛是紅色的,泛著血霧。 他披著半衫咳嗽了兩聲,喉口間粘膩的味道讓他一瞬間扶著墻壁嘔吐起來。 什么都吐不出來。 昨夜的舞妓幽歌恍若鬼魅幻影,如大霧般驟然散了。 他往地上邁了一步,便軟倒在了鋪著的軟墊上。 細長的手指握的分外的緊,直到刺穿了皮rou,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軟枕上,繡著金紋的軟枕泅開了一瓣瓣紅梅。 脖頸上處處還落著吻痕,甚至連腿根…… 一雙血紅的眼底泛上了修羅般的狠意。 京城最大的銷金窩被查封了。 之后一場連天的大火,將此夷為平地。 當日被秦王扣押下來的不相關人等皆釋放,醉紅樓的林mama鋃鐺入獄。 數千計的流鶯失了營生,流落街頭,一時間民怨載道。 而更為嚴峻的是,這醉紅樓依律例合法經營,實是朝廷某些六部官員藏在暗處的錢袋子,是以這么多年能在京城順風順水。 如今就這么被趙家端了個干凈,于是一夜之間將六部之間態度中立的人全部推向了皇室。 隨著醉紅樓被貼上了朝廷的封條,與之不徑而走的還有塵囂日上的流言。 據說當日秦王府從醉紅樓帶走的女子,其實是同趙大人春風一度的男倌。 當朝首輔為了一名男倌怒封了醉紅樓,達官顯貴們爭風吃醋,到最后只苦了楚國本便薄命的女子。 一時間竟是鬧的滿城風雨。 同時在朝野內外一片聲討趙嫣的聲音中,新帝親自頒了旨意,除去了醉紅樓中流鶯的賤籍,發回原籍,由地方郡縣妥善安置。 民心向背,便由此而見。 醒木一聲拍下來。 “話說那男倌,自然是生的國色天香,否則怎會入了閱盡男色的當朝首輔的眼?咱今日便從趙大人逼良為娼說起……” 京中的酒館,堂堂滿客。 不起眼的角落里坐著一名少年,生的英挺俊氣,直接掀翻了桌案,手中持劍,當的一聲便撂在了那說書人的案前,盯著那說書人的臉,如同看著死人般,“下次若再讓我聽見,小心身首異處?!?/br> 他回頭看了眼周圍的看客們,冷聲道,“看什么看?全他媽給爺散了!” 趙茗收起了手中的劍,提著一壺酒,踉踉蹌蹌的又喝了幾口,當啷的一聲,直接摔碎了酒壺。 如今,誰還記得二十年前趙家一門清流的名聲? 趙茗聲音嘶啞的笑了聲。 趙茗已經數日未歸了。 趙茗不在,趙家人直接把蘭青從趙茗的院子中捆了出來。 趙嫣目光沉沉的看著這個弱質纖纖,已經顯懷的女人。 他的目光終于落在了蘭青的肚子上,蘭青便見面色如同修羅的趙大人,慢慢蹲下身子,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輕輕的撫摸,聲音很是溫柔,“我不想這么早動你的,為什么懷著孩子還不安分?” 他聲音這樣溫柔,語氣卻狠毒。 蘭青臉色有些發白的抬眼,看著趙嫣,“大人在說什么?奴婢不知?!?/br> “不想招是不是?那就連你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埋了吧?!?/br> 蘭青仰頭,道“大人準備怎么和茗哥兒交代?!?/br> 趙嫣歪著頭,一縷發絲垂落下來,輕聲道,“我為什么要和那蠢貨交代?” 他直視著蘭青,一字一句道,“丫頭,你聽好了,趙家逼供的手段多的是,別以為揣著趙家的一塊rou就能有恃無恐?!?/br> “就在你跪著的這個地方,曾經有個探子,被活生生的剝了皮rou,眼睛還睜著呢?!?/br> 蘭青猛地瑟縮了一下。 她面色終于慘淡,開口道, “我是榮三公子包著的清倌,后來他帶了趙茗過來,讓我好好伺候?!?/br> “您也知道,我們做這營生的,在這些貴人面前,哪里來的選擇的余地?!?/br> “之后懷孕了,榮三公子就讓我利用肚子里的孩子留在趙家,做他的眼線,把每日趙大人去了哪里,經過哪里都記下來,還讓我在趙大人府中找一個賬本?!?/br> 趙嫣面色越發陰冷。 “賬本?” 蘭青道,“五十萬兩黃金?!?/br> 趙嫣閉上了眼睛。 “大人,奴婢當真不知榮三公子要知道您走哪道宮門做什么!” 做什么? 趙嫣睜開了血紅的眼睛,掐著蘭青的脖頸,將人狠狠扔在了地上。 手扶著墻壁,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作者有話說: 趙美人:我逼良為娼我自己 秦王: 忽然和我追的美人變成了情敵 第十八章 世人紅口白牙一張嘴,卻被用來顛倒是非。 看客散去,臺上的人粉身碎骨。 不知過去多久,候在門外的趙東陽聽到里面喚他的聲音,有些發顫。 “趙東陽!” 趙東陽急忙進來,便見趙嫣臉色雪白的模樣,他身邊跪著的女人裙擺下已經泅開了一灘紅褐色的血。 趙嫣這一生見過許多人的血。 他在這個地方曾經活生生剮掉了一個暗探,那時候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而這個女人裙擺下的血跡,卻燙到了眼睛。 掐著趙東陽胳臂蒼白的手十分用力,趙東陽趕忙扶住了他。 “保住趙家的血脈……” 這時候的趙嫣,恍惚像一個不小心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罕見的一雙眼底透出了幾分茫然無措,將全部希望系于這多年的老仆身上。 趙東陽幾乎一瞬間心疼的眼底落下了淚。 都到了什么當口,在乎的還是趙家的血脈。 趙家養著的大夫是京城最好的大夫。 七八個大夫進進出出,端出了一盆盆血水。 鐵銹一樣的血腥味在空氣中靡散。 不知道過了多久,玄衣大夫出來,擦了擦額頭的汗,“大人,孩子還太小,早產了,只怕大的小的都保不住了?!?/br> 趙嫣臉色雪白,幾乎站立不住。 鼻尖嗅到的血腥味四處漫溢開來,燒進了喉口。 趙茗不會原諒他了。 蘭青的尸體被一把火燒了。 這可憐的女人生前做了別人的棋子,所托非人,死后仍落了個死無葬身之地。 世道如此。 趙茗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了一捧灰。 趙茗對蘭青沒什么感情,但趙家人丁稀薄,對血脈尤其看重,如今連孩子也不明不白的沒了,少年白著一張俊朗的臉,在趙家鬧了場。 也不全是因為那個沒了的孩子。 趙嫣獨斷專行,趙嫣瞧不起他。 趙嫣要做的事情什么人都阻止不了,所以趙嫣要殺了他的孩子,也不需要告知他。 少年的眼底灼燒起了燎原大火,掀了趙家能掀的所有的東西。 到最后被下人按到了趙嫣面前,梗著脖子還在罵,“趙嫣,你不配做趙家人!父親一生清流,寧肯被流放也不肯攀附權貴,你算什么東西!一個爬到先帝床上的婊……” 都是一家人,知道刺哪里刺的疼。 趙茗看著趙嫣青白的臉色,抿了抿唇,到底最后一個字吞進了喉嚨。 然而惡語傷人,覆水難收。 趙嫣幾乎眼前一黑。 經年的一道疤就這么被連皮帶rou的撕開。全身的血都涼透。 喉口翻涌的腥味,被他咬牙忍了回去。